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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众人站成排,由周有粮打头阵,绕着墙边行走。

地窖就这么大块地方,坐着站着躺着都不是滋味,潮湿感和孤独感让人坐立难安。

他们只能自娱自乐,要么绕圈行走锻炼身体,要么打叶子牌或下棋。

晨练完,周有粮和阿华在小方桌上摆好象棋,两两对弈。

小穗被周有粮敲打后,迅速和杜婉月破冰,再加上爱英,三个人围坐一团,打扑克牌。

而陈嘉,落了个‘德华’的差事——看孩子!

她带着阿盈玩飞镖,猜谜,画画,进行一系列无声的娱乐。

当兵的躺在床上,听着几人发出的细微动静,心里踏实了许多。

他自动做起躺平的门卫,但凡地窖上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发出“啊啊”的声音示警。

好几次,猫儿从后厨蹿到后院,都被当兵的捕捉到,他耳朵确实好用。

平静的日子过了三天,当兵的意志坚强,在几人的悉心照料下,有了些精气神。

王大夫说这是回光返照,众人刚亢奋起来的情绪被他一泼冷水浇灭。

杜婉月不信邪,丢下牌搭子,整日照顾当兵的。

“你多大了?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儿,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杜婉月给他擦着身子问。

“吾姓朱,名与安,浙江人,父母去的早,有一胞弟,今年23。”

当兵的积极回答杜婉月的问话,但力气稍显不足。

“你是大头兵还是军官?哪个部队的?”杜婉月刨根问底。

“鄙人担任87师259旅517团2营营长......”

杜婉月皱眉:“好长的名头!”她没听懂。

小穗插话道:“87师和岁宁服役的88师一样,都是中央军,国民政府的王牌嫡系,营长至少是少校军衔。”

她一脸喜庆,冲周有粮和爱英道:“爹,娘,咱们救了个年轻的军官哩!”

少校军官,杜婉月听懂了,转过头,赞叹的眼眸中夹杂着崇拜。

“哎呀,你这么年轻,居然就在部队里当官了,少校营长,前途无量啊!”

朱与安抽动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离死只有一步之遥,命都保不住了,何谈前途。

杜婉月见不得偶像神情落寞,兴冲冲问道:“你这么年轻,可娶妻了?”

朱与安没察觉对方异常兴奋的情绪,只道:“日寇不除,何以为家。”

“打鬼子和成家不冲突!”杜婉月对此有不同的见解。

她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这么年轻有这么大的作为,说明你脑子聪明身体倍棒,这基因多优良啊!不娶个媳妇留个种,忒浪费了!”

“对这片土地而言,得是多么大的损失啊!”杜婉月又强调一遍。

正在打牌玩飞镖的几人,被杜婉月突如其来的怪异腔调搞懵了。

齐刷刷转头盯着杜婉月和朱与安,空气里弥漫着吃瓜的灵动气息。

朱与安干咳两声,脸颊绯红,偷偷看了一眼杜婉月,见她正一瞬不瞬的注视自己,脸红的快要爆炸。

“你看我怎么样?”杜婉月厚着脸皮问。

“啊?”朱与安懵了,不知何意。

“给你当媳妇啊?怎么样?”杜婉月理所当然的追问。

“啊!啊?”朱与安烧伤的双腿情不自禁的抖了三抖。

正在喝水的周有粮没忍住,“噗呲”一声,直接喷了爱英满身。

爱英嫌弃的用袖子擦了擦,继续目不转睛的吃瓜。

小穗和阿华被杜婉月的胆大震惊的张大了嘴,大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

陈嘉则默默举起手,对着杜婉月竖起大拇指,崇拜之心溢于言表。

杜婉月转过头,朝陈嘉眨了眨眼,冲众人得意的笑了。

而后,她盘腿而坐,托着腮打量朱与安的神情,持续追问:“我看上你了,想让你娶我,行不行,大老爷们一句话的事儿,别磨磨唧唧的。”

朱与安就读的中学只招收男子,考入陆军大学后,学校里清一色全男,从军校毕业后投身部队。

部队那就更不用说了,只有护士是女的,其他全公的。

除了亲妈,姑妈,姨妈,表姐妹们,朱与安就没怎么和女子打过交道。

他认识的女子,大多是温婉娟秀且传统守规,实在不知如何应对妩媚明艳又热情奔放的杜婉月。

呃......朱与安有些慌,甚至不敢与杜婉月对视。

一望向那双灵动又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心里就痒痒的麻麻的。

“杜小姐!我的天老爷啊,你可是有家室的!”不等朱与安作答,周有粮就站出来棒打鸳鸯。

他道:“你和立凯是办过酒的,立凯还好好地活着呢,你怎好二嫁!”

朱与安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落寞,神情稍显黯淡。

杜婉月见周有粮坏自己好事,冷哼一声:“在张立凯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屁,老娘已经单方面把他休了,

再者说,谁能确保他会平安到达山城,鬼子那么多飞机大炮,一个不小心,就把他轰死了,一个抛下我跑掉的王八蛋,凭什么叫老娘为他守活寡,他也配?我呸!”

气都不带喘的,一口气轰炸完,杜婉月心里那叫一个爽。

才爽了没几秒,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心上人面前露了馅,连忙找补。

她打理了两下头发,朝朱与安温柔的笑了笑,样子端庄又平和,一点不见方才怒怼周有粮的泼样。

周有粮和张立凯是发小,眼睁睁看着发小被戴绿帽子,他过不了那一关。

张开嘴准备再劝时,被陈嘉打断了。

陈嘉:“阿舅,鬼子把南京城搞成这副样子,咱们在地窖里躲着,不晓得能躲到什么时候,谁也不晓得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都在生死之间徘徊了,没必要再搞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自己了,婉月姐这辈子不容易,能让她快活的事也不多,

张叔自己抛下婉月姐,这不就是放她自由?您和张叔只是朋友,又不是他爹,管这么多干吗呢?”

小穗看了一眼杜婉月,也道:“是啊,爹,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跟个老古董似的,张叔又老又丑,本来就配不上杜小姐。”

小穗是地道的颜控,她一直认为杜婉月配张立凯,那是美女配野兽。

周有粮看看女儿,又看看外甥女,摸了摸两鬓的白发,颓然的坐下。

“唉,一把年纪了,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了。”他摇摇头,知道是自己着相了。

大家都没几天好活了,还守那么多死规矩给谁看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