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我殿的光梯泛着暖白微光,每级台阶踩上去都像踩在融化的月光里,林宇走在最前面,黑色玉简贴在掌心,那道细微的黑色纹路正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发烫。身后传来风芽机械翅膀 “咯吱” 的轻响,玄鸟纹路的红光与苏瑶痛忆锦的柔光缠在一起,在光梯两侧织成道虚实交织的光带。
“这光梯咋越走越热?” 风芽扇了扇翅膀,指尖碰了碰光梯边缘,突然 “滋啦” 一声缩回手,“好家伙!这光里藏着记忆碎片,刚碰着就想起小时候被阿娘罚抄翼族守则的事儿了!”
苏瑶低头看了眼痛忆锦,锦面上突然浮现出片模糊的投影 —— 血红色的天空下,无数破碎的星舰在燃烧,穿银色铠甲的人举着发光的武器,正与一群裹着黑雾的人影厮杀。“这是…… 第四宇宙的画面?” 她指尖划过锦面,投影里传来孩童的哭声,那声音尖锐得像针扎在耳膜上。
林宇猛地停住脚步,混沌灵根突然躁动起来,黑色玉简上的纹路 “嗡” 地亮起,与投影产生共鸣。“不是画面,是记忆投影。” 他攥紧玉简,指节因用力泛白,“第四宇宙正在打仗,而且这战火…… 已经要烧到虚实界了。”
话音刚落,光梯尽头的出口突然炸开道血色裂缝,无数细碎的记忆碎片像失控的萤火虫般涌进来 —— 有战士临死前的怒吼,有母亲抱着孩子的哭泣,还有道熟悉的女声在碎片中回荡:“别…… 别忘记共生……”
“阿娘?!” 风芽突然冲过去,伸手去抓那道女声的碎片,机械翅膀的红光瞬间暴涨,“这是阿娘的声音!她还活着?” 碎片在她掌心化作黑雾,只留下股铁锈般的腥味,风芽的翅膀垂了下来,声音带着哽咽,“怎么会这样……”
林宇拍了拍风芽的肩膀,转头看向硅璃怀里的共生婴儿。小家伙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额头的印记泛着淡金微光,正对着血色裂缝轻轻挥手。“婴儿的印记能感应到第四宇宙的记忆波动。” 他深吸一口气,混沌灵根的金光笼罩住众人,“光梯尽头就是本我镜打开的记忆通道,我们得尽快过去,晚了恐怕……”
话没说完,血色裂缝突然扩大,道裹着黑雾的触手猛地伸进来,直扑硅璃怀里的婴儿!林宇反应极快,命运匕首 “唰” 地出鞘,混沌金光顺着刀刃蔓延,“铛” 地一声砍在触手上。黑雾瞬间炸开,里面竟藏着片扭曲的记忆碎片 —— 画面里,个穿熵寂教团服饰的人正将灰色道韵注入团黑色液体,液体里 “滋滋” 冒出无数细小的虫子。
“熵寂教团的残余力量!” 林宇瞳孔骤缩,这画面与前作里熵寂教团制造混乱的场景一模一样,“这些虫子是…… 记忆寄生虫?”
老裁突然上前一步,手里的银针线(虽然只剩针尾)泛着微光:“二十年前斗笠人跟我说过,熵寂教团有办法把灰色道韵变成‘记忆毒药’,看来就是这些虫子。” 他指着那道血色裂缝,“它们在吞噬第四宇宙的记忆,再把仇恨灌进去,让那里的人只记得打仗,忘了共生。”
石长老握紧长矛,矛尖的寒光映着血色裂缝:“实族和影族跟你们一起去!两族刚和解,正该一起守护共生,总不能看着第四宇宙被这些虫子毁了!” 身后的影族和实族族人纷纷应和,虚影与实体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在光梯上筑起道坚实的光墙。
林宇点头,转身踏入记忆通道。通道里满是流动的记忆碎片,触碰到皮肤时会传来对应的触感 —— 摸到星舰碎片是冰冷的金属味,碰到孩童的记忆是甜腻的奶糖味,最深处却藏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那是记忆寄生虫的气息。
“大家把灵力聚在体表!” 林宇喊道,混沌金光在通道里炸开,将众人护在中间,“这些记忆碎片会勾出最痛苦的回忆,别被它们影响!”
