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的临江城正浸在橘色霞光里,跨江大桥的钢索反射着细碎金光,车流如彩色溪流在街道上涌动。星虎站在长途客运站的出站口,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口的虎形吊坠——那枚曾在绝境中迸发过光芒的信物,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身后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响,王一一将帆布包甩到肩上,朝远处的高楼努了努嘴:“这楼比咱们翻越过的山尖还高,真能装下那么多人
“至少不用担心夜里被野兽偷袭。”月末路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他怀里抱着一个旧木箱,里面装着修复星虎力量时剩下的半块陨石,木箱表面还留着上次战斗的划痕。叶影靠在站牌旁整理着黑色连帽衫的帽檐,目光扫过路过行人的手机屏幕,低声提醒:“这里的监控比林子里的眼线还密集,吊坠别露出来。”月初十蹲在行李箱旁系鞋带,闻言抬头笑了笑:“放心,我早把能屏蔽能量波动的符纸贴在箱子里了,就算有异能探测器也查不出来。”
星虎抬手按了按帽檐,将视线从远处闪烁的霓虹灯收回:“先去落脚点,警局那边说帮我们租了临时公寓。”他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老警察手写的地址——望江路37号的老旧居民楼。五人沿着人行道前行,王一一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路边的自动贩卖机,看着饮料瓶自动滚落的瞬间瞪大了眼睛:“这玩意儿比月初十的隔空取物还方便。”月初十挑眉,指尖微动,贩卖机里的一瓶矿泉水突然“咚”地落在王一一脚边,惹得路过的小女孩发出惊呼。
“别闹。”叶影及时按住月初十的手腕,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便利店,“去买张电话卡,顺便看看有没有地图。”月末路率先走过去,掏出身上仅剩的现金结账时,老板娘盯着他怀里的木箱多看了两眼:“小伙子,这箱子挺沉?最近查得严,贵重东西可得看好。”月末路指尖一顿,笑着点头:“祖传的木工活儿,不值钱。”转身时,他清晰地感觉到口袋里的陨石碎片微微发烫——这是有同类能量波动的征兆。
找到居民楼时,暮色已经漫过窗台。公寓在六楼,没有电梯,星虎拎着两个大行李箱走在最前面,虎形吊坠在昏暗的楼道里偶尔闪过微光,驱散了墙角的霉味。打开房门的瞬间,王一一率先冲进去推开阳台窗户:“能看到江!比山洞通风多了!”月初十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将三张符纸分别贴在门窗角落:“普通窥探没问题,要是有异能者靠近会有反应。”
叶影靠在门框上翻看警局给的资料袋,突然抽出一张打印纸:“警局说临江城有个‘特殊事务处理点’,专门对接我们这种情况,明天需要去登记。”星虎正擦拭着行李箱上的泥土,闻言抬头:“登记什么?”“你的力量属性、过往经历,还有——”叶影顿了顿,指尖划过纸上的字迹,“防止有黑暗势力追踪到这里,他们能提供能量屏蔽支援。”
月末路将木箱放在墙角,陨石碎片的温度渐渐平复:“白天在便利店感觉到的能量波动,说不定就是这个处理点的人。”他蹲下身敲了敲地板,“这栋楼的地基里混了特殊金属,能削弱异能波动,警局倒是考虑得周全。”
晚饭是王一一煮的泡面,五人围坐在小小的餐桌旁,窗外的路灯已经亮起。月初十突然指着手机屏幕笑出声:“你看,有人拍了临江城的夜景,说这是‘不夜城’。”星虎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里的灯光连成一片,像极了当年在山谷里见过的萤火虫群。王一一吸了口面条:“明天我想去看看那些高楼,听说最高的楼能摸到云彩。”
“先去处理点登记。”叶影放下筷子,从背包里拿出几件黑色外套,“这里的人对异能者很敏感,穿得低调些。”月末路突然想起什么,从木箱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金属片:“这个给你,星虎。上次修复力量时剩下的,能在危急时刻增强你的防御,贴在吊坠后面就行。”
星虎接过金属片,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与吊坠的温热形成奇妙的呼应。他抬头看向另外四人,月光从阳台照进来,在他们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这是自离开丛林后,第一个不用轮流守夜的夜晚。
深夜的临江城依旧喧嚣,楼下的街道偶尔传来汽车鸣笛。星虎躺在床上,手握着贴了金属片的吊坠,隐约能听到远处江水流淌的声音。隔壁房间传来王一一轻微的鼾声,月初十还在低声和叶影讨论符纸的效力,月末路则在客厅整理着陨石碎片的检测报告。
他想起老警察在车站说的话:“城市里没有野兽,但有更复杂的人心。”但此刻听着伙伴们的动静,星虎突然觉得,无论钢铁丛林有多复杂,只要五人还在一起,就像当年在山谷里相互依靠那样,总能找到属于他们的生存之道。
天快亮时,星虎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没有追杀与战斗,只有临江城的霞光漫过窗台,虎形吊坠在晨光里闪烁着温和的光芒。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他睁开眼,听到客厅传来月末路的声音:“检测报告出来了,临江城的能量场很稳定,暂时没有黑暗势力的痕迹。”
星虎起身推开房门,看到王一一正对着窗外的朝阳惊叹,月初十在调试新买的手机,叶影则在整理今天要带的资料。月末路将一杯温水递给他:“准备出发吧,去给我们的‘城市生活’办张‘通行证’。”
五人走出居民楼时,朝阳刚好越过高楼的顶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星虎走在中间,指尖的吊坠与金属片轻轻贴合,他抬头望向纵横交错的街道,第一次觉得这座钢铁丛林,或许真的能成为他们的新家。远处的江面上,一艘货轮缓缓驶过,留下长长的水痕,像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轨迹——曲折,却始终向着前方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