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科打开纸袋看了一眼,里面只有一张从空中拍摄的模糊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金属盒子和一根天线。
“一百万美金?”洛科发出了一声嗤笑。
“三千万。”金丝眼镜男伸出三根手指:“我们老板知道这趟活的难度。”
洛科的瞳孔猛地一缩。
三千万美元!
足够他买下一座带葡萄园的庄园,舒舒服服地度过下半辈子了!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希望世界和平的民间基金会。”金丝眼镜男微笑着说,推了推眼镜:
“钱,打一半到你银行的账户,事成之后,付清全款。”
洛科拿起酒杯,沉默了片刻。
“成交。”
类似的场景,正在尼瓜国及其周边国家的各个角落上演着。
经验丰富的老牌雇佣兵团、退役的特种兵、渴望一战成名的亡命徒、甚至一些嗅到血腥味的黑帮,都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世界的阴暗角落里蜂拥而至。
他们携带的装备,比索莫政府军精良了不止一个档次。
带着夜视仪的FAL自动步枪、加装了消音器的乌兹冲锋枪、鬼魅般的十字弩、各种触发方式诡异的地雷……
这些在黑暗世界里浸淫多年的顶尖猎手,盯上了同一份猎物。
那个不足千人,刚刚才打赢一场辉煌胜利的桑迪解放阵线。
……
尼瓜国北部,丛林。
一支十二人的桑迪巡逻队,正在一处河谷休息。
他们刚刚摧毁了索莫军遗弃的一个弹药库,士气高涨,队员们正在分食罐头,谈笑风生。
没有人注意到,三百米外的一处山坡上,三名穿着全套吉利服的狙击手,早已通过瞄准镜,将他们锁定。
“风速2,湿度75……目标距离315米,无遮挡。”狙击小组的观察员,通过喉骨传声器冷静地报告着数据。
“清理哨兵。”队长下达了命令。
噗。
一声极其轻微,像是熟透的果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巡逻队中站在最外围放哨的年轻士兵,脑袋上猛地爆开一朵血花,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巡逻队员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敌袭!”队长凄厉地嘶吼,抓起步枪寻找掩体。
但是,太晚了。
噗!噗!噗!
三支狙击步枪,以固定的节奏进行着点名。
每一声闷响,都意味着一名桑迪兵被精确地命中头部或者胸部。
这些久经沙场的雇佣兵们,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还手机会。
在遭受攻击后的三十秒内,整支巡逻队,十二个人,就变成了十二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雇佣兵们从山坡上滑下,冷静地检查着每一个人的尸体和装备,手法专业而高效。
“没有那个东西。”一名队员报告道。
队长没有失望。
“留下记号,清理痕迹,我们去下一个区域。”
……
桑迪解放阵线的指挥部。
“第三小队失联超过六个小时了!”前线指挥官丹尼双眼赤红。
陈康脸色沉重得能滴出水来。
这种事情,在过去一周里,已经发生了不止三次。
那些消失的小队,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连交火的声音都没有人听到。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索莫军那些训练涣散,指挥混乱的士兵。
而是一群沉默的专业雇佣兵。
这群雇佣兵根本不占领地盘,也不攻击平民,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活捉,或者在小规模战斗中,缴获那个反制GpS的设备。
雇佣兵们各自为战,为了抢夺线索和情报,他们之间爆发的黑吃黑火并,甚至比攻击桑迪阵线还要频繁。
有时候桑迪的一支小分队甚至会无意中闯入两拨雇佣兵交火的战场,被双方当成共同的敌人,瞬间打成碎片。
整个北部丛林,变成了一片极度混乱的黑暗猎场。
每一个桑迪士兵都成了价值连城的移动宝藏,被无数双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
仅仅两周,桑迪阵线的兵力,就从九百多人锐减到了不足八百。
……
丛林边缘的一处岩洞内。
十名兔子教官围坐在一起。
陈康的脸上划过一道新的血痕,那是昨天撤离时,被一枚十字弩射出的弩箭擦伤的。
他的左手边,一名侦察专家正在处理腿上的伤口,他用一把匕首烧红了尖端,然后咬着一块木头,猛地捅进小腿,挑出了一枚还在滴血的7.62毫米北约制式弹头。
弹头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侦查专家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顺着下巴滴落,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就跟在后面,像一群闻到血的鬣狗。”另一名通讯兵低声说道:“我监听到了至少五个不同国籍的通讯信号,都在朝我们这个区域收拢。”
“高卢鸡,鹰酱,还有一群说毛熊语的。”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他们这十名兔子教官,成了这片丛林里最大的诱饵。
毕竟他们就是区域拒止频段压制器的活体说明书。
抓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等于找到了三千万美金,或者能决定国家战略优势。
陈康看着自己这支已经疲惫不堪的队伍,心里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丛林里潜藏躲避,他们是专家。
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简单的潜藏。
他们面对的,是全世界最顶尖的一批雇佣兵。
那些人里有前SAS队员,有退役的绿帽子,有在西伯利亚打过黑枪的老兵油子。
他们的渗透、侦察、陷阱布置能力,丝毫不弱于自己这支小队。
更重要的是,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了,一张巨大的网正在慢慢收紧,留给他们的空间越来越小。
再拖下去,等待他们的,就是被分割包围,最终耗尽弹药,被活捉或者打死。
陈康看着围坐的九名战友,一字一顿地说:
“我们的情报价值太大,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绝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必要的时候,各位知道该怎么做。”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默契点了点头。
“但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地步。”陈康的眼神变了,杀意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