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恶灵的身份已 ** 大白。
李默然死死盯着那道狰狞鬼影，脑海中浮现出驱邪司的朱漆大门，随即沉重地点了点头。
周明吓得嘴唇发白，紧紧抿着嘴——这种双鬼作祟的案子根本不是他能处理的，现在只能全仰仗张雪梅了。
\"大人看出什么了吗？\"周明强作镇定问道。
\"双鬼现世，先照老规矩办。\"张雪梅边说边消耗了5点阴德值，暂时压制住了地府躁动。
门板上的鬼影逐渐淡去，那些血手印也慢慢消失不见。
朱红色的大门恢复了平静，只剩下些许暗沉血迹，可众人回想起刚才的画面，仍心有余悸不敢直视。
\"厉鬼行凶后会把影像刻在门上，其中规律应该与门板有关。\"
周明立刻竖起耳朵仔细记下。
\"专门针对一户人家下手，事后在门上留下鬼影。\"张雪梅抚摸着门板上残留的指痕补充道：\"碰到印记就会被标记，厉鬼会顺着印记来索命。\"
从到达青林县到找出线索，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她就已经理清了让周明一筹莫展的鬼案规律。
就在周明 ** 时，张雪梅突然问道：\"静心庵的死者也是这样？\"
\"对、对！\"周明慌张答道：\"差役回报，都是被开膛破肚而死......\"
\"门板上也留下了血印？\"她追问道。
周明表情僵硬，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王老四，对张雪梅的提问不知如何回答。
静心庵遇害的二十多人都是尼姑和借住的穷书生，因为怀疑是厉鬼作祟，周明躲都来不及，哪敢亲自去现场。当时被迫去查看的，只有青林县的衙役们。
涉及到鬼怪案件，这些普通衙役又惊又怕，哪敢仔细查看，只能含糊其辞地汇报，具体细节一概不知。周明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低声说道：
\"我这就派人去查清楚。\"
\"嗯。\"
张雪梅轻轻点头，说道：
\"鬼案关乎生死，每个细节都不能大意。要是搞错了厉鬼的规律和特征，恐怕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周明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他自知年事已高，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既不想办案也懒得办案，只求安安稳稳度过余生。他自认为破过三桩案子，现有的经验足够坐镇一方，张雪梅虽然经验老道，他却无心学习。
这些心思他只敢藏在心里，不敢说出口来。
不过张雪梅何等敏锐，即便周明面无表情，从他沉默的态度中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她并不生气，人各有志，周明愿意听劝最好，要是执迷不悟，等她腾出手来，一定要把青林县并入平安县管辖，让他卷铺盖走人。
\"你派人去查清楚，静心庵的大门是不是两扇对开，最近半个月死于厉鬼之手的人家，有没有在出事前去过静心庵，所以被厉鬼标记的。\"
因为证据不足，张雪梅不敢妄下结论，需要等周明查清后再做判断。
但她话里的意思却让周明心头一紧。
“看来，清月观的道士们或许是被厉鬼无意间选中的。”接着惨遭毒手，“而清月观的大门曾被厉鬼短暂附身，但凡触碰过大门的人，都可能被留下标记。”
换句话说，进过清月观的人，都已上了厉鬼的猎杀名单。
“正是。”
林霜点头道。
据她推测，清月观的道士多半是无辜牵连的。那厉鬼为寻找某件凶煞之物，误入清月观，导致道士们遇害。然而清月观的大门并非厉鬼生前依附之物，厉鬼离开后，仍通过附身的门板标记了接触者，随后展开 ** 。
林霜继续道：
“现在看来，问题未必仅在清月观的门上。但凡遭厉鬼屠戮的人家，其门板皆可能被标记。”
她凝视着徐山，神色异常凝重。
“那些与死者有过接触的人，极可能成为厉鬼的下一个目标。”
徐山并非愚笨之人。
林霜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原本扑朔 ** 的案件，经林霜抽丝剥茧的分析后，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面对这起无从查起的鬼案，一向束手无策的徐山，此刻竟隐约摸清了厉鬼的猎杀规律。
若按照林霜的思路，提前整理出死者名单，再分析他们的往来关系，兴许能预判厉鬼的下一个目标！
“……”
想到这里，徐山心底不禁涌起一股兴奋。