苏瑶突然 “呀” 了一声,痛忆锦被片记忆碎片缠住,锦面上浮现出她小时候的画面 —— 年幼的她站在织锦坊前,看着大火烧毁母亲留下的织锦,泪水在脸上冻成冰。“娘的织锦……” 她伸手想去抓,林宇及时拉住她,混沌金光将碎片驱散。
“别被它困住!” 林宇的声音带着坚定,“这些是寄生虫故意放出来的痛苦记忆,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他将自己与苏瑶在西湖底的约定、断尘谷的守护画面凝成道淡金光带,缠在苏瑶手腕上,“想想我们一起经历的事,那些温暖的记忆才是真的。”
苏瑶的眼眶泛红,痛忆锦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痛苦记忆碎片全部驱散。“对…… 我们还有很多温暖的记忆。” 她抬手织出片新的锦纹,将林宇的光带织进去,“我要把这些温暖的记忆,织给第四宇宙的人看。”
通道尽头终于出现光亮,林宇率先冲出去,落地时却差点被脚下的 “记忆沼泽” 陷进去 —— 地面全是半透明的凝胶状物质,里面泡着无数挣扎的记忆虚影,每踩一步都能听到 “咕嘟咕嘟” 的声响,像有无数人在凝胶里低语。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 风芽展开翅膀悬在空中,低头看着沼泽里的虚影,突然脸色大变,“那是…… 记战族的铠甲!我在阿娘的古籍里见过!”
远处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林宇抬头望去,只见血红色的天空下,两队人马正在厮杀:穿银色铠甲的记战族举着 “记忆光刃”,光刃上流动着他人的痛苦记忆,每砍一刀都能听到凄厉的尖叫;裹着淡蓝雾气的忘战族则挥舞着 “遗忘法杖”,法杖顶端的水晶能吞噬周围的记忆,所到之处,连地面的记忆沼泽都变得透明。
“住手!” 林宇大喊着冲过去,混沌金光化作盾牌,挡住记战族的光刃。光刃撞在盾牌上,炸开片痛苦记忆的投影 —— 记战族首领的妻儿在战火中死去的画面,那画面真实得让林宇胸口发闷。
“外来者?” 记战族首领举着光刃,铠甲上的血迹还在往下滴,“你们是忘战族的帮凶?想帮他们把所有人的记忆都忘光?” 他身后的记战族战士纷纷举起光刃,光刃的光芒在血色天空下连成片刺眼的光海。
“我们不是帮凶!” 苏瑶跑过来,痛忆锦在空中展开,将前三卷的共生故事投影在天空 —— 鸿蒙宇宙的共生之雨、虚实界的记实碑、真我殿的试炼画面,一幕幕温暖的场景在血红色的天空下格外醒目,“你们看!所有宇宙本该共生,是记忆寄生虫让你们只记得仇恨!”
忘战族首领突然冷笑一声,法杖顶端的水晶 “嗡” 地亮起:“共生?都是骗人的!只有彻底遗忘所有记忆,才能消灭这些寄生虫!” 他法杖一挥,淡蓝雾气涌向苏瑶的投影,投影边缘开始变得透明,“外来者,别多管闲事!”
林宇挡在苏瑶身前,混沌灵根爆发出金光,将淡蓝雾气逼退:“遗忘解决不了问题!你们忘了仇恨,也会忘了怎么守护自己的文明!” 他将黑色玉简举起来,玉简上的纹路与天空的投影产生共鸣,“看看这些记忆,你们曾经也有过朋友,有过家人,这些都值得被记住!”
就在这时,共生婴儿突然伸出小手,额头的印记 “唰” 地射出道金光,落在记忆沼泽里。金光所过之处,凝胶状的物质开始融化,里面的记忆虚影重新变得清晰 —— 有记战族和忘战族一起庆祝丰收的画面,有两族的孩子一起放风筝的场景,那些被寄生虫扭曲的仇恨记忆,正重新变回温暖的守护画面。
“这孩子……” 记战族首领的光刃垂了下来,铠甲上的光芒渐渐暗淡,“他能净化被污染的记忆?”
