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长老,好久不见,真是想死寡人了!”
国王还没下辇,已经呼喊出声。
许延笑道:“这么说我来了陛下一定很高兴了?”
国王道:“长老这说的哪里话,那肯定啊!”
“那么就是说我有事相求,陛下也应当不会回绝我了?”
“呃……这个,这个当然是尽量的。”
国王暗暗擦了把汗,总觉得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许延笑容更甚,国王连忙道:“唐长老,里边请,里边清,咱们里边详聊。”
茶已上好,许延品了一口,倒是没有什么要直接开口的意思。
国王心里更慌了,小心翼翼道:“唐长老,您老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能办朕就办了,就别这么吓朕了。”
许延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贫僧到天竺国凤仙郡了,那边连着干旱了三年,今年才刚刚下雨。”
“不过陛下也知道,现在是秋时,也种不了地,所以贫僧本着这个普渡众生的原则,决定帮他们一把,就是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帮帮忙?”
国王有些不解道:“这……唐长老是想问我借粮?”
许延摇摇头,“借粮解决不了问题,我是来跟陛下商量合伙搞一个大工程的。”
“工程?”国王越发不解了,“这个,长老啊,朕就直说了,我国与天竺国虽是邻国,可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因此实在没什么能合伙的吧。”
许延点头表示赞同,“这件事我知道,只因自贵国往西走一日,有座隐雾山,路途难行,另外之前还有妖魔,因此两国往来不多,是不是?”
国王道:“对啊,所以说朕也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许延笑道:“这不妨事,我就是来跟陛下商量开路的事的。”
“开路?长老难道是想把天竺国跟我国之间开条路出来?”
“正是,如若两家合力开条大道出来,打通隐雾山这个阻碍,之后两国也能互通有无,岂不是互惠互利的好事?”
国王思虑了好一阵,这才开口道:“长老为什么要开这条路呢?”
许延轻叹一声,“陛下也知道,凤仙郡那边现在虽然粮食够,可赈灾也只是解了一时之困,总不能老是坐吃山空。”
“如若开这条路,能给那些务农的人先找点活儿干,由郡府给他们发工钱,也算是以工代赈了。”
国王点点头,“那么这条路长老想怎么修?”
“我是这样,修路的材料由两国一起出,至于说工钱,就由凤仙郡郡府全出了。”
“哦?”
国王显得有些惊诧,“工钱全出?”
许延道:“是,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出工的人由凤仙郡全出。”
国王又考虑了一会儿,“那么隐雾山的妖魔又该如何呢?”
许延笑道:“妖魔的问题都交由贫僧处理了,陛下就不必操心了。”
国王喜道:“那如此说来,倒是朕占了长老的便宜了。”
许延微微一笑:“毕竟是我有求于陛下,因此也谈不上什么谁占便宜。”
国王赞道:“好,这件事朕答应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
许延道:“请陛下先跟朝臣商量好,十日后我便来找陛下商议。”
“若没有别的事,贫僧就先告退了。”
“长老稍等。”
国王忽然叫住了他。
“陛下还有什么事?”
“敢问长老,能全权为凤仙郡郡侯做主么?”
国王盯着他的眼睛,他是真担心最后闹出什么乌龙,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许延道:“郡侯已经死了,我现在就是凤仙郡的郡侯。”
……
一间别院。
很普通的别院。
此时已是黄昏,天色虽算不上暗,但也不算多么明朗。
院内的一棵大树上挂着一个秋千,上面正坐着个小女孩,欢快地晃着秋千,正是裴稚。
聂倩就在她身后,等她下来的时候就推她一下,因此小女孩可以飞得越来越高。
“再高点!”
裴稚看起来更高兴了。
聂倩漫不经心地推着,看着天边的红云,一些心事又浮上了心头。
在此之前她的心事只有一件,是报仇,现在她的心事也只有一件,那就是思念自己的情郎。
一个不过二十二岁的妙龄女子,在跟自己的情人分别后,又怎么能不思念呢?
好在她心里还有希望,他答应过一定会回来,因此她可以等下去。
可往往在夜渐深的时候,她的心神也会有些恍惚,他会不会直接把她忘了?
把她遗忘在这个偏僻的小院里,毕竟他们认识了其实不算太久,忘了也是可能的。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轻叹一声。
裴稚感觉飞得越来越低,又听到她的叹息声,开口道:“怎么,又想和尚叔叔啦?”
聂倩没有回话,可很多时候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裴稚忽然惊呼出声,“和尚叔叔!”
聂倩不愿相信,他才走了不算久,就算要回来也不会这么快回来,一定又是小稚在开玩笑了。
哪怕心里知道是假的,可她到底还是忍不住看了过去,因为这总能给自己一点安慰。
于是她呆住了。
“你……你怎么来了?”
许延嘴角微勾,缓缓走近些,“怎么,我不能来?”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现在回来了?就跟做梦一样。”
聂倩有些语无伦次道。
许延调笑道:“怎么,院里难道还有别的男人?”
聂倩道:“当然没有!如果有,他现在一定已经死了。”
许延嘴角抽了抽,“其实也可以先问一下是干嘛的。”
聂倩走到他的身边,几乎是平视着他的眼,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已经取完经了吗?”
“没有,早着呢。”许延很干脆道。
聂倩有些好奇道:“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许延微微歪了歪脑袋,“想你了呗。”
聂倩的脸有些微红,不自觉低下了头,“真的吗?”
许延一愣,但立马肯定道:“那肯定啊,不然我回来干嘛,总不能是来看这个小娃娃的吧?”
聂倩的脸更红了,但嘴上却满是压不住的笑意。
跟女人不能总是说实话的,因为很多时候哪怕她知道你说的是假的,也宁可听你说假话,只因为假话往往能让人更高兴些。
裴稚此时已经停了下来,撅起嘴瞪了他一眼,“不想看我就别看,今晚你别想跟聂姐姐一起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