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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谷的晨雾还未散尽,陈土已在父亲墓前站了整整三个时辰。墓碑上的青石板沾着露水,他指尖抚过 “陈渊之墓” 四个字时,银血在掌心凝成细小的冰晶 —— 这是地脉之力尚未完全平复的征兆。

“老板,天机阁的人到了。” 李大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脖颈的守渊族纹路泛着淡金,肩头落着几片未化的雪花。陈土转身时,正看见苏九儿领着一队穿灰袍的天机阁弟子穿过晨雾,为首的刘长老拄着镶嵌罗盘碎片的拐杖,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显苍老。

“陈小哥,节哀。” 刘长老将一个青铜盒子放在墓前,“这是阁主生前嘱咐交给你的,他说若陈渊先生出事,便让你打开看看。” 盒子打开的瞬间,寒潭水面突然泛起涟漪,里面盛放的并非器物,而是一缕缠绕着星芒的青烟 —— 竟是陈父的地脉残魂。

残魂在青烟中凝聚出模糊的面容,声音带着电流般的杂音:“土仔,幽冥阁在东海海底藏着‘引渊阵’,真主的本体…… 不在冰川……” 话音未落,青烟突然剧烈震颤,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寒潭。刘长老脸色骤变,拐杖上的罗盘碎片疯狂旋转:“不好,有人在干扰地脉残魂的显形!”

李大魁突然按住腰间的工兵铲,守渊族纹路烫得惊人:“东南方向有幽冥阁的气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寒潭东侧的密林里飘出数道黑雾,黑雾落地化作黑袍人,为首者手持骨笛,正吹奏着与栖梧相似却更阴冷的曲调。

“是‘蚀魂笛’!” 苏九儿的玉笛瞬间出鞘,栖梧的残魂在笛身急促喊道,“他们想污染陈叔叔的残魂!” 她吹奏的清越笛音与骨笛的阴调相撞,寒潭水面炸起无数冰棱,天机阁弟子立刻结成阵形,灰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陈土的银血在断剑上凝成光刃,左眼星芒穿透黑雾,看见黑袍人袖口绣着的蛇形图腾 —— 与假陈玄的青铜手镯纹样完全一致。“真主的爪牙倒是来得快。” 他挥剑斩出的金色弧线撕开黑雾,却在触及黑袍人时突然凝滞,对方身上竟裹着与万载玄冰同源的寒气。

激战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名黑袍人被李大魁的工兵铲钉在松树上。陈土撕开对方的黑袍,露出里面布满玄冰纹路的皮肤,这人的心脏位置嵌着块黑色晶体,与冰川下的地脉中枢碎片如出一辙。

“这些不是活人。” 苏九儿用桃木剑挑起晶体,“是用幽冥符文和地脉浊气炼化的傀儡。” 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红光,映得众人脸色凝重 —— 能批量制作这种傀儡,说明真主的力量已远超预期。

老骆驼举着修复好的卫星电话跑来,直播画面里闪过密密麻麻的弹幕。“老板快看!东海那边的渔民拍到红光了!” 画面中,东海海平面升起巨大的血色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座悬浮的黑色岛屿,岛上的建筑轮廓与幽冥阁祭坛如出一辙。

刘长老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落在罗盘碎片上,竟显出半张残缺的海图。“引渊阵…… 是以七十二座海底火山为阵眼。” 他指着海图上标注的红点,“每座火山都埋着守渊族的骸骨,真主想用他们的血脉唤醒溟渊本体。”

陈土的左眼突然刺痛,星芒中闪过父亲最后的记忆碎片:年轻的陈渊站在海底火山口,将一块刻着青龙图腾的玉佩按进岩壁,周围的幽冥阁教徒正在吟唱古老的咒文。他猛地攥紧拳头,银血在掌心凝成与记忆中相同的玉佩形状:“我们必须去东海。”

李大魁将工兵铲重重顿在地上,震落的松针铺满父亲墓前:“守渊族的仇,不能再等了。” 苏九儿收起玉笛,指尖抚过栖梧残魂栖身的笛孔:“我去联络天机阁分部,备好船。”

当众人收拾行装准备出发时,陈土最后看了眼父亲的墓碑,却发现碑底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的刻痕 —— 是个从未见过的螺旋状符号,与东海漩涡的形状惊人相似。寒潭水面的涟漪还在扩散,他忽然想起父亲残魂未说完的话,背后的汗毛瞬间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