“不仅能净化,还能找到寄生虫的源头。” 林宇指着婴儿指尖指向的方向,那里有座悬浮的黑色宫殿,宫殿顶端缠绕着无数黑色触手,正 “滋滋” 地吞噬周围的记忆碎片,“寄生虫的巢穴就在那里,里面肯定有控制它们的核心。”
众人跟着婴儿往黑色宫殿走,沿途的记忆碎片越来越清晰,那道熟悉的女声又出现了:“女儿…… 别学我……” 风芽突然加快脚步,机械翅膀的红光与玄鸟纹路产生共鸣,“阿娘肯定在里面!我能感觉到她的气息!”
宫殿大门紧闭着,门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符文里渗出黑色液体,与林宇玉简上的纹路一模一样。石长老举起长矛,“哐当” 一声砸在门上,符文 “滋啦” 冒出黑烟,却没留下半点痕迹。“这门太硬了!得用共生之力才能打开!”
苏瑶与老裁对视一眼,痛忆锦与银针线的微光缠在一起,林宇的混沌金光、风芽的翼族红光、硅璃的数据流蓝光也纷纷汇聚过来,六道光芒在门上织成道虚实共生纹。“喝!” 众人齐声发力,共生纹 “嗡” 地炸开,大门终于缓缓打开。
宫殿内部像个巨大的记忆库,墙壁上挂满了被寄生虫污染的记忆织锦,正 “滋滋” 地冒着黑雾。中央的高台上,个穿熵寂教团服饰的女人悬浮在半空,黑色触手从她体内伸出,正连接着个发光的记忆核心 —— 那女人的侧脸,竟与风芽一模一样!
“阿娘!” 风芽冲过去,却被道黑雾挡住。女人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女儿…… 来陪我吧…… 一起用仇恨净化这个宇宙……”
“你不是阿娘!” 风芽的翅膀爆发出红光,玄鸟纹路 “咯吱” 作响,“阿娘不会让我学仇恨!你把阿娘的意识藏哪了?” 她突然唱起翼族古语的安眠曲,声音轻柔得像羽毛,“阿娘以前总唱这个哄我睡觉,你还记得吗?”
女人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黑色触手的动作慢了下来,记忆核心里传来道微弱的声音:“芽儿…… 别过来…… 寄生虫…… 控制了我……” 风吟的意识短暂清醒,她抬手想摸风芽的头,却被触手猛地拽回去,“别…… 学我…… 恨……”
“阿娘!” 风芽的眼泪掉下来,落在地面的记忆碎片上,碎片突然爆发出金光,“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们说好要一起看翼族的流星雨!”
林宇趁机冲过去,混沌灵根的金光化作光刃,直劈记忆核心。“休想伤害风吟大人!” 周围突然冲出群裹着黑雾的寄生虫,它们张开嘴,喷出无数痛苦记忆碎片 —— 有林宇母亲失踪的画面,有苏瑶失去织锦坊的场景,有老裁被实族驱逐的回忆。
“这些记忆……” 林宇的动作顿了顿,金光开始暗淡,母亲临走前的背影在碎片中格外清晰,“娘……”
“林宇!别被它们影响!” 苏瑶大喊着展开痛忆锦,将两人在西湖底的约定投影在林宇面前 —— 那时林宇握着她的手,说 “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们都一起面对”,画面里的共生之雨还在飘落,温暖的光芒瞬间驱散了痛苦记忆,“想想我们的约定!你答应过要保护大家的!”
林宇猛地回过神,混沌金光重新暴涨,光刃 “唰” 地砍在记忆核心上。核心 “嗡” 地炸开,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其中道金色碎片落在风芽手里 —— 那是风吟的完整意识,正泛着温暖的光芒。“芽儿…… 对不起……” 意识碎片化作光带,缠在风芽的翅膀上,“娘不能陪你看流星雨了…… 以后…… 要好好活着……”
“阿娘!” 风芽紧紧握住光带,泪水滴在上面,光带突然与她的翅膀融合,玄鸟纹路的红光变得更加璀璨,“我会的!我会带着你的希望,守护所有宇宙的共生!”
就在这时,宫殿的地面突然裂开,个记忆水晶棺从裂缝中升起。水晶棺里躺着个白发老者,穿着实族长老的服饰,胸口插着半截扫帚柄 —— 那老者的脸,竟与陈长老一模一样!
“陈长老?” 林宇冲过去,水晶棺的表面泛着微光,老者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他还活着?这扫帚柄…… 是当年陈长老用的那把!”
