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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沪上危情 > 第四十二章 假与真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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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乔有信心是一回事,真准备参与的时候,当然要拿出全力以赴的姿态——

是以这几天,她成了律所最亮的那盏灯。

上午对接信托公司核查资金流向,下午和房地产评估师跑现场勘测烂尾楼现状,晚上抱着《城市房地产管理法》逐字抠条文的间隙,还要和快要吃不起饭的委托人跟进起诉进度。

之后等那个搞不清状况、只知道发泄情绪的王先生想明白、找过来的时候,就要一天对接三个案子了。

这些天连轴转得人疲惫,但是精神是好的。

就像用顶级配置的5090显卡跑了两年4399小游戏,如今终于切换到 3A大作的超高画质——

那些被压抑的运算潜能在复杂案情驱动下全速运转,每个神经元都在兴奋地放电。

没有打压、没有刻意保护,拿到摩天大楼一小块拼图的她、在深夜的白板上画出资金链路图、看着那些交错的箭头突然连成闭环时,胸腔里涌动的不是疲惫,是久旱逢雨的酣畅。

这,才是她想要的战场。

......

午饭随着沈语棠的回来正好完成。

曾经陆砚还调侃她踩点回家,如今看来,更可能是沈秀娥踩点做饭。

“语棠,你不会是在师俭堂睡了一觉吧?”

她知道自己在被调侃,还是配合问:“陆哥,我没睡觉。”

“那怎么回来比早上出去精神还好?上课不该掺瞌睡才对嘛?”

说到早上出门,不知是因为房间人多害羞还是怎么,现在她再没来帮忙换床单被套之类的。

倒是陆砚,经常能在大厅看到她边点头边吃早餐的模样。

“我不掺瞌睡的。”

陆砚嘿嘿一笑,话语早已准备好,“哦,那记错了,是我上你的课喜欢掺瞌睡。”

换个人肯定得伸手打闹一番,再不济也要口头反击,可她偏不这样,月蓝夹袄之上、柔柔笑着说:

“我知道。”

这声音、神态,足以唤起九年义务教育在人心底留下的真善美。

玩笑遭到良心的反噬,疼得陆砚飙起浮夸的演技:

“哇,你早就发现了呀!那还故意憋着不说,看我笑话是吧?”

嗯,把脏水泼回去就轻松多了。

老板娘端菜出来招呼众人开饭,老板娘女儿跑去帮忙添饭。

桌上堆了四菜一汤,虽然有点吃腻了,但想到都是一个人做出来的,就不得不感叹伙食之丰盛。

说起伙食之丰盛,那就不得不提起一些敏感话题了:

“小军哥,最近是不是比较适应这里的环境了?”

剃了头的冯小军看着剃了头的陆砚,暗自腹诽沈秀娥肯定是拿自己练了手,才给对方剪得那么好——

咦?这想法好像昨天已经感叹几遍了。

“是啊陆哥,我适应能力一向不错。”

“还是太年轻,你没听出来,陆哥是说你长胖了?”

正如每个人都有愤怒开关一样,体重,就是冯小军内心柔软的地方,眼见陆砚被人诋毁、他当即不干了:

“张哥,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但陆哥毕竟还在,不要挑拨离间、请你自重。”

张野想了想,眼睛一亮:“你自重,你每天都在重。”

这就是哥几个每天消磨时间的方式,然而长不长胖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陆砚要说的不是这个。

现在他们住在沈秀娥的房里,一楼主卧面积挺大,三张单人床放进来挤一挤倒是有点学生住宿的意思,但是......体脂挤压呼吸道就很磨人了。

“咳咳,语棠,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闻言,沈语棠抱着碗把头快埋在里面。

陆砚哪肯就此放过,胳膊稍过去戳她。

桌对面两人也闭了麦,开始好奇到底是怎么个事。

“语棠啊不是我说你,那么秀气个小姑娘,怎么睡觉打呼磨牙放屁三件套全齐活了呢?”

