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六月底【校园】 > 第141章 成年礼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冬夜的冷风卷过空荡的街道,电话接通瞬间的寂静里,电流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林予冬那句“你在哪?”带着奔跑后微喘的急切和不易察觉的紧绷,清晰地撞进江见夏的耳朵。

天台上寒风凛冽,江见夏握着手机的手指冻得发僵,声音控制不住地带着细微的颤抖,几乎被风吹散:“你…你能不能…来新商业楼这边?”

她避开了具体位置,呼吸间带出缕缕白气,像受惊的小动物。

“新商业楼?”林予冬的心猛地一沉,那片区域晚上人迹稀少,念头瞬间滑向最坏的方向——她遇上麻烦了?

声音陡然拔高,焦灼穿透听筒:“等着!我五分钟到!”他甚至没问原因,电话都没挂断,人已经朝着那个方向拔足狂奔。

他所在的位置离新商业楼确实不远,抄近路穿过两条冷清的小巷就能抵达。

冰冷的风刀子般刮过脸颊,灌进他敞开的羽绒服领口,他却感觉不到冷,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沉重的防尘袋和那个小小的蛋糕盒在奔跑中不断撞击着他的腿侧。

路灯的光晕在他急速移动的身影下拉长又缩短。

几乎是踩着五分钟的极限,他冲到了那栋新建不久、尚未完全入驻商户的商业楼下。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主干道传来的模糊车声。

他撑着膝盖急促喘息,白雾在冷空气中翻腾,一边再次拨通电话,一边焦急地抬头向上张望:“我到了!你在哪层?出什么事……”

话音未落——

“咻——砰!”

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撕裂了冬夜的寂静,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在头顶炸开!

林予冬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愕地循声猛地抬头。

深蓝色的天幕上,一团巨大的、璀璨夺目的金色光球轰然绽放!

无数道流金般的光束拖着长长的、燃烧的尾巴,如同神只泼洒的金雨,带着无与伦比的磅礴气势,瞬间点亮了整个墨色的夜空!

光芒是如此耀眼,几乎刺痛了他的眼睛,将楼下他渺小的身影完全笼罩在一片辉煌的金色光晕里。

冰冷的空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炽热点燃,连呼吸都带上了硝烟和火焰的气息。

这仅仅是序幕。

紧接着,“咻咻咻——砰砰砰!”

更多的尖啸声争先恐后地腾空而起,前赴后继地在夜幕这块巨大的黑色画布上泼洒开最浓烈、最奔放的色彩!

一团深邃的蓝紫在最高处爆开,如同宇宙深处孕育的星云,神秘而华丽,无数细小的银色光点在其中旋转、坠落,像是倾泻的星河瀑布。

紧接着,是炽烈燃烧的猩红,层层叠叠的花瓣形状在爆裂中怒放,如同浴火重生的红莲,灼热得仿佛要将空气烧穿!

纯净的碧绿紧随其后,如同春日里最蓬勃的生命力瞬间释放,巨大的光轮旋转着扩散,边缘晕染开梦幻的荧光,像是森林精灵的冠冕。

最后是纯粹的银白,爆裂开时如同千万颗细碎的钻石同时被点亮,光芒冷冽而圣洁,勾勒出繁复精致的几何图案,将整片天空映照得亮如白昼。

林予冬彻底呆立在原地,仰着头,瞳孔里倒映着这令人窒息的绚烂奇景,嘴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

寒风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头顶这片不断炸裂又重组的、极致的光影盛宴。

那沉甸甸的防尘袋和蛋糕盒不知何时已滑落在脚边,他也浑然不觉。

就在这令人目眩神迷的狂潮中,一个清晰无比的轮廓在最高空被点燃——

炸开的瞬间,并非寻常的图案,而是清晰无比的、由璀璨光点组成的三个巨大英文字母:

L Y d

光芒灼灼,悬于天际,不容错辨。

林予冬的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随即又被滚烫的洪流淹没。

所有的疑惑豁然开朗——笨拙的借口,消失的整晚,桌肚里沉甸甸的礼物,还有此刻这照亮了整个夜空的、独属于他的名字!