老裁凑过来,银针线突然 “嗡” 地亮起,与扫帚柄产生共鸣:“斗笠人说过,陈长老的扫帚能扫开记忆迷雾,原来他把本体意识藏在这里,用扫帚柄封印着寄生虫的核心!” 他指着老者胸口的扫帚柄,柄上刻着道共生纹,正与婴儿额头的印记呼应,“只要拔出扫帚柄,寄生虫的核心就会暴露,但陈长老的意识…… 也会消散。”
林宇的手停在水晶棺上,混沌灵根感应到陈长老微弱的意识 —— 那意识里满是守护的信念,还有道未说完的话:“阿宇…… 记得共生……”
“陈长老……” 林宇的眼眶泛红,他转头看向共生婴儿,小家伙正对着水晶棺挥手,额头的印记泛着金光,“你是想让我拔出扫帚柄,对吗?” 婴儿点了点头,伸出小手,与水晶棺里的扫帚柄产生共鸣。
林宇深吸一口气,握住扫帚柄,混沌金光顺着柄身蔓延,护住陈长老的意识。“陈长老,谢谢你一直守护我们。” 他猛地拔出扫帚柄,水晶棺里的老者突然睁开眼,嘴角露出微笑,意识化作金光,融入共生婴儿的印记里,“好好…… 守护共生……”
扫帚柄拔出的瞬间,宫殿深处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个黑色的寄生虫核心从裂缝中浮现,正 “滋滋” 地吸收周围的记忆碎片。“终于找到你了!” 林宇举起扫帚柄,混沌金光与婴儿的印记光芒缠在一起,“今天就用共生的力量,彻底消灭你!”
核心突然爆发出黑雾,化作无数触手,直扑众人。苏瑶展开痛忆锦,将前三卷的共生记忆织成道记忆护盾,触手触之即溃;风芽的翅膀爆发出红光,玄鸟纹路化作光箭,射向核心;石长老与老裁的力量也纷纷汇聚过来,六道共生之力在核心周围织成道金色光笼。
“不!我不会被消灭!” 核心发出刺耳的尖叫,黑雾突然暴涨,“所有宇宙的记忆都会流向我!我会成为新的宇宙主宰!”
“你错了。” 共生婴儿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所有宇宙的记忆,都在流向我的意识海。” 他额头的印记爆发出金光,将核心的黑雾全部吸收,“你只是被灰色道韵扭曲的可怜虫,该消失了。”
核心 “滋啦” 一声化作黑烟,宫殿开始剧烈晃动,墙壁上的记忆织锦纷纷恢复正常,露出温暖的共生画面。林宇看着婴儿额头的印记,那里除了混沌与虚实纹路,又多了道秩序纹路 —— 三道纹路缠在一起,像颗旋转的三色星辰。
“原来…… 你是连接三宇宙的共生枢纽。” 林宇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头,小家伙笑了笑,指向宫殿的墙壁。众人转头看去,墙壁上突然浮现出第四宇宙的记忆星图,星图的中心,无数记忆正顺着道光带,流向共生婴儿的意识海。
“所有宇宙的记忆都在流向他?” 苏瑶惊讶地看着星图,“那他的意识海…… 岂不是成了所有宇宙的记忆核心?”
林宇握紧手里的扫帚柄,突然想起陈长老的话,又摸了摸怀里母亲的字迹拓片 ——“阿宇,胎记是回家的路”。他抬头看向星图,混沌灵根突然感应到母亲的气息,正从星图的最深处传来。
“我们得继续往前走。” 林宇的眼神坚定,混沌金光在体内缓缓运转,“第四宇宙的危机解决了,但还有更多的谜团等着我们 —— 议会的阴谋、黑色液体的真相、盘古斧碎片的下落,还有我娘的踪迹。”
风芽收起翅膀,玄鸟纹路的红光与记忆光带缠在一起:“我跟你一起去!阿娘的意识融入了我的翅膀,她会陪着我守护共生!” 苏瑶、老裁、石长老也纷纷点头,影族与实族的族人发出阵阵欢呼,共生的光芒在宫殿里汇聚成道耀眼的光柱。
可没人注意到,记忆星图的最深处,道黑色的人影正站在光带的尽头,手里拿着块与林宇相同的黑色玉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而林宇胸口的胎记,正与那人影的玉简产生共鸣,泛着淡淡的黑光 —— 那是回家的路,也是新的危机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