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墨是谁?
他是商国舅的嫡孙,最早追随楚稷之人。
虽仅是五品官职,却深得楚稷信任。
纵然有皇太后的关系,这也是一次良机!
他毫不犹豫便跟来了。
直到商墨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便明白这次要闹大了。
此刻,他吐出口中的血肉,不但不觉恶心,反而狂笑不已。
心中暗想:
“这下太子殿下定会重用我了!跟太子殿下,将来我便是父亲一般!”
他已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整个人处于癫狂状态。
冯紫英急忙上前扶住他问道:
“小牛子,你没事吧?伤到内脏了吗?”
牛庆回过神来,脸红脖子粗地骂道:
“疯子,再这么喊我,咱们绝交!”
冯紫英刚松一口气,便听见爱新觉罗·弘昼怒吼:
“杀了他们!给我杀光!”
他手捂腰间,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剧烈的疼痛扭曲了他的面容。
一块肉被生生咬下,那种痛苦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冯紫英、柳湘莲和商墨见状立刻挡在牛庆身前,所幸那些草原勇士并未冲动到真的动手。
难道他们以为那些举起强弩对准他们的侍卫只是在表演?
牛庆擦掉嘴角的血迹,表情狰狞地开口:
“这帮……”
商墨轻咳一声,牛庆眼珠一转,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
不得不说,这演技实在不怎么样。
但那些贵胄子弟个个都不是简单人物,加上刚才挨了揍,此刻见到牛庆的样子,也都纷纷捂着伤处叫苦连天。
礼部尚书江源脸色铁青地说:
“这就是你们金人待客之道?竟敢在我大乾境内行凶,还殴打我朝功臣之子!五殿下,你当真以为我大乾无人?!”
爱新觉罗·弘昼怒不可遏,腰部的疼痛令他难以冷静。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身旁的使者低声提醒:
“殿下,这是他们蓄意陷害您的手段,此时动怒只会让事态恶化。
若再拖延,粮草将延误运送,您想争夺储位也会变得更加困难!”
听罢此言,爱新觉罗·弘昼的理智稍微恢复了些,冷哼道:
“你们休想用这些手段陷害本王。
这些人无端闯入鸿胪寺羞辱本王,如今还伤了本王,难道以为我大金会忍气吞声?!若不给本王一个交代,便是轻视我大金!待到大金铁骑踏破你们边关之时,莫要怪本王未曾给予机会!”
礼部尚书江源眼中闪过一抹冷笑,心想你们上哪儿去找百万骑兵?
即便真能找到,面对我大乾的相柳和祝融,也不过是化作一堆尘土罢了。
但他明白,当前还是有必要拖一段时间的。
眼下神机营虽已可用,但各地偷运的粮草与武器还需时间抵达海边的码头。
只要将这位王子拖住一个月,问题就能解决。
即便拖不住,直接了断也行。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把事情隐瞒得滴水不漏,至少也能拖延半个月。
\"五王子,此事是非尚未分明,但本官见你伤势不轻,不妨请太医查看一番。
确认无碍后再商议其他。\"
爱新觉罗·弘昼正欲开口,身旁的使臣上前拱手道:\"那就全仰仗江大人了。\"
江源挑挑眉,疑惑道:\"你认得本官?\"
使臣未答,转而说道:\"江大人,还是尽快向大乾皇帝禀报此事,我方相信大乾会公正处理。
同时,希望大乾太医能尽快赶到,毕竟谁都不愿看到意外发生。\"
江源轻笑两声,对身后的人嘱咐几句后,看着众人将人带走,才说道:\"在此等候,若再生变故,后果自负。\"
说完便离开,不再多言。
爱新觉罗·弘昼一脚踢翻使臣,怒斥道:\"废物!竟敢打断本王说话。
今日暂且饶你,再有下次,定剥了你的皮!\"
使臣不敢反抗,只得低头说道:\"王爷,此乃对方计策,恐怕接下来……\"
话未说完,就被爱新觉罗·弘昼打断,随后由鸿胪寺官员带往休息处。
站得腿疼,他对大乾太医毫无信任,决定让使者团的巫医诊治。
官员领路时态度恭敬,弘昼以为是被震慑,却不知官员一直留意着使臣。
当察觉使臣看向自己目光中的怨恨时,他只是眯了眯眼,不再理会。
詹事府后殿中,楚稷看着牛庆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商墨到底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弄成这样?紫英他们情况如何?陆先生,持我的令牌速请太医前来,记得让他们也去其他府邸查看受伤之人,莫要出什么差错。”
陆航点头应下,随即快步离去。
王府虽有自己的太医,但太医院更近便,更为妥当。
眼前几人皆因他的计划负伤,无论情理,他都该有所行动。
商墨在一旁笑道:“还没来得及开口,牛庆便已应允。
人多确实好办事,只是众人表现却令人失望,唯有牛庆尚可。”
牛庆骄傲地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道:“殿下有所吩咐,纵是受伤,亦在所不惜。”
楚稷轻笑着拍拍他的肩:“你倒是用心,明日让你父前来詹事府挂职,日后随我去冶造局任职。”
提及冶造局,牛庆双眼放光。
他虽不知其具体职责,却明白能被楚稷看重者必非寻常。
陆航、钟离、杜若、卫宇、商墨等人无一例外皆出身冶造局,这无疑是进入核心的机会!