他几乎是立刻抬起头,视线穿透尚未散尽的字母光屑,急切地搜寻向顶楼天台那个小小的、模糊的轮廓。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找寻,下一轮烟花带着更磅礴的气势升空、盛放!不再是字母,而是更长、更耀眼的金色光流,在最高点凝聚、定格,拼凑出一句完整的祝福:

Stay happy Forever

永远快乐。

最后几簇金色的火星如同流星般依依不舍地向下坠落时,一个身影猛地出现在顶楼天台的边缘,双手拢在嘴边,朝着楼下他站立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呼喊出来。

少女清亮又带着一丝破音的声音,穿透了烟花散尽的余响和凛冽的寒风,无比清晰地抵达他的耳膜:

“林予冬——!”

声音在空旷的楼宇间回荡。

“十八岁——生日快乐——!!!”

最后一个尾音高高扬起,带着释放所有紧张和期待后的畅快,在寂静重新降临的夜空中久久盘旋。

林予冬仰着头,清晰地看到了那个身影。

在深蓝天幕和城市远处霓虹的微弱光晕衬托下,她站在高高的天台边缘,身影有些模糊,却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敢和明亮。

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拂过她因激动和寒冷而微微发红的脸颊。

这一刻,他眼中再无其他。

此刻,他正面朝上,看到的不是爱人的脸,是爱人亲手为他点燃的、写着他名字的整片星空。

最后一缕硝烟味被风吹散,夜空重归墨蓝的沉寂,只留下淡淡的硫磺气息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

林予冬没有丝毫犹豫,弯腰一把抄起地上的防尘袋和蛋糕盒,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进了旁边商住楼的单元门。

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急促地回响,一步跨两阶,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狂奔,还是因为即将要见到的人。

当他猛地推开通往天台那扇沉重的铁门时,寒风裹挟着浓烈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江见夏就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背对着他,正微微弯着腰,轻轻拍打着羽绒服上沾到的灰尘。

她面前,是那个巨大的、印着“易爆品”标志的空纸箱,旁边散落着几根燃尽的发射筒。

听到开门声,她倏地转过身。

手机屏幕的光线映亮了她的小半张脸。

她的鼻尖冻得通红,嘴唇也有些发白,额发被风吹得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几缕发丝甚至沾了点黑色的火药灰。

那双清亮的眼睛在看到他的瞬间,像被点燃的星辰,骤然爆发出巨大的光彩,里面盛满了紧张、期待、还有完成壮举后的、一点点小动物般的得意。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只是看着他,眼睛亮得惊人,脸颊也因为刚才的呼喊和此刻的激动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林予冬胸口剧烈起伏着,气息还未平复,灼热的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心底。

他没有立刻冲过去,反而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平复过于汹涌的情绪,然后,轻轻地将手里沉甸甸的防尘袋和那个精致的蛋糕盒放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江见夏看着他这反常的举动,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只见林予冬站直身体,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屏幕解锁的光芒在昏暗的天台上亮起,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他低着头,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按着,神情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江见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口猛地一跳,脸颊的温度瞬间升高。

她几乎是同步地、带着点手忙脚乱地,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几乎是同时,“嗡”的一声震动。

她的手机屏幕亮起,特别关心的提示跳了出来。

【w】:粼粼同学

【w】:我可以吻你吗?

短短一行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湖里掀起滔天巨浪。

所有的寒冷、疲惫、搬运重物的艰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血液似乎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涌向四肢百骸,带来一种奇异的、轻飘飘的暖意。

她握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看着屏幕上的字,又猛地抬头看向几步之外的那个身影。

林予冬也正抬眸看着她,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同样泛红的耳根和那双深邃的眼眸。

那里面不再是平日的懒散或调侃,而是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滚烫的渴望和小心翼翼的探询。

他站在那里,像等待最终宣判的囚徒,又像即将发起冲锋的骑士。

没有犹豫,没有矜持。

江见夏在看清他眼神的刹那,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

她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散发着热源和光芒的方向,猛地向前一步,直直地扑进了林予冬敞开的怀抱里!

“可以!”

