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姓什么?”
叶弯挑了个最喜欢的钗子戴头上。
“姓林。”这个林安远知道。
叫什么就不知道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会随便打听上司的后宅。
叶弯摸了摸下巴猜测,“这不是和你一个姓吗,说不定和你是一家人!或者亲戚。”
“你想太多了,天下重姓的那么多,真要是和我一家人,怎么可能我不认识。”
他娘那边已经没有亲人了。
林安远见她把首饰又摘了,立马抱着人去沐浴。
叶弯皮肤很白,躺在大红色的床上看着更白了,林安远看着眼睛却红了。
后半夜,叶弯感觉热死了,踢了他一脚,顺便把被子踢开了。
……
……
江莲儿感觉很冷,大晚上的生生被冻醒来了,一看被子掉地上了。
把被子捡起来裹在身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想起了五六年前的事,那段她刻意想要忘掉的过往。
她十五岁,家中也算小富,祖父过寿请了个小戏班子,里面有个武生长得很好,她不小心丢了帕子,被那个武生捡到了。
一来二去她大了肚子,不敢告诉家里就跟着那武生私奔了,哪成想看错了人,那就是个畜生,不顾她大着肚子怀着他的孩子,要把她卖给一个老光棍。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碰到了林安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林安远救了她。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她厚着脸皮跟着林安远,结果却看到了三间低矮的泥房子,还有两个小丫头。
当年她听了林安远名声不好,只待了短短一个月,生了孩子第二天就跑了……
跑出来之后又差点被卖到那种脏地方去,被胡三救下了。
没想到如今再见的时候,他是景王如此器重的人。
想到林安远那宛若神君一样的面容,江莲儿的心就砰砰直跳。
或许是从第一次见她就喜欢他了,可是这个人却从来不和她说话,都不正眼看她。
江莲儿躺在了床上久久不能平静,林安远把她的女儿都养大了,心里肯定是有她的。
砰——
门突然被打开了,快要睡着的了江莲儿一下被惊醒,然后一只手钻进了她衣裳里面开始揉捏。
“胡三,你别碰我!”
江莲儿一下爬起来,从炕上跳到了地上。
喝了酒的胡三一把把人拉上来压在身下,“你是老子的婆娘,凭什么不让老子碰,新律规定了不能随便打婆娘,没规定不让睡婆娘吧!”
“你滚!你不要碰我!”江莲儿拳打脚踢。
“老子都睡了多少年了,这会儿装什么贞洁烈妇呢,臭婆娘,想给谁守身如玉啊!想林大人啊?”
“嗤,就你这样子,身上那么黑,摸着都扎手,脱光了送到林大人面前,人家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胡三这两天打听清楚了,那个人叫林安远,景王身边的红人,听说很有本事能耐,还坐过牢。
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江莲儿这臭婆娘。
江莲儿气得颤抖,一脚把人踢开,用被子裹着自己,“你滚出去!”
胡三骂骂咧咧的,“这是老子家要滚也是你滚出去!”
江莲儿抹着眼泪穿好衣裳出去了。
甘州的冬夜很冷。
不过这几天过完年,天气已经回暖了,再冷也冻不死人了。
天刚露白,林安远就要顶着寒风去干活了。
这个时候的林安远看起来生人勿近。
大概就是早起顶着寒风上班谁也高兴不起来。
林安远接过车夫手里的暖炉,坐上马车,闭上眼睛。
他以前身体不好,冬日其实很怕冷,不知道是不是落下了病根,有时候还会不停咳,躺在床上能听见自己胸膛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像个五六十岁的老人。
自从有了弯弯,好像身体突然又好了,也不冷了,就没有在马车里生火盆。
手炉是弯弯准备的,很暖和,林安远感觉这会儿手心里都有汗。
小肖打开大门,马车直接从院子里开出去。
“林安远!”
林安远隐约好像听见有人喊他,又好像听错了。
要是有人的话,赶车的小马就停下了,小马没停,说明没人。
江莲儿冻了一早上,好不容易等着天亮了,大门开了,结果马车停都没停就走了。
江莲儿想去敲门,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一咬牙走向了集市。
今日林安远回来得早,因为大公子,还有三公子四公子要来他家做客。
二公子还在闽县呢,没回来。
其他公子暂时还小,林安远没打过交道。
林安远其实不想让这些人来,可人已经来了,也不好意思赶走。
哪有人突然上门做客的,林安远心里很不爽。
林安远第一时间让小马去通知家里了,这会儿是坐着大公子的马车来的。
结果刚到了家门口,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冲了过来。
“林安远!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你是?”林安远没印象。
“林安远,你不记得我了吗?”江莲儿一下就哭了。
她跑了那么多天,都没有见到人,今天又是顶着寒风来等了那么久,实在没法子了,去集市吃了一碗面,这会儿看见林安远,林安远居然不认识她?
不可能。
“林安远,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江莲儿咬唇流泪,想要让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
可能是冻太久了,鼻涕一起下来了,看着有点恶心,自己没发觉。
林安远摇头,“记不起来,麻烦让让,别挡在我家门口。”
自从他跟着景王闯出名气来,往他身上贴的女子很多,林安远有点烦。
见他要走,江莲儿急了,“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我还给你生了个女儿!”
“林兄,没想到你在外头还有这风流债啊!”
几位公子一脸看戏的表情。
三公子啧啧两声,“你平日里一副爱重妻子的模样,不过男人吗,也能理解,我听说你三个女儿,还以为都是你夫人生的呢。”
江莲儿刚才没注意,一看见林安远就过来了,生怕他又走了。
这会儿看着这些穿得很好的人,心砰砰直跳。
这些都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