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五看着眼前揪住两根头发左右比划的人,“至于么?”
“你这不废话?老子不得给小九留个好印象?”
“不需要留。”
“什么?”
“你们见过。”
某人摸着胡子的手一顿,“啥玩意?见过??啥时候,我咋不知道?”
“大概……几个月前。”
“几个月?”
陆焚天皱着眉,“你咋知道的?”
“脑子。”
“打住!这次老子可不会再上当!”
他说罢又开始摆弄身上的衣服,“老五,一会儿把你的衣服拿一身给我,我这身太埋汰了。”
“还有,你这有理发师吗?给我做个造型,我要帅气的见小九。”
澜五:“衣服在楼上,你自己去挑,发型师没有。”
“没有?那我这头发……”
他挑着眉,“要不你给我剪?”
“你确定?”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
他说着大步上楼。
在澜五衣橱挑来拣去,最后他选了件夹克内搭白色衬衫,下身黑色长裤。
比划了下大小,正合适。
将衣服放到床上,他抬脚往浴室去。
浴室内有个洗手台,上面有一块很大的镜子。
他凑过去,看着镜中的自己,头发长到快要遮住耳朵,胡子拉碴,一脸沧桑,说他是四十都有人信。
这模样……
啧啧!
从前也不觉得丑啊!
轻车熟路的从一侧抽屉中找出把剪刀,他对着头发比划了几下,可横竖不知道从哪下手。
正烦躁时候,想起他这有电推子(理发器),又开始翻找一通。
终于,在洗手柜最下面的那个盒子里找到。
他拿出,从额头开始,下手不带一丝犹豫。
长发变寸头,然后是胡子……
-
楼下。
澜五还站在吧台前调酒。
台面上已经摆着很多酒。
都是同一款式。
只是颜色深浅各不相同。
他在试它们的口感,势必要调出一杯最完美的。
机车轰鸣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酒馆门口。
他并未抬眸,只将蓝色的酒倒入杯中,端起,细细端详。
蓝白液体泾渭分明,宛如被时光凝固的冰川奇观。
很美。
……
门口。
澜九长腿一迈,摘下头盔,海风撩起她的秀发,她抬脚,大步往里。
在吧台前的旋转椅上坐定,她目光沉静,脸上不带一丝波澜,“什么事?”
“不急,先尝尝这杯酒。”
他将酒放到吧台上,澜九端起,细细品尝。
入口绵软细密,然后是酒的清冽感……
“不错。”
“喜欢?”
“还行。”
陆焚天下楼时,正好听到他们在说话,脚步一顿,心跳好像愈发快。
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却紧张到极致,犹豫着不敢出去。
像是不放心,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左看右看,这发型,能行不?
小九会不会嫌弃他?
突然有些惶恐……
外面的说话声还在继续,他终于鼓足勇气。
从一侧的墙沿后出来,他站在那,看着坐在吧台前的人,眼泪一瞬蹿涌上来。
能再见到她,真好。
“小九。”
澜九回头,目光正对上他,有些眼熟。
但细瞧,眼前这抹身影和记忆中的重合。
是……澜一。
虽然他瞧着比五年前更成熟,身形也更健硕,但凭五官轮廓,还是能依稀看出,是他。
他还活着?
可当年不是……
偏头,她看向澜五,眼中带着不几分确定。
澜五点头。
竟然,真的是……
所以,澜五没有杀他。
秦方好成人礼那天,他说,他和她一样,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
她问:那大哥呢?
大哥不是他杀的吗?
可如今,大哥就好好站在这。
真相不言而喻。
他如他说的那般,没有伤害任何人。
只是今天……
为何安排他们见面?
澜五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解释,“大哥想见你,所以……”
想见她?
她眸光落到澜一身上,细细端详着。
为什么……
他已经离开澜门,不是应该和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会想见她?
他们不是亲兄妹,也没有血缘。
……
目光定睛在他身上,许久,她似是看出什么,“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