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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而看向黑猫,“那么你现在可以讲了,如果讲的不合我心意,就把你丢出去给他们。”

黑猫身子又颤了颤,又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容,任谁看了都难免心软的。

可惜金白雪没有,因为她天生就是猫的死对头。

只是现在攻守之势异也,可怜的汤姆再次被杰瑞玩弄于鼓掌之中。

黑猫只好冲她软绵绵地叫了一阵。

金白雪打量了一番玉印,神情随之变得有些古怪。

“它说要带这个去救它主人。”

“主人?”

许延问道:“拿给我瞧瞧。”

接过玉印把玩一阵,除了有一股暖意随之传来,其余也实在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不过这已足够了,毕竟哪有玉制品能莫名其妙发热的。

“它主人怎么了?为什么要用这个玉印?”

金白雪道:“浑身冰寒,郎中说已然没救了,只有用了这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许延握着玉印微微蹙眉,“冰寒?冰寒得烧火呀,这点热顶什么用。”

他转而看向金白雪,“还是说这是什么宝物?”

金白雪摇摇头:“看不出来,应该是没多大用。”

黑猫显得有些急切地叫了两声,但声音又不敢太大,似是怕外边的侍卫听着。

金白雪道:“它说它主人已经快撑不住了,因此它必须带回去。”

许延还没说话,宫女的声音已然传来。

“大人,他们搜完了。”

许延淡淡道:“好,请他留步。”

门又开了。

统领当然在等他,不过他的眼里明显露出了喜色,因为他发现正在找的那只黑猫就在许延怀里。

“大人,就是它!”

许延手里亮出那块火红的玉印,“统领要找的,是不是这样东西?”

“正是!多谢大人相助!”

统领欢喜道。

许延淡淡道:“不必谢我,因为这东西我没打算给你。”

统领的笑僵住了,“这……大人,若是带不回东西去,我等……”

许延随口道:“这东西有点意思,我留着玩两天,回头我会跟玉华王交代的,有什么话让他来找我就是了。”

统领愣了愣,不过明显松了口气,拱手道:“是,那小的这就回去复命。”

金白雪这时已出来,默默站在他身边。

许延微笑道:“好了,人已经走了,那么咱们也该动身了。”

金白雪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一只手抱着黑猫,卷起一阵风来便往宫外去。

路上的积雪被行人踩的压实,半化不化,反而变得更泥泞。

路是黑猫带的,不过并不算太远,至少还在城内,只是歪歪扭扭拐了不少巷子。

一间很普通的庭院,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院内只有一座屋子,不过里面的灯仍是亮着的。

黑猫嗖一下从她怀里跳了出去,径朝屋内去。

许延跟金白雪对视一眼,缓缓跟了上去。

这屋子虽然简单,但很整洁,看得出主人很细心。

墙上挂满了画卷,或新或旧,主人似乎也并不在意这些。

屋里只有一个人,一个干枯的老人。

他也许年纪并不算太老,可他整个身子实在太瘦,暗黄的肌肤上处处都是斑点,而且还在颤抖。

他的生命就像寒风中的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黑猫已经扑进了他怀里,而他就只能靠在躺椅上,轻轻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

“你去哪儿了?我很担心。”

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好在还算清楚。

黑猫转头,冲许延举了举爪子,似乎在示意什么。

老人这才缓缓开口:“这两位是你带来的客人吗?”

许延没讲话,只是将那块玉印递了过去放在老人的手心。

火红的玉印,散发着丝丝暖意。

老人轻轻闭眼,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难得的温暖。

屋里分明燃着火炉,可他的身子依旧是冰冷的,这满屋的温暖似乎已经无法再进入他体内。

但这块儿玉印似乎的确让他感到舒服了些。

“你去了王宫?”

