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安的话像一颗定心丸,瞬间稳住了濒临崩溃的林珑。
“好,时安,云舒和孩子就交给你了。”
林珑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就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却快速地冲向门外,嘶哑地对着闻声赶来的帮佣喊道:
“备车!快备车去省城!”
帮佣们乱作一团。
冷汗已经浸透了姜云舒鬓角的碎发,她死死咬着下唇,压抑着痛苦的呻吟,腹部的绞痛一阵紧过一阵,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云舒,别怕,我在。”
陆时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周管家,立刻去请李医生!快!”
周管家也刚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连声应着,跌跌撞撞地跑出去打电话。
客厅里只剩下陆时安和疼得蜷缩起来的姜云舒。
陆时安半跪在沙发旁边,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覆在她小腹,掌心的温热似乎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去。
“深呼吸,云舒,跟着我,吸气……呼气……”
他低沉的声音引导着,目光焦灼地锁在她脸上。
腹中的绞痛在陆时安沉稳的声音和掌心温度下,似乎真的缓和了一些。
姜云舒调整着呼吸,额头的冷汗渐渐不再那么密集地冒出。
剧痛一点点退潮。
腹中的两个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的守护,刚才激烈的胎动渐渐平复下来。
“好点了吗?”
陆时安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刚才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嗯……”
姜云舒虚弱地应了一声,声音沙哑:“好多了,没那么疼了,就是刚才,太突然了……”
她想起金承业翻下山崖的消息,心口又是一阵窒息般的闷痛。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家里出什么事了?乱成这样。”
这熟悉的声音,让陆时安和姜云舒同时一愣,看向门口。
只见金承业居然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门口。
他虽然面色略显疲惫,但全身上下都好好的,看见此刻金家的乱象,一脸茫然。
“爸?”
陆时安瞳孔微缩。
“爸,您……您没事?!”
姜云舒也挣扎着想坐起来。
金承业被陆时安突然改口的称呼惊的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们在说什么,眉头紧锁:
“我有什么事?我刚下火车,车还在半路抛锚了,修了半天才弄好,紧赶慢赶才到家,一进门就看见家里乱成一团,到底怎么了?”
“刚才接到电话,说您的车在盘山道翻下山崖了。”
陆时安迅速将重点讲了一遍:“妈去省城找你了。”
听陆时安说完,金承业脸色剧变。
“翻下山崖?我好好站在这儿呢!”
金承业一拳狠狠砸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显示出他内心的暴怒:
“这是有人要害你妈!这是调虎离山!是冲着林珑去的!”
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有人利用他返程的时间差,制造假消息,目标就是林珑。
而且选在傍晚,山路难行,通讯不便的时候,用心何其歹毒!
“金建华!肯定是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金承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这个名字,额角青筋暴跳:“金建华人呢!”
一个帮工面无人色的凑上来:“金先生,我们刚刚去看了,金建华同志的院子里……没人了。”
这下子,算是彻底坐实了。
金承业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他堪堪站稳,一瞬间老了好几岁:“不行,我得去找小珑……”
“爸,您别急。”
陆时安是唯一一个还可以保持冷静的人:
“快问一下,是谁和妈一起去的,如果是固定的司机……情况还好些,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家里人,问问。”
“对,对……”
金承业被提醒道,连忙问道:“刚刚是老张和小珑走的吗?”
一个女帮工带着哭抢道:
“不,不是张同志,老张下午说家里有事请假了!刚才是,是马强开的车!就是平时负责采买,也常跑长途的那个马强!”
“马强?”
金承业眉头皱得更紧:“他家里人呢?”
女帮工脸色一白:
“马强是个老光棍,家里就他一个,父母早没了,也没听说有兄弟姐妹……”
这意味着,这个马强很可能被收买了,或者本身就是棋子。
一旦出事,几乎无从查起!
“混蛋!”金承业气得又骂了一句。
“爸,现在分头行动!”陆时安果断做出决策:
“省城方向只有两条主路,一条国道,一条老省道,我带人立刻沿国道去追,您熟悉地方,带人走老省道,我们保持联系,务必尽快找到妈,确保她的安全。”
金承业深吸一口气,用力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就这么办!小心点!”
此刻,是两个男人共同守护家人的决心。
陆时安转头看向沙发上的姜云舒,眼神充满了关切和不放心:
“云舒,你好好在家休息,哪里也别去,等我回来,你们照顾好她,把大门守好,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姜云舒知道此刻自己跟着去只会是拖累,忍着担忧:
“好,我没事了,你和爸一定要小心。”
陆时安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耽搁,转身大步流星地冲下楼去集合人手。
金承业也立刻备车,准备出发。
客厅里很快只剩下姜云舒和几个惊魂未定的佣人。
巨大的吊灯将客厅照得通明,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和不安。
李医生来了,给姜云舒做了检查,表示只是因为情绪过激导致的胎动,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于是周管家连忙安排人,让把姜云舒先送回卧室。
一晚上闹这么大的动静,二丫也听见了,但是最近她知道金家事忙,为了不添麻烦,乖乖的待在自己房间。
她和小青交好,所以最近小青都是和二丫一起的。
姜云舒被帮工送回房间。
她靠在床头,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金建华这招真是阴狠。
他这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他还要害林珑不成?
他坐着轮椅,要是偷偷跑出去,肯定会被发现。
对了……姜云舒记起来,当时金建华的腿伤看着凶险,其实没有伤到骨头,也没有彻底残废,养了这么久……
应该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