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仓库内，验收工作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
当最后一项设备被确认无误后，为首的专家长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梁社长面前，汇报道：“梁社长，清单所列的设备，全部验收合格！”
“型号、规格、性能完全符合要求，部分设备甚至比我们预期的还要新！”
梁社长激动道：“辛苦了，各位辛苦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现在就去给领导汇报这个好消息。”
说完，他就快步走出仓库，来到不远处临时搭建的指挥帐篷里。
他拨通了四九城的专线：“领导，我是梁振华！”
“振华同志，情况怎么样？”赵领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明显的急切。
“报告领导，验收工作刚刚结束！”
“全部设备无一遗漏，全部合格！”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赵领导欣喜声音：“好，太好了！振华同志，你们立了大功了！”
梁社长能想象到此刻赵领导脸上的笑容，有些扫兴的问道：“领导，东西是到了，也验完了，可…常威先生那边垫付的货款…我们什么时候能支付？”
电话那头的喜悦没了，足足过了十几秒，赵领导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嗯…振华同志，货款的事情，我们会尽快研究解决。”
“你先安抚好常威同志，告诉他，国家对这笔交易高度重视，对他的贡献铭记在心。”
“只是…他这次的交付速度实在出乎我们的预料，请他务必理解，并保持耐心。”
梁社长的心微微一沉，但也理解赵领导的为难，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领导…”梁社长还想再争取一下，“常威先生这次展现出的能力和效率，实在是前所未有，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结清这第一笔款项，我怕…”
“振华同志！”赵领导打断了他，语气加重了一些，“你的顾虑我明白，但国家的困难你也清楚！外汇储备就那么多，每一分都要用在刀刃上，都要经过严格审批！”
“这样，你先跟常威同志好好沟通，表明我们的诚意和困难，争取他的理解。”
“我这边马上向更上级领导汇报这个新情况，争取特事特办！”
话说到这个份上，梁社长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
他只能苦笑道：“是，领导，我会尽力与常威先生沟通。”
挂断电话，梁社长站在帐篷里，看着外面的仓库，心情无比复杂。
一方面，他为国家得到了急需的设备而高兴。
另一方面，却又为这“付不起钱”的窘境感到深深的无奈和一丝…羞愧。
“唉…”他长长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角，“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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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城，清晨。
赵领导一夜未眠，常威的事情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他连夜整理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天刚蒙蒙亮，就带着报告来到了办公地点。
上午八点整，一间小会议室内，几位相关领域的核心领导陆续到来。
大家互相打着招呼，聊着天气和近期的一些工作动态。
今天会议的发起人是赵领导，他开门见山道：“各位，这么早把大家叫来，是有件急事需要商量。”
说完，他示意秘书将连夜整理的报告分发给在座各位。
“是关于港岛那位爱国商人提供的设备采购事宜。”
几位领导拿起报告，起初表情还比较轻松，但看着看着，脸色都渐渐变了。
“老赵，这…这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一位主管科技工作的领导推了推老花镜，难以置信地说道，“从清单确认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吧？这…这比我们某些国内采购的效率还高啊！”
另一位负责外贸协调的领导也皱紧了眉头，问道：“老赵，你们没预留好资金？”
赵领导苦笑一声，点了点头：“没错，我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
他手指点了点报告：“现在东西已经摆在咱们仓库里了，全是好东西，可这1200万美元的货款……”
“当初在会上，各个部门都跟我哭穷，拿不出钱。我本来打算从下半年的预算里抠出这一部分，谁知道......”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那位主管科技的领导沉吟道：“老赵，你这思想工作没做到位啊，港岛那边的渠道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因此就打乱我们整体的外汇使用计划嘛！”
他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清楚：是你老赵想借这个特殊渠道敲打下面，结果玩脱了，现在兜不住了？
赵领导坦然承认道：“李老，您说的没错，我确实有借这件事整顿一下风气的想法。”
“下面有些部门，采购价格虚高、效率低下，甚至可能存在其他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我没想到，常威的效率会高到这种程度，直接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双手一摊，道：“现在我这还没行动，人家催款的账单已经送到眼前了。”
“这1200万，我是真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了。”
这时，一位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中年领导缓缓开口：“老赵的难处，大家要理解。”
“不过下面有阻力，有积弊，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这次对方展现出的效率，对我们既是一个提醒，也是一个机会。”
他看向赵领导道：“钱的问题，我看，是不是可以换一个思路？”
“哦？老张你有什么高见？”赵领导眼睛一亮，问道。
张领导微笑道：“既然暂时没有足够的外汇，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联系一下国内急需这些设备的单位？”
“他们需要这些设备，完全可以自己认领一部分，资金从他们的渠道走。”
这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会议室略显沉闷的气氛。
赵领导更是心中一动：是啊，为什么一定要从自己口袋里掏外汇呢？
好东西，总有急需的人！
“张领导这个思路不错！”赵领导赞道，“让需要的单位买单，这确实是个办法！”
那位李老也点了点头：“我看可行，老赵你再让港岛的小梁去跟那位常同志谈谈，看他除了美元，还对什么感兴趣。”
赵领导精神一振，立刻应道：“好，我马上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