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道:“本来也不必走嘛,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又不是来杀人的,大家可以好好聊天的嘛。”
这女子看着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面部丰盈,轮廓柔和,年纪虽不大,但看着却十分端庄。
穿一件宽松的冰丝长袍,姿态更是十分优雅,微微欠身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许延道:“我就是个东土来的臭取经的,听说这边路上多了几只蜈蚣精,沿路伤人,因此过来瞧瞧。”
这时那四个受伤的男子也被黑熊精跟红孩儿带了过来,女子看了他们一眼,眼中流露出关切的神色。
“是小女子管教不严之过,本意只是让他们拦路,不成想他们却伤人了。”
许延道:“既然没害人,也就没什么好追究的了,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位小姐一定要人拦路呢?”
女子还未开口,多目怪忽然上前道:“你受了伤?”
女子点头道:“是。”
许延这才注意到多目怪一直在死死地盯着这女子看,似是一刻都不肯松开。
多目怪瞥了眼湖水,“你在这儿养伤?”
女子有些诧异道:“正是,不知这位道长是……”
多目怪轻哼一声,一下扯开衣裳,露出胸膛上的千百只眼,“这湖水于疗伤有益,这点我还是瞧得出来的。”
在看到那千百只眼时,女子顿时大惊失色,连忙下拜道:“不知老祖降临,晚辈有失远迎,万望老祖海涵。”
许延:“……”
九头虫也是有些怪异道:“老百什么时候年纪这么大了,都能当老祖了?”
红孩儿道:“然后还正好搁这儿碰上亲戚了?”
多目怪道:“你是哪家的,怎么喊我老祖?”
女子道:“老祖修为高深莫测,神通已至化境,必是我族老祖无疑。”
许延悄声对几人道:“看见没,人家这就叫聪明,上来见个同类,二话不说先认祖宗。”
九头虫道:“师父,问题我们学了也没用啊,我们上头都没人了,就剩别人认我们当祖宗的份儿了。”
许延:6
多目怪道:“这么说你来这儿就只是为了疗伤?”
女子道:“正是,只待伤好,便即刻回族里去。”
多目怪将手按在她头上,蹙眉道:“就这点破伤,族里没个能给你治的?”
女子有些羞愧道:“族群离此颇远,晚辈又身中奇毒,不得已在此疗养。平日里恐有人打搅,只得将人赶去,鸡鸣时才任他们过去。”
多目怪眉头皱得越紧了,十分嫌弃道:“就这点破毒也好意思叫奇毒,你们是没见过毒吗?”
说罢也不等她回复,直接将手放在她头上一寸处,一股强横的金光生生灌入其中。
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女子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接着就开始不停地呕吐。
“小姐!”
“圣女!”
几个男子连忙呼喊起来。
多目怪冷哼道:“行了,大惊小怪的,吐完休息两天就好了,就这还圣女呢,一点破毒搞得跟快死了似的。”
女子呕吐一会儿后,还是勉强道:“多谢老祖救命!”
多目怪又瞅了她一眼,似是随口问道:“你们族群在哪儿?”
“回老祖的话,就在月陀国内。”
黑熊精道:“月陀国?怎么有点耳熟?”
许延想了想,“这个是不是离祭赛国不远?”
女子喜道:“正是正是,就在祭赛国以南。”
“行吧,那差不多了我们走了,你们休息好了就回去,好吧?”
许延伸了下腰,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办好了,真是好极了。
四人都准备动身了,唯独多目怪还站在原地。
“老百,你干嘛呢?”
多目怪轻咳一声,“师父,我还是送她一趟吧。”
许延:???
“呃……不是已经治好了?”
多目怪顿了一下,“其实我觉得情况也没有那么好。”
许延看他的眼神更怪了,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年轻女子,心中有了个古怪的想法。
好你个老百啊,喜欢这类型的。
“那也行,你辛苦一趟,我们先走了。”
待走远些,九头虫转了转脑袋,“这老百什么时候这么爱护后辈了?没看出来啊!”
许延道:“你觉着他是爱护后辈?”
“难道不是?”
“他爱护个蛋,他那就是看上人家了。”
九头虫:???
“不是吧?”
许延把手一摊,“不是?你觉得他很喜欢管闲事吗?”
“那当然是不喜欢了。”
“所以说呢?”
红孩儿一下爆了粗口:“靠,这老家伙老蜈蚣吃嫩蜈蚣!”
“很有趣的说法。”
九头虫怪道:“不对啊,这老小子之前跟我说他喜欢熟透的呀?这女的连熟都没熟呢。”
“那谁说的准,搞不好现在换口味了。”
许延笑了一阵,颇为欣慰道:“成家好啊,等哪天你们都成了家,为师就放心了。”
布金禅寺。
许延心情看起来还不错,悠哉悠哉地前往厢房去。
“哟,公主也在呢?”
公主正低着头,一听着他的声音,立马起身道:“老师!”
聊了好一阵,许延这才想起来假公主还被绑着呢,好像也没人给她送饭来着……
于是他只好去查看,假公主对于他的到来也是毫无反应,就那么无神地躺着。
不过许延这次是端着饭来的,看到假公主这副样子,嘻嘻一笑:“就一天没吃饭,不至于疯了吧。”
假公主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要不要也绑几天试试?”
许延耸耸肩,将饭端至她面前,“差不多吃饭了。”
假公主看了眼饭菜,“我这样怎么吃?”
许延道:“很简单嘛,我喂你吃。”
“嗯?”
假公主一下愣住了,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就偷着乐吧,我还没给人喂过饭呢。”
许延说着便挖起一勺米饭喂到她嘴里。
“噢。”
假公主的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默默吞下喂来的米饭。
她看着细心投喂的许延,心里对他的恨意竟然也消减了不少,甚至还感觉他挺温柔的。
许延倒没想那么多,他之所以这么温柔细心,只是觉着这样还挺好玩的,有种投喂兔子的感觉,因此越喂越来劲。
就这么喂了两天,假公主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照常等着许延喂饭,甚至都有点莫名的享受了。
不过许延今天只是把饭端了过来,却没有投喂。
“想不想解开?”
听他这么说,假公主一下愣住了,反问道:“就算我想解开,难道你会给我解开?”
许延淡淡道:“时候差不多了,你也该洗漱一下了,头发都要油腻了。”
“你就不怕我跑?”
“你爱跑就跑,搞得谁很稀罕你一样。”
假公主一阵的咬牙切齿,又感受到了一种被蔑视的羞辱。
“你让我跑,我偏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