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觉,安小彤在哪里?”走掉的骆士诚又折返回来问张觉。
张觉看了眼骆士诚怀里的骆嫣,长叹口气,“我开车送你过去。”
到了医院的太平间外,张觉让骆士诚把怀里的骆嫣交给陈远山,骆嫣抱紧骆士诚的脖子不肯。
张觉也没再坚持,推开太平间的门走进去,掀开盖在停尸台上的白布。
安小彤安静的躺着,凝固在脸上的表情痛苦中夹杂着恐惧,眼睛半睁半闭,身上被换上了簇新的长衣长裤,像个碎掉又被重新拼凑起来的洋娃娃。
骆士诚抬手轻轻摸了摸安小彤的脸,冷冰冰的。
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当时他很极端,可稚子无辜,他只希望安小彤能平安健康的长大,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跟侄女一个下场。
骆士诚仿佛又看到了侄女蛆虫爬满脸的样子,惊骇得连连后退。
“爸爸……”骆嫣稚嫩的一声唤,让骆士诚从黑暗的沉沦中回神。
“要妈妈。”
骆嫣不想骆士诚再留在这里免得受刺激。
骆士诚又看了眼安小彤,抱着骆嫣转身出去。
陈远山抬手给安小彤合上眼睛,快步追上骆士诚。
张觉随后出来,赫然发现自己的车被骆士诚和陈远山这两个混蛋给开走了。
没车钥匙也能把车开走,md,这两个初生!
陈远山沉默着将车开到安小彤出事地点外围。
坐在后座上的骆士诚和骆嫣下车,跟在陈远山身后走到树林里一的处空地前。
骆嫣打量四周,这里与骆士诚遇埋伏的位置不同,密林深邃,旁边还有一条大沟,少有人迹的地方,所以酒鬼为什么会跑来这里?
陈远山手指空地上一处青草凌乱的位置,“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安小彤。”
话刚出口,不远处的树后黑影疯了般朝树林外跑。
陈远山拔腿就追,骆士诚守在骆嫣身边警惕的扫视四周。
骆嫣从挎包里拿出石子丢向黑影。
黑影膝弯被打中,哎呦一声摔倒,被追上来的陈远山扣住双臂,抽出裤带绑牢。
陈远山闻到黑影身上浓重的酒气,怒问黑影。
“安小彤是不是你害死的?”
黑影听说安小彤死了惊叫,“不是我,我没杀人。”
陈远山拎起黑影朝车子走去,骆士诚挨了骆嫣好几下狠掐,保持清醒没有暴走,红着眼看着黑影从面前走过。
陈远山开车送凶手去市局,骆士诚抱起骆嫣往糖厂住宅跑去。
骆嫣制得住骆士诚,陈远山也不担心,到了市局后开车回部队。
骆士诚带着骆嫣跑到糖厂住宅唐妮儿家,翻墙入内。
院子里还跟上次来搜查时一样,门窗紧闭,屋里到处都是积灰,项玉并不在。
“外婆……”骆嫣直觉项玉破罐子破摔,有可能会报复沈素茵。
沈素茵住在哪里骆士诚不知道,带骆嫣跑回医院,张觉早已离开。
骆嫣,“车车。”
沈素茵的座驾是蓝色雪弗莱,在江城属于独一无二很好找。
找到车就能找到人,骆士诚很赞同,略一沉吟,直奔距离大院最近的招待所。
果然在招待所楼下找到了沈素茵的车。
沈素茵已经睡下,被敲门声吵醒,隔着门板问是谁。
“外婆!”骆嫣声音不大的小奶音透过门缝传进来。
沈素茵猛地打开门,看到骆士诚和骆嫣,不悦的皱紧眉头。
“你们来做什么?”
骆士诚,“项玉逃了,我和嫣嫣来保护你的安全。”
沈素茵满不在乎,“我有保镖,不用。”
骆士诚推开门,强行走进去,骆嫣随后跟上,还不忘转身把门关上。
“您去休息吧。”
骆士诚和骆嫣坐到客厅沙发上,不客气的赶沈素茵回屋睡觉。
沈素茵被气笑了,也没非得赶人走,回屋锁上门睡下。
直到天光大亮,项玉仍未出现,骆士诚带上骆嫣离开。
走下楼,骆士诚打算带骆嫣去吃早餐,路过沈素茵的车时却被骆嫣拽住。
骆嫣抽了抽鼻子,走到车边弯腰低头,“蛋蛋。”
骆士诚单膝跪地朝车下看去。
车底盘上卡着枚炸弹,骆士诚抱起骆嫣回招待所打电话给市局。
沈素茵听说车底下发现炸弹,知道招待所不能住了,在保镖的保护下准备转移,走到一楼被骆嫣拦下。
骆嫣牵住沈素茵的手仰头,“外婆,回家。”
一句回家让沈素茵破防,没再嘴硬拒绝,任由骆嫣牵着手走到陈远山开来的车边。
骆士诚打开车门请沈素茵上车,沈素茵又犹豫起来。
骆嫣爬上车摆手叫沈素茵,“外公想外婆。”
外公可想你了,分别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想外公吗?
对,她得问问她的阿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没有等她反而娶了萧蓉。
沈素茵坐进车里,骆士诚坐进副驾驶,陈远山启动车子开往东院。
四人走进家门,石阿姨正端着托盘一脸愁容的从厨房出来,看到四人吓了一跳。
“石阿姨,孙首长呢?”陈远山问。
石阿姨叹口气,“病了……”
孙百龄决定不联系沈素茵,随后就上火病倒,半夜发起了高烧。
“妈妈?”骆嫣担心华黎。
石阿姨,“哭了一夜,今天也别想上班了。”
被妈妈嫌弃,无论多大都无法接受,华黎满腹心事无处可说,只是一味垂泪。
“哥哥?”骆嫣没看到习惯早起的小休直觉不妙。
石阿姨语气苦涩,“也病了,昨天你们走了以后就开始起热,一晚上高烧不退,正好你们回来了,快送小休去医院吧。”
沈素茵,“阿龄在哪里?”
石阿姨见沈素茵气质不俗,又是跟骆士诚一起来的,客气道。
“夫人跟我来。”
沈素茵跟着石阿姨上楼,走进孙百龄的房间。
房间里一桌一椅一床一柜,简单到甚至有些简陋,沈素茵走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烧到双颧通红的孙百龄。
时光荏苒,当年的俊逸少年已是两鬓斑白,岁月的刻刀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沉的痕迹,唯有那双浓密的眉毛依旧如从前般倔犟的耸在眉骨之上。
“阿龄……”
听到魂牵梦绕的呼唤,孙百龄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随即又猛地闭上。
他梦到素茵了,梦太美了,他不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