她的声音闷在他厚实的羽绒服里,带着豁出去的勇气和细微的哽咽,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无比清晰地落进他耳中。

羽绒服厚实的面料摩擦发出窸窣的声响。

林予冬的双臂瞬间收紧,像钢铁的锁链,又像最温柔的港湾,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密不透风地圈在怀中。

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温热的颈窝,鼻尖瞬间充盈了他身上干净的皂角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汗意和刚刚奔跑带来的热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他的独特味道。

“可以……”她把脸埋得更深,闷闷的声音从他颈窝里传出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一丝羞涩的颤抖,细微得像蚊蚋,却又清晰无比地落在他心尖:“林予冬……可以。”

得到许可的瞬间,林予冬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微微侧过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冰凉的耳廓和鬓角,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他没有立刻吻下去,而是稍稍退开一点距离,双手从她背后滑上来,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颊。

他的手掌很大,指腹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薄茧,有些粗糙,却异常温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下颌。

拇指无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摩挲着她冻得冰凉的脸颊肌肤,试图传递一些暖意。

两人靠得极近,额头几乎相抵。

鼻尖轻轻地、试探性地碰触了一下,像两只初生的小兽在确认彼此的气息。

江见夏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睫毛下翻涌的暗色情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唇上,带着一种让她头晕目眩的诱惑力。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脸颊烫得惊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急促地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的羽绒服面料。

林予冬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微微低下头,鼻梁再次亲昵地蹭过她的鼻梁,温热的唇瓣带着试探和无比的珍重,极其缓慢地、轻轻地贴上了她微凉而柔软的嘴唇。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没有技巧,只有最原始、最青涩的触碰和感知。

当两片同样柔软却带着不同温度的唇瓣相贴的刹那,两人都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身体同时微微一颤。

江见夏揪着他衣服的手指瞬间收紧,指关节都泛了白,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那陌生而滚烫的触感,像烙印般清晰。

她紧张得完全忘了呼吸,眼睛瞪得圆圆的,甚至忘了闭上,直直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同样有些无措的眉眼。

林予冬似乎也完全懵了,他只是本能地、更紧地贴着她的唇,感受着那份不可思议的柔软和微凉,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吮吸了一下。

这个动作让江见夏的身体又是一颤,发出一声极轻的呜咽,像受惊的小猫。

或许是太紧张,或许是姿势调整得不够自然,当林予冬尝试着再贴近一点,想要加深这个吻时,他的上齿无意中磕碰到了江见夏的下唇。

“唔…”江见夏吃痛,下意识地低呼一声,猛地缩了一下。

林予冬立刻像触电般退开,脸上瞬间写满了慌乱和自责,捧着她脸的手都松了些力道,声音带着懊恼的沙哑:“…撞疼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见夏看着他急得耳朵脖子都红透的样子,刚才那点细微的痛楚瞬间被巨大的甜蜜和好笑取代。

她摇摇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声音细若蚊吟:“…没,没事。”

她鼓起勇气,主动伸出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把脸重新埋回他温热的颈窝里,闷闷地说:“…笨。”

这一个“笨”字,像羽毛搔过心尖,瞬间驱散了林予冬所有的懊恼,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柔软和甜蜜。

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的震动清晰地传递给她,重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满足地蹭了蹭。

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在空旷寒冷的天台上,在烟花散尽的硝烟味里,静静地感受着彼此激烈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为他们停滞。

过了好一会儿,林予冬才像是终于找回了些许神志。

他稍稍松开怀抱,低头看着怀里依旧脸颊绯红的少女,眉头微微蹙起,抬手轻轻拂开她颊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

“一个人在这里待了多久?冻坏了吧?”他的声音带着心疼,拉过她一直垂在身侧的手。

那双手果然冻得像冰块一样,指尖冰凉刺骨。

“还好…”江见夏小声嘟囔,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更紧地握住。

“这叫还好?”林予冬不由分说,直接拉开自己羽绒服的拉链,里面只穿了一件不算厚的灰色连帽卫衣。

他毫不犹豫地掀起卫衣下摆,将她那双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小手,紧紧贴在了自己温热的腰腹皮肤上!