她猛地把头抬起,眼睛瞪过来:“我没有!”

是的,脾气再好的女孩面对如此诋毁也不能沉住气。

“陆哥,真的假的?她......看起来不像啊。”

“还是小军哥说得在理,我仔细想了想,确实不想语棠所为......那么,是谁呢?”

陆砚忍了几天,一想到后面还有二十来天要住在一起,顿时就泄了气——

搬出去,搬来客厅睡!

在这之前,得问问沈语棠,隔着一堵墙,能不能听到声音。

桌上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起先冯小军兴致勃勃看向张野,他觉得,以张师傅常年洗头不用洗发水的邋遢形象,此行必是他所为。

就是奇了怪,跟他睡了那么久怎么没发现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自己还是太嫩了,不如陆师傅明察秋毫。

然而下一刻,明察秋毫的目光就转投过来。

尤其一锤定音的是,沈语棠埋着脑袋不经意抬眼瞧了他一眼......

冯小军人傻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

难道是我?

对,就是你!

陆砚带着礼貌的微笑扭头,再次眼神询问沈语棠,不料,得到的答案让人心头一凉:

“陆哥......其实今天,我也有点困。”

......

门前躺着薄薄的太阳,沾染了温度的风,变得慵懒。

下午时光总会让人想起曾经午睡的习惯,三个男人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地度过这段本该午休、却谁也没真正睡着的时光。

陆砚率先从困顿中醒来,推开门往前台走,意外撞见了沈语棠的‘秘密’。

“沈老师,玩什么呢?”

是说都二十一世纪了,不可能有那么认真的人——

每次中午沈语棠都在织机前坐着,原来也是在看手机啊!

这与他印象中那朴素得有些过分的姑娘略有出入,陆砚不由得好奇。

“在玩游戏呢。”

对方轻声回答。

动作没有藏着掖着,却总给人一种容易害羞的局促。

陆砚的目光落在那片粉嫩嫩的界面上:

卡通女孩穿着蓬蓬的白色纱裙,旁边堆着好几件没换的配饰,背景是飘着泡泡的甜品店。

忽然觉得可以睡个回笼觉了。

这种给角色换衣服的游戏,在他眼里实在没什么意思,可沈语棠却十分认真。

认真到,让陆砚觉得这个小姑娘变真切了些。

话说为什么,自己脑海中总觉得她是‘苦哈哈’的女孩子呢——

话少,总安静跟在老板娘身后,偶尔看她在织机前发呆,眼神里也像藏着心事,就让人下意识觉得,这姑娘是被生活磨得没了年轻人的鲜活,满脑子都是缂丝和民宿的杂事。

可现在,她分明会为了一条游戏里的裙子该搭哪枚发卡而犹豫不决,就是再纯真美好不过的二十岁......十九岁小姑娘。

带着午睡后的恍惚,陆砚似乎抓住了什么——

生活从来不屑于被贴上标签,人也绝非是按人设活着的提线木偶。

那些总在重复自我、永远符合预期的角色,不过是创作者的怠惰——是安全的框架,将人物画地为牢。

真正让我们相信其存在的,恰恰是那次突如其来的叛逆、那次不合时宜的温柔、那次毫无道理的坚持。

就像眼前这个沉迷于‘奇迹暖暖’的沈语棠。

是a突然做了b的选择,是c活出了d的锋芒。

正是这些不符合人设的瞬间,刺破了虚壳,打破了故事和生活的边界,让脑海中的形象成了血肉饱满的‘人’。

看了看手机,日历发来提示——杨老头的生日快到了。

对陆砚来说,这是一件不得不重视的事情。

“张哥,后天我要回趟上海,这里你帮忙顾着些。”

“好,没问题。”

“陆师傅要回上海啊?”老板娘赶巧推门走出来,目光落在这边,“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帮我把房间的窗台补一补?”

“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