“林霜当真厉害！”他暗自惊叹，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旁的两人。
“天阳县的这两位差役究竟从哪儿找来这样一个奇才？简直天生就该处理鬼案。”
她驾驭厉鬼，却丝毫不受影响。
明明驱使的是先取后夺的恶鬼，却似乎还藏着另一道鬼力，能追踪厉鬼的踪迹。
这些能力已足够惊人，但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使用鬼力时仿佛无需付出代价，甚至能随心所欲施展，仿佛那鬼力是取之不尽的资源，根本不必顾虑后果。
常人眼中棘手的鬼案，在她手里却显得不值一提。
她面对厉鬼时那种超然的态度——使得她在处理鬼案时完全不受情绪干扰。
“若真能整理出这份名单，或许能预判厉鬼的下一个目标。”徐山提议道。
“不错。”林霜颔首。
“列出名单后，可派人前往这些人的住处——”
没等徐山说完，瘫坐在地的吴明陡然浑身一颤。
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徐山，低声提醒：
“大人，”他唤了一声，引得徐山侧目，随后道：“这可是鬼案。”
鬼案与寻常案件不同！
厉鬼可不会畏惧官差，即便掌握了它的行动规律又能如何？
原本对赵福生的分析心悦诚服的郑河，听完古建生的话，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猛然醒悟：
\"确实不能派人去这些百姓家中——\"
别说寻常差役，就是专门对付邪祟的异士也是提着脑袋干活。
倘若差人前往名单上的人家搜查，没撞见恶鬼尚属万幸，若真遇上，恐怕一个都活不成。
郑河想到这里，发热的头脑立即冷静下来。
第107章 红泉戏班
第一百零七章
赵福生表示赞同：
\"确实不该分散兵力。\"
短短半月间，宝县境内死者众多，若恶鬼真是以门扉为媒介害人，那么潜在的受害者只会越来越多。
宝县虽然人手充足，但这些异士大多是冲着郑河的名声投奔而来，本就素质参差。
赵福生初来乍到，对这些人的底细还不熟悉，更不了解他们应对鬼案时的真实表现。
即便其中不乏好手，可一旦分头行动，实力与胆气都会大受影响。
最棘手的是，这次作祟的两只厉鬼至少都是煞级，若双鬼合体，甚至可能达到祸级的恐怖程度。
郑河听她话里有继续办案的意思，心头顿时一紧：
\"大人莫非是要......\"
\"把所有可疑人员都统计出来，凡是接触过死者或碰过门扇的，统统带到镇魔司来。\"
既然分散处置风险太大，不如集中管控。
说到这里，赵福生想起先前在镇魔司闹着要见郑河的那些乡绅富商。
\"徐广富他们急着找你，八成是被周掌柜的惨死吓破胆了吧？\"她轻笑道。
郑河正为她提出的要求暗自叫苦，见她突然转移话题，只得硬着头皮接话：
\"他们向来同进同退，穿一条裤子，周......\"
话到此处，他猛然意识到赵福生的弦外之音——
\"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厉鬼的下个目标！\"
说完这句，郑河紧闭双眼，龇牙咧嘴，那张常年僵硬的面孔罕见地流露出痛苦神色。
\"我请徐广富他们来观案，这群老东西贪生怕死不敢赴约，看来是天要收他们，万安县往后又能多几个纳粮大户了。\"
\"大人——\"郑河自诩行事乖张，此刻却听得眼前发黑，\"这...这恐怕不妥吧？\"
他怀疑赵福生这是要捅破天。
把这么多人集中一处，若两只厉鬼同时来袭而赵福生无力应对，所有人都得命丧黄泉！
宝县毕竟是州内要地，徐广富等人虽年迈，却多是官宦世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全部折在宝县，势必引发朝野震动。
赵福生独来独往，无牵无挂，可他郑河还有亲族在京为官，哪敢像她这般肆无忌惮？
\"有何不妥？\"赵福生不悦道。
李墨与邪祟周旋十载，自认阅历丰富，仍被这番言论惊得浑身发冷。
他慌忙推辞，急中生智搪塞道：\"眼下时辰已迟，哪还赶得及筹备名册——\"
李墨此刻确信周红绫完全疯了。
先前还当她未被阴物侵染，做事尚有分寸。
如今看来，她恐怕早被邪气侵蚀，不过是强装镇定罢了——否则怎会想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主意？
将可能被厉鬼盯上的人悉数召集，这分明是用活人当诱饵，明目张胆引恶鬼现身！
\"......\"简直丧尽天良！
李墨在心底疯狂咒骂，同时怨恨张明远办事糊涂，竟将这尊凶神请到青林县。
她追查鬼魅的手段确有独到之处，可这般行事太过凶险。
早知如此，还不如任由青林县闹鬼，大不了日后再想他法。
李墨悔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