“啊!”江见夏被那骤然袭来的滚烫体温惊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别…凉!”

“别动!”林予冬按住她的手,用掀起的卫衣下摆和敞开的羽绒服前襟将她的手严严实实地包裹住,牢牢按在自己温热的肌肤上。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显然被冰得不轻,却咬咬牙没松手,反而将她整个人更紧地圈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暖她。

“捂一会儿就好了。”

江见夏的手被迫贴着他紧实温热的腰腹,那源源不断的热度顺着指尖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带着心口都烫得发麻。

她羞得根本不敢抬头,只能把脸更深地埋进他胸口,听着他因为自己冰凉的手而微微紊乱的心跳,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

这时,林予冬的目光才落到旁边那个巨大的、空荡荡的硬纸箱上。

箱子旁边散落的发射筒昭示着刚才那场绚烂烟花的出处。

他眉头皱得更紧,想起刚才在楼下粗略估计的体积和重量,再想到她打着石膏才拆不久的脚踝,一股混杂着心疼和后怕的情绪涌了上来。

“脚痛不痛?”他低下头,在她耳边问,声音沉沉的,“一个人怎么把这东西弄上来的?搬了多久?”

他简直不敢想象她是怎么一个人,在这么冷的晚上,把这么重的东西弄到这楼顶的。

江见夏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完成壮举后的小小骄傲和不愿他担心的回避:“打车…司机大叔帮忙抬上车的。到了这里…值班的保安大叔看我说好话,又…又塞了点钱,他帮我用货梯运上来的。我自己…就推了一小段路,不痛的。”

她抬起脸,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像盛满了碎钻,“好看吗?LYd?”

对上她那双盛满了期待、紧张和纯粹喜悦的眼眸,林予冬所有责备的话瞬间堵在了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里面闪烁的光芒,比刚才夜空中最亮的烟花还要耀眼。

他只觉得心口被一种滚烫的、饱胀的情绪填满,几乎要溢出来。

“好看。”他哑声回答,喉头有些发哽,忍不住低下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冰凉的鼻尖,“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烟花。”

他顿了顿,补充道,“LYd最好看。”

江见夏满足地弯起了眼睛,笑容像初绽的花。

林予冬松开她,弯腰提起地上的蛋糕盒,小心翼翼地拆开外面印着“老麦记”Logo的精致纸袋。

里面是一个巴掌大的圆形栗子蒙布朗蛋糕,深褐色的栗子奶油裱花上撒着金箔般的糖粉,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

他将拆下来的纸袋铺在旁边干净的水泥地上:“坐这儿,垫着,地上凉。”

两人并肩在铺着纸袋的水泥地上坐下,紧紧挨着,互相汲取着温暖。

林予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折叠式的便携生日帽,展开,却不是给自己戴,而是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调皮,轻轻戴在了江见夏的头上。

粉色的尖顶帽子衬得她脸颊更加粉嫩,在寒夜里显得有点滑稽又无比可爱。

“给我戴这个干嘛…”江见夏想伸手去摘。

“别动!”林予冬按住她的手,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刚刚就忘了录像了,我要录下来。”

他拿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将屏幕对准了戴着粉色生日帽、脸颊红扑扑的江见夏,以及她面前那个小小的、插着唯一一根数字“18”蜡烛的蛋糕。

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被他打开,一束不算明亮却足够温暖的光柱打在蛋糕和她身上,在周围浓重的黑暗里圈出一方小小的、朦胧的光晕世界。

“开始吧。”林予冬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江见夏看着镜头,又看看眼前摇曳的烛火,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笑意,轻轻地、认真地唱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林予冬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她的嗓音清甜,在寂静的寒夜里格外清晰,带着少女特有的纯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歌声在空旷的天台上飘荡,被风送出去很远。

手机屏幕的光晕里,她戴着粉色生日帽的样子有些模糊,但那双映着烛光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笑容纯粹而美好,像一幅被时光温柔晕染的旧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林予冬却没有按下停止键的意思。

他隔着手机屏幕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带着点少年人耍赖的狡黠:“中文唱完了?英文的呢?寿星要听全套的。”

江见夏被他看得脸颊更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却毫无威力,反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她清了清嗓子,看着烛光下他含笑的眉眼,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轻柔了些: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dear Yudong… happy birthday to you…”

清甜的英文歌声在夜风中流淌,带着少女独有的温柔。

就在她唱到最后一个“you”字时,林予冬突然伸出手指,飞快地在蛋糕边缘的栗子奶油上揩了一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点在了她小巧的鼻尖上!

