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
“脚盆鸡的船,是在他自己宣称的领海附近活动,没有进入我们的领海。”
“他们的巡逻,在法理上说得通。”
“我们要是直接派歼-10和歼-20飞过去,就等于主动侵犯了他们的领空,这会引起巨大的国际风波。”
“我们刚和西方世界打开贸易大门,如果落下一个军事侵略者的名头,全世界还怎么跟我们做生意?”
这是阳谋最恶心的地方,对方永远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挑衅你,逼你先动手,逼你先破坏规则。
电话那头,余宏传来了一声轻笑。
“大首长,您的顾虑,放在和平时期,绝对正确,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余宏反问道。
“现在,是整个北约技术同盟,和毛熊带领的华约军事集团,在帝国坟场打出狗脑子的年代!”
“他们的飞机每天都在天上互射导弹,地上的坦克集群相互对轰,一天消耗的弹药就等于一个小国一年的军费!”
“这是真正的世仇,两个阵营之间水火不容。他们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如何彻底打垮对方身上,您觉得他们还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关心几千公里外一个海峡上发生的小摩擦?”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把这种坚决的态度打出去!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你脚盆鸡再敢骚扰我的货船,我就有一场大战把你彻底打残的准备!”
“至于国际舆论?在这个强者说话的年代,那是什么东西?”余宏的声音里充满着绝对的自信。
“他们敢说一个字,敢搞任何所谓的制裁……鹰酱只要敢表个态,我们立刻重启所有对毛熊的援助。”
“你问问白房里的卡特,他敢承受这个代价吗?”
轰!
这番话劈开了大首长脑中所有的犹豫和顾虑。
是啊,他想的还是以前被封锁、被孤立时,那种凡事都要小心谨慎、看人脸色的老黄历。
可现在,局面早已被余宏亲手逆转。
兔子不再是那个需要左右逢源、委曲求全的国家了。
兔子本身,就是撬动整个世界平衡的那个最重要的砝码!
鹰酱用脚盆鸡恶心兔子,兔子就不会反过来用毛熊威胁鹰酱吗?
互相伤害,谁怕谁!
杀伐决断的魄力重新回到了这位国家掌舵人的身上。
他站起了身,环顾四周那些同样眼神发亮的老将们,他拿起听筒,对着电话那头的余宏说道:
“我明白了。”
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但代表着国家的战争机器将再次被拧上发条。
大首长对身边面色通红摩拳擦掌的石总长下令:
“通知下去!”
“立刻命令东海舰队航空兵进入一级战备!”
“从王牌部队里挑选最精锐的飞行员,从今天开始,我们的歼-10战机,要对对马海峡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武装巡逻!”
“所有巡逻线路,必须覆盖所有脚盆鸡船只的活动区域!”
“所有战机,必须满弹起飞!”
他看向总参的作战部长。
“如果对方也派飞机过来……”
“警告一次,驱离一次!第三次再敢接近我们的巡逻机群……就给我把它打下来!”
命令下达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血脉偾张。
但他们都知道,这还只是开胃小菜。
大首长最后的目光,投向了空军的负责人。
“至于歼-20部队……让他们也做好准备。”
“不用天天飞,但是每周,必须选个阳光好的天气,到脚盆鸡的领空里去遛个弯。”
“我就是要让脚盆鸡明白一件事!”
大首长的手掌在地图上那块狭长的岛屿上重重拍下,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你!”
“就是我摆在嘴边的一块肥肉!”
“今天心情好不吃你,不代表我明天也不吃!什么时候把你吞下去,怎么吞下去,全看我的心情!”
……
东风16号货轮的船身,破开被海风吹皱的水面,犁出一道道白色的航迹。
老赵站在舰桥里,一只手攥着金属栏杆,另一只手抽着劣质烟卷,咸涩的空气混着辛辣的烟雾,钻进他的肺里。
已经第四天了,前面就是对马海峡。
只要看到那一片标志性的岛礁轮廓,老赵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沉下去。
甲板上除了必要的执勤水手,空无一人。
这一次出航,是老赵好说歹说,挨家挨户把那些老船员从家里拽出来的。
交通运输部门的领导亲自给他打了电话,下了死命令。
货必须送到,航线必须维持住。
所有在航行中发生的损失,不论是船只修理费用,还是货物延期的罚金,全部由国家财政兜底。
额外再给每个船员发放三百块钱的航行补贴。
国家的需要就是命令,老赵没二话,一口答应下来。
但手下的船员不干。
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副在饭桌上拍了桌子:
“老赵,这不是钱的事!上次去脚盆鸡的港口修船,人家指着我们鼻子骂!港口的工人给我们喝的水里吐痰!这口气谁他娘的受得了?”
“去他娘的航线!老子不跑了!在家种地都比受这窝囊气强!”另一个水手长红着眼,把一杯白酒全灌进了肚里。
最后,还是老赵把自家珍藏的两瓶茅台摆了出来,给每个人满上。
他没讲什么大道理,只说了一句话。
“这口气,我知道难咽,憋屈,但是这活,总得有人干。”
“船停在港里,广城厂子里那些踩缝纫机的妹子们就没有班上,收音机厂的工人就得回家。”
“兄弟们要是不跑……那就没人跑了,这条路,咱就真的让人家给掐断了。”
那一晚,没人再说话,只有酒杯碰撞和酒瓶倒空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所有船员都带着宿醉的头疼,准时回到了码头。
他们可以不在乎钱,但不能不在乎背后那个国家和那些工厂里的工友。
……
此时,了望手报告:“报告船长!左舷正前方……看见了!”
老赵将烟头扔进海浪里,举起了一副掉漆的军用望远镜。
镜片里,一艘巨大的白色船只,劈开远方的海浪,缓缓地向这边压了过来。
是那艘敷岛号巡视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