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金承业和林珑都惊了。
“云舒,你……你要怎么解决?”
林珑完全无法想象,她有什么办法能在三天内变出一万匹布。
一直冷眼旁观的金建华,此刻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
他的轮椅向前滑了一点,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
“姜云舒同志,三天,一万匹布?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就算把全市所有小纺织厂的库存都搜刮过来,也未必凑得齐这个数!”
金建华眼底充满恶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三天?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他精心铺垫了这么久,才设计出的死局,岂是那么容易能破的?
姜云舒连眉毛都没动一下,甚至没有看金建华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爸,妈,残次品被非法处理是当务之急,必须立刻报案,追查源头和流向,挽回损失,这事只有你们亲自出面,动用关系施压,才能最快见效。”
林珑看着姜云舒挺着的大肚子,心疼万分:“可是云舒,红星厂那边……”
“妈,放心吧,交给我。”
姜云舒握住林珑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眼神清澈坚定。
她这副沉稳的气质,让林珑和金承业焦灼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一些。
“好!好孩子!”
金承业重重点头,深深看了姜云舒一眼,不再犹豫,立刻带着林珑和陈伯,风风火火地出门了。
客厅里只剩下姜云舒和金建华。
金建华转动轮椅,堵在姜云舒面前,满脸嘲讽:
“姜小姐,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过自信?红星厂那边,这次没有一万匹布,可解决不了。”
姜云舒终于抬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金建华。”
她声音清冷:
“你这么肯定,是因为刘主任是你的人,对吗?”
金建华的笑容僵一瞬,很快又不悦的垂下嘴角:
“姜小姐,我觉得,你与其天天怀疑我,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姜云舒勾唇,笑了:
“你也是,与其在这里吠叫,不如好好想想,等爸查清仓库的事,你该如何自处吧。”
金建华盯着姜云舒,良久,扯起唇角,嗤笑一声。
等真到了那个时候,质问他又如何?
他会利用这件事,把金家撕开一个口子,然后一点,一点的渗透所有产业。
谁还能拿他有办法?
姜云舒再厉害,还能有分身不成?
他可是还准备了一个惊喜,没说出来呢。
沙发旁,姜云舒也没有再搭理金建华的意思。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从容不迫的扶着腰,上楼了。
……
第二天上午,红星服装厂。
小青扶着姜云舒下车,看着眼前规模不小的厂区大门和进出的工人,脸上满是担忧:
“云舒姐,咱们真要去啊?要不再等等?等林珑同志他们回来?或者等他们厂里派人来催?您这身子……”
姜云舒脚步未停:
“等?等刘主任上门,只会陷入他预设的僵局,被动挨打,这件事,必须越过他,直接找能做主的人谈。”
刘主任昨天一大清早就摸了过来,说他和金建华没点勾结,姜云舒还真不信。
所以她不和刘主任谈。
凭着金家少奶奶的身份,姜云舒顺利进入厂区,打算直接去找厂长办公室。
结果刚进入办公楼,就看见了刘主任那张带着焦躁和不耐烦的脸。
看到姜云舒,他也明显一愣,随即眉头紧锁,语气生硬:
“是你?金家派你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三天期限吗?这才第二天,怎么,拖不下去了?我可告诉你,看不到布,一切免谈!”
姜云舒神色淡然:“刘主任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谈延期或者求情的。”
“那你来干什么?”
刘主任警惕地盯着她。
“我来找你们厂长。”
姜云舒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三个字:“谈合作。”
刘主任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十分抵触:
“找厂长?厂长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我能做主。”
他下意识横在走廊中间,似乎这样就能阻止姜云舒往里走。
姜云舒微微一笑:
“刘主任,金家仓库八千匹优质布被非法处理成残次品流入黑市,这么大的事,你觉得是你能做主的吗?还是你觉得,厂长会希望我把那份怎么看都有问题的合同,直接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一下?”
她的话轻飘飘的,却让刘主任脸色大变。
仓库的事他刚听说,正心虚着呢。
那份合同更不能直接提交,只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
刘主任喉头滚动,气势瞬间矮了半截。
僵持了几秒,他最终不甘地侧开身子,脸色铁青地让开了路,咬牙切齿道:“……行吧。”
厂长办公室。
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在看文件,看到刘主任带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王厂长,这位是金家的……姜云舒同志,就是那个导致我们厂停工的!她坚持要见您。”
刘主任抢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告状意味。
王厂长放下文件,站起身,态度还算客气:
“原来是姜同志,请坐。”
姜云舒颔首,自然的坐下。
不等她开口,厂长就面带无奈的开门见山:
“姜同志来,是为了合同的事吧?这件事,我们厂也很被动啊,合同白纸黑字,我们也是按计划生产,现在原料不到位,耽误的是整个生产链条,损失很大,我知道金家可能遇到了难处,但……规矩就是规矩。”
姜云舒微微一笑,表情认真:
“王同志,你也觉得,这份合同是合理合规的吗?”
百分之六十的违约金,怎么看都违法。
王厂长的脸色尴尬了一瞬,他确实不知道这个合同怎么签订成这样,不过……
他语气缓和了些:
“姜同志,你说得对,这个违约金不合理,这样吧,违约金可以再商量,但金家必须要补偿我们的实际损失。”
“厂长?!”
刘主任难以置信的开口:
“那可是合同!白纸黑字的!金家不是有钱吗?他们就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