一点冰凉柔软的触感在鼻尖绽开。

“呀!”江见夏猝不及防,歌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手想去擦。

“别擦!”林予冬笑着制止她,眼睛弯成了月牙,手机镜头稳稳地对准她,“带着这个唱完!好看!”

江见夏看着镜头里他得意又期待的样子,再看看鼻尖上那点白色的奶油,又好气又好笑,最终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重新扬起笑容,顶着鼻尖上那点可爱的“白胡子”,在手机灯光和摇曳的烛火里,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唱完了最后几句英文生日歌。

“happy birthday to you…”

歌声落下,烛光摇曳。

镜头里,少女鼻尖顶着一点奶油,戴着粉色生日帽,在朦胧的光晕里笑得眉眼弯弯,美好得不真实。

林予冬看着屏幕里的她,再看着眼前真实的她,只觉得心脏被一种巨大的、酸胀的暖意填满,眼眶竟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他飞快地眨了眨眼,掩饰住那一闪而逝的水光。

“好了,许愿吹蜡烛!”江见夏催促道,声音里带着欢快。

林予冬这才恋恋不舍地按下了停止录制键,将手机小心地放在铺开的纸袋上。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俊朗的脸庞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异常柔和虔诚。

他默默地许下愿望:

第一个愿望:希望高考超常发挥,能和江见夏考上同一所大学。

第二个愿望:希望以后……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和江见夏在一起。

第三个愿望……他在心底默念,无比郑重:我会永远永永远远爱江见夏。

然后,他睁开眼,鼓起腮帮子,一口气吹灭了那根小小的、跳跃着温暖光芒的蜡烛。

“呼——”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融入寒冷的夜色。

“生日快乐!林予冬!”江见夏立刻笑着祝福,伸手想取下那顶粉色的生日帽。

“别动,戴着好看。”林予冬拦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鼻尖上那点奶油,眼底的笑意更深。他拿起附赠的小叉子,小心地将那个精致的栗子蒙布朗分成两半。

浓郁的栗子香气混合着奶油的甜香在冷空气中弥漫开来。

两人肩并肩坐着,膝盖挨着膝盖,分食着这个小小的、却无比香甜的蛋糕。

栗子泥细腻绵密,奶油轻盈不腻,每一口都带着满足的暖意,从舌尖一直甜到心底。

林予冬时不时侧头看她,看她小口小口珍惜地吃着蛋糕,鼻尖上那点奶油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可爱得让他心头发痒。

吃完最后一口蛋糕,林予冬放下叉子,再也按捺不住。

他侧过身,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拂去她鼻尖上那点早已半凝固的奶油。

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江见夏抬起眼看他,清澈的眸子里映着远处城市的微光和近处手机的冷光。

林予冬的呼吸微微滞了一下。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带着无比的珍重和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羽毛般轻柔地落在她的额角。

那里光洁微凉。

接着,吻轻轻印在她因为惊讶而微微颤动的眼睑上。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虔诚。

吻沿着她秀挺的鼻梁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微凉的、带着栗子甜香的嘴角。

每一次触碰都轻得像怕惊碎一个梦,却又带着滚烫的温度,烙在她的皮肤上,也烙进她的心底。

江见夏顺从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微微颤抖,感受着他珍而重之的亲吻,心脏在胸腔里失控地狂跳。

当他温热的呼吸再次拂过她的唇角时,她像是受到了某种蛊惑,微微仰起了脸。

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无声的邀请。

林予冬的眸光瞬间幽深。

他不再犹豫,低下头,准确地捕捉到了那片柔软微凉的唇瓣。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的青涩触碰。

