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家可能觉得我年纪轻,资历浅。”钱多多自我打趣道,“但年纪轻有年纪轻的好处,比如我可能比老教授们更理解你们哪里会觉得听不懂,哪里会觉得枯燥。”
他这番话拉近了不少距离,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轻笑。
“好了,闲话少说,我们开始上课。”钱多多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今天的课题,“今天,我们不急着翻书,我们先来聊聊,什么是‘电’,什么是‘波’,以及它们为什么能‘无线’地传递信息……”
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从最基础的概念和有趣的现象入手,结合自己这几年的学习,穿插了一些无线电发展史上的小故事,努力将枯燥的理论讲得生动有趣。
一节课下来,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下课铃响时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钱老师,您讲得真好!”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在下课后凑过来,兴奋地说道。
“是啊,钱老师,您下次还能多讲点实际应用的例子吗?”另一个女生也说道。
他笑着点头:“没问题,以后我会结合更多的实例来讲。大家要是课后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到办公室找我。”
“肯定去~”
“好的,钱老师~”
“.......”
众人都纷纷应声,钱多多之后也为自己的这句话付出了代价,而他的教学生涯就此正式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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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钱多多在四九城逐渐适应教师角色的时候,港岛的股市却在内外交困中,继续向着深渊滑落。
受到全球石油危机阴影、国际经济衰退以及本地虚假繁荣泡沫彻底破裂的多重打击下,恒生指数在年后的第一个交易日就再次大幅下挫。
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之前那些还对“反弹”抱有一丝幻想的人彻底绝望,抛售成了唯一的选择。
报纸上每天都是触目惊心的标题:《恒指再创新低,何时是底?》、《破产潮来袭,港岛经济步入寒冬?》、《地产神话破灭,负资产者激增》……
过完农历新年,常威便带着一个精干的商务团队,登上了飞往新加坡的航班。
第一站,东南亚各国。
在新加坡,他拜访了几家颇具实力的贸易公司,表面上洽谈的是电子元器件和初级工业产品的进出口业务。
凭借汇丰达牵线搭桥,他很快与当地一位华裔富商陈永仁建立了联系。
陈永仁祖籍闽省,早年在新加坡从事橡胶、锡矿贸易,攒下了第一桶金。
后来生意扩展到航运和电子产品转口贸易,在东南亚华商圈子里人脉颇广,口碑也不错。
常威最看重的是他与欧美有不少往来,尤其与西海岸的一些电子元器件的分销商关系相当好。
几次接触下来,常威对陈永仁的为人和能力有了初步认可。
在一间包厢里,常威终于向陈永仁透露了一些真实意图。
“陈老板,不瞒你说,我这次出来,除了看看行情,也确实想找一些可靠的合作伙伴。”常威品着茶,缓缓说道。
“港岛那边你也知道,现在是一潭死水,但我对未来电子科技产品和精密设备很看好。”
陈永仁眼前一亮,立刻接话道:“常先生的眼光果然独到,不知常先生具体对哪类产品感兴趣?又想以什么方式合作?”
常威放下茶杯,说道:“我对各种设备都感兴趣,只要是我的客户想要的,我就竭尽全力帮他弄到。”
“我希望能在这边找一个可靠的支点,能够稳定地获取一些这类产品,无论是全新的,还是经过特殊渠道流出的。”
他特意强调了特殊渠道,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陈永仁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常威所指。
这生意利润大,但是风险也高。
他沉吟片刻,谨慎地问道:“常先生,这类货物的最终用户…”
“陈老板放心~”常威打断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做生意,最讲规矩。货物的最终去向我会妥善安排,绝不会给合作伙伴带来麻烦。”
他顿了顿,抛出了条件:“作为回报,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笔无息的可循环运作资金,并且你帮我采购的每一批合格货物,我都可以在市场价格基础上,给予你10%到15%的佣金。”
“如果有些特殊物品需要额外的操作费用,上不封顶。”
陈永仁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些,要知道他今年也深受国际形势影响,身价缩水不少,正是缺少资金的时候。
无息资金、高额佣金、还有不封顶的操作费…这条件丰厚得让人无法拒绝。
“常先生,这件事…我需要一点时间考虑,也需要做些准备。”陈永仁没有立刻答应,但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当然,我理解。”常威点点头,“我会在这再停留三天,这期间陈老板可以随时联系我。”
离开酒店,坐进车里,老黑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老大,这个陈永仁可靠吗?”
“背景调查过了,目前看没什么大问题。这种人重利,但也惜命,只要我们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和利润,他会是个不错的白手套。”常威平静地说道,“而且,我可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离开新加坡,常威一行人辗转吉隆坡、曼谷。
在曼谷,他通过当地一位有军方背景的华裔富商牵线,接触到了一个专门从事“特殊物流”的掮客集团。
这个集团能量不小,能将货物从欧洲运抵曼谷,再分散到各地。
可惜,这些都不是常威想要的,他有自己的运输方式。
每到一个地方,常威都像一只蜘蛛,编织着网络的节点。
他不急于求成,每次接触都点到为止。
他需要的不是立刻达成多少交易,而是筛选出真正可用、可靠、并且能够与“寰宇远东”这个平台形成互补或掩护关系的合作伙伴。
这些白手套或中间人,只与常威或他指定的海外公司单线联系,而所有的交易细节都将由“寰宇远东”来控制和完成。
当常威飞往伦敦时,时间已经进入了四月。
港岛的股市,依旧在绝望的深渊中挣扎,恒生指数已经跌破了300点,市场上弥漫着末日般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