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原本定于下午三点由警务处长亲自主持的,关于上一季度治安管理费的会议,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吕跃的身影,这在以往是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
吕跃对此类关乎切身利益的会议,向来是第一个到场,最后一个离开。
警务处长查尔斯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不耐烦,逐渐变得阴沉。
他派了几波人去催,甚至直接打电话到吕跃的办公室和几个已知的住所,结果均是无功而返。
吕跃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同他那个形影不离的助理阿炳以及专职司机,全都联系不上。
“混蛋,这个吕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查尔斯处长在会议室里烦躁地走动着,对着几个华人探长吼道:“你们谁知道他在哪里?”
在座的几位探长都面面相觑,他们上哪知道去。
有人猜测道:“处长,吕探长是不是…临时有什么急事?或者…身体不适?”
“急事?不适?连个电话都不打?”查尔斯根本不信这套说辞。
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吕跃是维系英方与港岛地下秩序的关键人物,他要是真失踪了,以后他们的份子钱要缩水一大半。
消息根本封锁不住,很快就在港岛上层的小圈子里传开了。
“听说昨晚吕探长在文华东方酒店露过面,后来就不见了…”
“是不是仇家找上门了,他这些年得罪的人可不少…”
“会不会是…上面要动他?他收到风声跑路了?”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最大胆的假设。
“不可能吧…谁动他?动了他,整个港岛的警察都不会放过他。”
“难道是…分赃不均,被自己人…”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尤其是那些依附于吕跃的华裔探长和与他们利益相关的社团大佬们,更是人心惶惶。
港督府内,港督麦理浩也得到了汇报,他的眉头紧紧锁住。
相比于查尔斯处长更关心钱的问题,他更担心的是稳定。
吕跃作为所有华人警察的领袖,他的失踪极有可能导致整个华人警队的失控甚至骚乱。
一旦数万华人警察闹起来,他这个港督也就当到头了!
“找,发动所有力量,给我把他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麦理浩对着警务处长和情报部门的负责人下达了严令。
可惜,他们注定一无所获。
任凭他们将港岛翻个底朝天,吕跃、阿炳以及那辆轿车,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甚至秘密搜查了吕跃几处隐秘的房产和仓库,同样一无所获。
这个人,仿佛从凭空消失一般。
--------------
傍晚,轧钢厂下班铃声响起以后,工人们都蜂拥的走出厂子。
秦淮茹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保卫科的人叫住。
“秦淮茹,这里有你的信。”
秦淮茹一喜,以为是棒梗的来信,立马小跑过去,找到了自己的信件。
她没有立即打开,塞进怀里,打算回去再看。
回到大院,秦淮茹有些奇怪,怎么前院一个人都没有。
她走到中院,这才看到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处,正站着不少人,正不停的往后院挤去。
秦淮茹不解的走过去,对最后面的一个婶子问道:“她徐婶子,怎么都往后院挤,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唉,你别拽我啊,许大茂回来了,正在送原来家里的家具....”徐婶子说完就挤进人群,冲向后院。
秦淮茹一愣,随即脸色剧变:许大茂送原来的家具,那不就是自己的屋里的家具么?这许大茂想干什么?自己最近也没招惹他啊!
不对,下午轧钢厂大喇叭可是说了,许大茂以后不再是轧钢ge委会的副主任了,具体以后是什么职位没说。
秦淮茹想到这,再也坐不住,费力的王丽挤去。
只见许大茂家门口,果然堆了一堆家具,都是他屋子里的旧家具。
此时许大茂正满脸含笑的看着面前,因为一个碗柜而大打出手的贾张氏跟杨瑞华。
边上的闫埠贵趁机吃力的抱起碗柜,对着许大茂说道:“大茂,那这碗柜就是我的啦~”
许大茂随意道:“行,你能拿到,那就算你的。”
“下一个,四张椅子,我数完321,谁先开口就是谁得。”
他刚说完,立马快速的喊道:“3、2、1~”
张婶家的铁蛋反应最快,大喊道:“我的~”
“好,这四张椅子是铁蛋的了~”许大茂笑着说道。
“不行,你个杀千刀的许大茂,这些都是我们家的东西,你凭什么送人?”贾张氏此时从地上爬起身,大声喊道。
原来是杨瑞华看到闫埠贵抢到了碗柜,也就不跟贾张氏纠缠,退了回去。
张婶得到实惠,立马出声道:“什么你家的东西,那是人家大茂家的东西,有些人啊,人家只是让你家看个门,竟然还想霸占房子了。”
“就是,这贾张氏就是不要脸~”
贾张氏骂道:“关你门屁事,这房子是秦京茹的,我家淮如是她姐姐,这些东西怎么就不是我家的了?”
许家门口,秦京茹正抱着孩子看热闹,听到贾张氏的话,顿时气的半死。
这是人话么?她跟秦淮茹也就是表姐妹,怎么就她的就是秦淮茹的了。
“贾婶子,你可不要乱说,我的东西就是大茂的东西,跟我姐可没什么关系。”
这时秦淮茹正好挤了进来,听到这话也是脸色一黑,压下心中的不满,走了过去。
“京茹~”
“姐,你回来的正好,快把你婆婆拉回去,真是太烦人了。”秦京茹仿佛看到了救星,急忙说道。
秦淮茹没有去管贾张氏,拉着秦京茹进了屋,问道:“京茹,这是怎么回事?”
秦京茹没有隐瞒,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埋怨道:“你说闫解放跟那闫解旷是不是白眼狼,大茂对他们那么好,一出事了,立马就反咬大茂,害的大茂现在要调到电影厂去,连房子都收回去了。”
秦淮茹顿时如遭雷击,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都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