黑猫轻轻叫了一声。

老人怜爱般摸了摸它的脑袋,“没有用的,最多也就是让我死的没那么难受罢了。”

黑猫有些凄惨地“喵”了一声。

老人慈爱道:“不过我现在的确感觉好多了,我已很久没有这么暖和过了。”

他转而看向许延,“这位客人从哪里来?”

许延道:“从东土大唐来。”

“噢……大唐,我听说那是个很好的地方。”

许延点点头。

老人道:“可惜我此生是瞧不到了。”

许延道:“也许这东西能救你也说不定。”

老人轻轻摇头:“不,没有这个必要,我已活的足够了,我明白我还能活多久,最多再过几个时辰,我就得去见阎王爷了。”

说完这句话,他不无幽默道:“也许我这种小人物是见不着阎王爷的,几个小鬼也就能给我打发了。”

许延道:“我很少见到像你这样看的开的人。”

老人微笑道:“就在刚刚我还是看不开的,不过现在我的确看的开了。”

“为什么?”

“因为墨玉总算回来了。”

许延沉默半晌,也只是缓缓叹了口气。

一个孤独的老人最终就这么孤独地死在一间无人问津的屋子里。

在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老人再次开口:“我已备好了棺材,等我死后,会有人来替我收尸的,到时候这一屋子的画也会给他。”

“你是个画家?”

许延忽然问了一嘴。

老人点点头,“我姓柳。”

“柳先生。”

“长老怎么称呼?”

“姓唐。”

老人若有所思道:“原来是唐长老,唐长老不远万里来此,不知是为了什么?”

许延道:“去往西天拜佛求经。”

老人混浊的眼神里闪过一抹诧异,“这么说你要去见佛祖?”

许延道:“也可以这么说。”

老人停顿片刻,再次开口:“如果我走了,能否将墨玉托付给长老?”

许延想了想道:“你就这么信得过我?”

老人微笑道:“佛祖信得过的人,想来还是靠得住的。”

许延轻叹一声,“好,柳先生猜对了,我的确很靠得住。”

老人微微点头,“你觉得,我这里这些画怎么样?”

许延环顾一圈,答道:“我不懂画,不过看着还是很好的。”

“那些都是我画的。”

“嗯,那么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

“不,那些都是狗屎。”

老人不屑道。

许延:“……”

老人说罢缓缓起身,朝里屋走去。

他居然还能起身,这是许延未曾想到的,尽管看着有些吃力。

掀开床铺的一角,拿起一块儿木板,自下边取出个匣子。

一个很普通的匣子。

老人的神色变得很郑重,发颤的胳膊此时也稳当了许多。

匣子里装的是一幅卷起来的画,老人缓缓打开,立在自己身前。

“这幅……才是好画!”

这幅画的确很好,而且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只是保护的很好。

但许延此时竟已呆住,完全呆住。

一片汪洋大海,风雷大作。

白浪肆意狂涌,裹挟着一切,带着一股势不可当的气势。

但海边竟然站着一个人,身着蓝袍的男人。

这正是他梦里的那个人,连环境都一模一样!

他的衣袍在狂风中飘动着,但他自己却纹丝不动,那狂暴的巨浪居然连一滴都碰不到他。

许延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里,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人。

这画实在太好,只是一眼,他就已然沉沦进去。

老人见他这副样子,眼神一动,“长老认得他?”

许延只好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他是谁?”

老人道:“如果你不认得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许延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因为我梦到过他。”

老人像是愣了愣,但脸上明显露出了难得的惊喜之色,连握着画的手都在发抖。

“好……好啊!”

许延微微蹙眉,“你还没有告诉我他是谁。”

老人只是神秘一笑:“你以后会知道的,会知道的……”

他将画卷卷好,重新放回匣子里,亲自放到许延手中。

“你既然见过他,那么这幅画交到你手里,我还是放心的。”

“可我甚至不认识他。”

“这并没有什么,以后会知道的。”

他重新靠在了躺椅上,缓缓闭上了眸子。

“天越来越冷了,这该死的天气。”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谁曾想竟成了他这一生最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