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驶进一个小镇，路边的早餐摊飘来油条的香味。赵峦突然停下车，对着小弟说：“买点吃的。”
等小弟跑开后，他才转向黑豹，眼里的痞气褪去些许，多了些复杂的情绪：“我哥为了让我安心，每次打电话都说‘妈好得很’，说他在黑豹安保当队长，工资高，能请最好的医生。直到上个月接到他死讯，我赶回国才知道……”
他的声音哽咽了，喉结动了动才继续说：“他白天在你那上班，晚上还去打零工，为了省钱连止痛药都舍不得买。我妈透析的钱，一大半是他拿命换的。”
黑豹靠在侧斗上，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他想起赵峰总穿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外套，赵峰跟了自己这么久，他居然都不知道赵峰有个病重的母亲。
“对不起。” 黑豹低声说，“我竟然不知道……”
“不怪你。” 赵峦打断他，捡起地上的小石子扔向远处的狗，“他那性子，死要面子，怎么可能让你知道这些。”
小弟提着油条豆浆跑回来，见两人都没说话，识趣地把吃的递过去就发动了摩托车。油条的热气模糊了赵峦的侧脸，黑豹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想起赵峰吃饭时也是这副急吼吼的模样。
“到了 bJ，我让人把你妈的透析费全包了。” 黑豹突然说，语气很坚定，“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
赵峦咬着油条的动作顿了顿，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把豆浆往他面前推了推：“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摩托车再次疾驰在道路上，此时的阳光已经升高，不再像之前那样柔和，而是变得有些刺眼。赵峦左臂上缠着的绷带，原本洁白的颜色已经被鲜血染红，甚至有一些血渗了出来，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疼痛，仿佛那只手臂已经不属于他一般。
然而，与他冷漠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驾驶摩托车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车轮飞速转动，带起一阵劲风，吹得他的头发向后飞扬。黑豹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黑豹知道，赵峦曾经是一名雇佣兵，经历过无数的生死考验和血腥杀戮。他的内心就像被一层坚冰所覆盖，冷漠而无情。但是，从赵峦现在的表现来看，黑豹感觉到他心中的那层坚冰似乎正在慢慢融化。
车窗外的风渐渐变暖，带着春天的气息，轻轻地吹拂着赵峦的脸庞。这股温暖的风，仿佛吹散了冬日的血腥和寒冷，也吹散了赵峦心中的阴霾。
路过一个路牌时，黑豹看见上面写着 “距 bJ 市 680 公里”。他突然觉得，这场从 hb 省开始的逃亡，或许不只是逃离北洪门的追杀，更是在奔向一种新的可能 —— 关于复仇，关于救赎，关于那些用生命守护的兄弟情义。
车突然加速，风声在耳边呼啸。黑豹看见赵峦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九泉之下的赵峰说：“等处理完妈的事，咱们再回 pq 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