他带着一种初尝禁果般的渴望和笨拙的探索,轻轻吮吸、含弄。

舌尖试探性地、带着颤抖地舔过她的唇缝。

江见夏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微启了唇齿。

这个无意识的回应瞬间点燃了林予冬所有的克制。

他小心翼翼地探入,带着少年人横冲直撞的莽撞和生涩的温柔,与她同样懵懂而羞涩的舌尖笨拙地、试探性地触碰、交缠。

彼此的呼吸瞬间变得灼热而急促,在冰冷的空气中交织成暧昧的白雾。

没有技巧,只有最本能的吸引和探索,每一次生涩的触碰都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电流。

江见夏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了他腰侧的卫衣布料,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抓住这令人眩晕的甜蜜。

这个吻持续了比刚才久得多的时间,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快要窒息,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灼热的呼吸彼此交融。

江见夏的脸颊红得快要滴血,眼神迷蒙,嘴唇微微红肿,像沾染了露水的花瓣。

林予冬同样气息不稳,眼底翻涌着未退的暗色和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伸出手臂,再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让她冰凉的脸颊贴着自己同样发烫的颈侧,像要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隔绝这世间所有的寒冷。

“冷吗?”他低声问,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沙哑,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江见夏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只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像泡在温泉水里。

过了好一会儿,林予冬才像是想起什么,轻轻松开她,拿过旁边的那个纯黑色防尘袋。

拉开拉链,里面崭新球衣的鲜艳色彩和那颗印着球星签名的篮球瞬间显露出来。

他拿起那颗沉甸甸的篮球,指尖摩挲着上面清晰的签名印记,又看了看那件同样崭新的球衣,抿了抿唇,抬眼看她时,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感动。

“谢谢…粼粼。”他低声说,声音有些发哽,“这签名…我知道有多难弄。你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他放下篮球,突然倾身向前,带着蛋糕甜香的嘴唇在她还带着红晕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发出响亮的一声“啵”!

“我很喜欢!特别喜欢!”他看着她,眼睛亮得像星辰。

江见夏被他亲得又是害羞又是欢喜,捂着脸颊,眼睛弯成了月牙。

两人又在天台上依偎着说了许久的话,分享着各自班级一模后的琐碎和趣事,计划着短暂的寒假。

林予冬时不时低下头,在她发顶、额头落下细碎的轻吻,或者只是用鼻尖蹭蹭她的脸颊,像只依恋主人的大型犬。

江见夏则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少年毫不掩饰的亲昵和珍视,只觉得这寒冷的冬夜也变得无比温柔缠绵。

直到江见夏无意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惊觉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呀!这么晚了!我得回去了!”她猛地从他怀里坐直身体,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语气有些着急。

再不回去,妈妈该担心了。

林予冬虽然万般不舍,但也知道时间确实晚了。

他点点头,动作利落地收拾好东西——把空蛋糕盒塞回纸袋,将那个巨大的烟花空箱推到角落不易被风吹走的地方,想着明天再来处理,然后一手拎起装着篮球和球衣的防尘袋,另一只手紧紧牵起江见夏依旧有些冰凉的手。

“走,送你回去。”

深夜的街道更加寂静冷清。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紧紧依偎在一起。

寒风依旧凛冽,但相握的手心传递着源源不断的暖意。林予冬一直把江见夏送到梧桐巷口,那棵熟悉的老槐树下。

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扇窗户还透出温暖的灯光。

“快进去吧,外面冷。”林予冬停下脚步,松开她的手,目光却依旧胶着在她脸上,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眷恋。

“嗯。”江见夏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防尘袋抱在怀里,里面装着她的围巾和手套。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

林予冬还站在原地,深蓝色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挺拔。

见她回头,他扬起唇角,朝她挥了挥手,无声地用口型说:“快进去。”

江见夏也朝他挥挥手,这才转身,快步跑向家门。

推开小区门时,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那个身影依旧伫立在巷口的灯影里,像一座沉默而温暖的灯塔,目送着她的归程。

直到看着她家院门打开又合上,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林予冬才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转身,独自走进了更深沉的夜色里。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和唇瓣的柔软,心口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幸福感填满,连冬夜的寒风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