此刻,纵使浑身伤痛亦不足为惧,他甚至感到无比自豪。
冯紫英在一旁微笑道:“殿下待人宽厚,实乃大乾之幸。”
楚稷看向冯紫英,两人仅在贾蓉婚礼时有过一面之缘。
今日冯紫英携柳湘莲而来,显然是得知牛庆等人的消息。
即便他不明缘由,也该知晓此事与楚稷相关。
商墨的出现让不少人感到意外,毕竟商国舅向来低调,即使在詹事府也只是个正五品的小官,因此人们更关注状元郎杜若和榜眼钟离。
然而,冯紫英深知商墨的重要性,因为他是皇太后的亲弟弟。
楚稷微笑着迎接冯紫英,并询问他身边的人是谁。
尽管他对柳湘莲有所耳闻,但这是第一次见面。
看着眼前俊朗非凡的柳湘莲,楚稷心中感叹:“这世间竟有如此英俊之人,连贾琏都比不上,贾蓉、贾蔷在他面前也要逊色几分。
难怪薛蟠会有那样的表现。”
确实,在这个阶层分明的社会里,高门大户里的子弟大多仪表堂堂。
表面上他们举止得体,风度翩翩,而柳湘莲不仅外貌出众,性格上也十分豪爽仗义。
冯紫英向太子引荐柳湘莲,并说明了他的身份。
柳湘莲随即向楚稷行礼,后者虚扶一把后说道:“我听过你的事迹,没想到你的武功如此出色,有没有兴趣为国家效力?”
柳湘莲略显惊讶,而冯紫英则催促他道谢。
柳湘莲疑惑地看向冯紫英,然后问楚稷具体的职务内容。
他出身官宦家庭,虽不热衷于科举,但也希望重振家声。
楚稷微微一笑,说道:“先让牛庆在詹事府挂个职,过些日子我有空了,再带你们去冶造局。
那里的事务繁杂,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还有充足的时间。”
冶造局的工作相当辛苦,尤其作为管理者更为疲惫。
眼下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又深知柳湘莲的品性,因此毫不担忧地带他同行。
不懂的事物无妨,等卫宇归来稍加教导即可。
如此一来,卫宇也能被调往其他岗位,他向来行事让楚稷十分放心。
冯紫英听到冶造局的消息顿时兴奋不已,拉着柳湘莲的手激动地说着。
从他的反应来看,他似乎比为自己做决定还开心,由衷地为朋友感到喜悦。
就在楚稷准备开口时,夏守忠匆匆赶到殿外高声禀报:“太子殿下,陛下宣您速至养心殿!”
所幸此处距离皇宫不远,况且楚稷如今也享有在宫内乘车的特权。
交代了几句后,他便同夏守忠离去。
柳湘莲缓过神来,难以置信地问冯紫英:“我当官了?就这么简单?”
冯紫英大笑着回答:“是啊,就这么简单……哎呀,太医怎么还没到,疼死了!”
这一声呼喊竟让牛庆、商墨以及柳湘莲也跟着感受到阵阵隐痛……
刚才因楚稷在场,他们过于紧张,丝毫未觉疼痛。
即便察觉些许不适,也强忍未表露。
此刻楚稷走后,四人立刻捂着脸吸气,相视一笑。
少年间的友谊总这般猝不及防且奇妙无比……
皇宫养心殿内,雍和帝望着笑意盈盈的楚稷,无奈笑道:“都安排妥当了?能拖延他几日?今日林爱卿就别去了,户部事务繁忙,霍尚书那边实在抽不开身。”
林如海目前不仅是户部左侍郎,还兼任詹事府詹事。
他虽常去詹事府,但多数时间仍留在户部。
户部事务繁杂,上下忙碌,他实在分身乏术,只好暂时让陆航接手詹事府的工作。
楚稷听后笑道:“詹事府事务不多,朝廷大事还得听父皇的。
满金王子那边的事已妥善安排,应该能拖上七八天。”
牛庆正啃着一块肉,虽然此刻还能忍耐,但他明白,当时无论是他还是爱新觉罗·弘昼都憋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