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刃断流
邺城“血金曹”地库,铜钱霉味混合着铁腥味。
卫铄的玄铁算盘,在烛光下泛着冷光,九十一枚刀币,在“仇”字凹槽中叮当作响。
她指尖划过,长江漕运图,在十二处盐井,戳出血点。
“庾翼以为断了淮北盐道,就能饿死乞活军?”
“我要让建康士族,先啃自己的骨头。”
褚怀璧从算筹袋,抖出细沙,在案上推演。
“苏峻死后,盐田无主,庾翼必用郗鉴的‘尸盐法’。”
“以腐尸腌盐防腐,此法三日,可产盐千斤。”
他抬头,眼白蛛网密布,“但尸盐遇梅雨,则生毒瘴,今夏暴雨将临。”
赊刀人枯爪,按住暴雨卦象的罗盘:“用我的命换天时。”
他咳出带内脏碎片的黑血,“三日后未时,暴雨锁江。”
卫铄掰断,金算盘横梁,露出半截,青铜虎符。
“传令三事:一,红帐营所有女子停接江南客,改扮盐商妻哭丧。”
“二,地藏使开‘鬼市’,一斤江北粗盐换三斤江南精米;三——”
她将虎符,按进褚怀璧掌心,“让盐工在江底沉船!”
阴雨中的长江,三百盐工,肋骨拴着绳缆,在庾翼水师监视下,潜入江底。
他们用凿子,狠击苏家沉船龙骨,裂缝中泄出,腌渍十年的尸盐块。
混浊江水,卷着人形盐晶上浮,船头庾家督军大笑:“捞!这都是钱粮!”
暗流里,盐工首领,将雷黥特制的“哀嚎炮”陶罐,塞进船缝。
罐内真空嘶鸣着,苏峻临终诅咒:“盐里的血…比水里的鱼多…”
第二幕:尸盐焚
建康朱雀桁盐市,腥风卷着纸钱 。
王导之孙王谧,掀开盐车麻布,雪白盐粒下,渗出黄浊尸水。
“这便是江北来的‘孝义盐’?”他冷笑,“卫铄当士族都是蠢物?”
盐堆突然塌陷,露出半张,未化尽的童尸脸。
人群死寂片刻,爆出凄嚎,红帐营女子,趁机洒出骨灰。
“苏家盐井,填着三千童工!冤魂索命啊!”
暴雨如雨言倾盆,沾水尸盐腾起绿雾,触及皮肤,即溃烂流脓。
朱雀桁化作修罗场,盐商抓挠着融化面孔撞向货摊,士族马车碾过满地打滚的仆役。
王谧华服被蚀出破洞,露出后背随葬玉璧烙出的“琅琊”血印。
“闭市!闭市!”庾翼亲兵,以浸醋布蒙面冲入。
钢刀劈砍,中毒人群时,盐车底层陶罐,轰然炸裂。
苏峻的诅咒,混着次声波横扫长街,七窍流血的士兵,竟调转刀锋互砍!
秦淮河画舫内,正在密谋,郗鉴指蘸尸脓,在案上绘图。
“用我的盐俑守堰闸,一尊换盐田十亩。”
他脚边铁笼,关着侏儒盐工,正被活灌热蜡。
庾翼磁面疤痕,在闪电中蓝光游走:“雷黥的炮在江底,你的盐俑遇水则化…”
他忽然按额闷哼,暴雨激发,七星磁面感应。
脑中浮现江底盐工,正用骨锤凿沉他的楼船!
“开闸!放尸盐入支流!”庾翼咆哮,“让贱民知道,谁掌生死!”
第三幕:盐棺渡
邺城通往,淮北的地下盐道,岩壁渗结晶盐柱 。
卫铄率“盐柩队”,在狭道疾行,每具棺材装满金锭,覆着薄盐伪装尸材。
抬棺匠脚踝系铃铛,三步一摇,若铃声中断,说明踩中,盐道机关“地龙牙”。
“停!”卫铄突然举手。前方盐晶,折射出细如蛛丝的青铜线,连接着顶壁悬棺。
棺缝滴落粘液,蚀得盐地,滋滋冒烟。
“瘟娘子的腐草瘴。”她冷笑割断丝线,悬棺砸地裂开,爬出七窍塞毒菇的探子。
褚怀璧蹲身翻检,尸体怀中账簿:“庾翼买通郗鉴的账目…
盐俑造价,竟用活人抵算!”他指着一行小字,“‘盐户一命抵铁钉三斤’…”
地藏使的青铜罗盘,突然磁针飞旋。“头顶有船!”他刚吼完,眼顶轰塌!
混着尸块的江水,倾泻而下,盐道瞬间化作,奔涌的黄泉。
卫铄被激流,卷向岩缝,玄铁义乳,撞上尖石爆开,毒蒺藜随波四射。
褚怀璧扑来,拽住她手腕时,毒刺已扎进他肩胛。
“算筹…”他呛水嘶喊,“用…等差数列…”
卫铄猛然醒悟,抓起漂浮算筹插进岩缝。
三根横排,五根竖列——褚氏密码“癸亥位生门”!
众人撞向,看似绝路的盐壁,竟跌入干燥的汉代废井。
第四幕:盐噬甲
淮北盐田,结晶池如破碎镜面 。
郗鉴的盐俑军团,还在盐田移动。蜡尸眼窝嵌磷火珠,关节喷出防腐尸雾。
所过之处,盐工倒地抽搐,皮肤结晶出盐粒。
“冉闵的姘头,就这点能耐?”
郗鉴坐在,盐堆顶的玉辇上,脚下跪满,被抽髓的盐工。
卫铄从盐池现身时,左胸义乳,已换装精钢毒弩。
“盐是好东西,”她抹去唇边血渍,“遇伤则噬,遇血则凝”,突然扬手射出弩箭!
箭矢并非射向郗鉴,而是高空雷云!
箭镞缠绕的铜丝引,下闪电,劈中盐田中央卤水池。
超导盐水,炸成雾霾,笼罩整片战场。
“放炮!”雷黥在堤坝嘶吼。哀嚎炮射出陶罐,在烟雾中炸裂。
次声波搅动,带电盐晶,化作亿万,微型刀刃。
盐俑蜡躯,被刮出蜂窝孔洞,磷火从孔中泄出,引燃尸雾!
移动的火焰,吞没盐田,郗鉴的玉辇,被盐工尸骸压垮。
他挣扎时,摸到卫铄预先埋的刀笔,刻着他,独子郗超的名字。
“不——!”惨叫被盐风扯碎。
卫铄踏过,燃烧的盐田,刀币串成的腰链,刮擦着结晶地面。
她在郗鉴焦尸旁蹲下,掰开他紧握的掌心,取回刀笔,蘸血在背面,添了新痕。
“第二万七千三百一十四颗仇人头。”她将滚烫刀笔,按进锁骨下的烙印。
青烟混着,焦肉味腾起,“江南的盐,该换汉血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