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紫檀木桌被堆得满满当当,左边是从蛇牙船上搜出的毒苗土和枯根散,右边是画着蛇缠礁的海图,正中央摆着个扎眼的物件——颗拳头大的镀金辣椒,金灿灿的壳子上雕着蛇缠火焰的花纹,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泛着晃眼的光,活像颗从南洋海底捞出来的“辣椒元宝”。
“这玩意儿谁送的?”皇帝用手指敲了敲镀金辣椒,声音闷得像撞在铜盆上,“南洋人刚在蛇缠礁吃了亏,转头就送‘贡品’,没安好心。”
李德全捧着个描金托盘,额角还沾着点辣椒末——今早搬辣椒炮时没留神,被辣油溅到了:“回陛下,是南洋使者今早递的,说这是蛇王大人的‘赔罪礼’,还说里面藏着‘和平交易的诚意’,让翠妃娘娘亲启。”
“亲启?”苏晓晓皱起眉,绿裙裙摆轻轻扫过桌角,碰倒了装痒痒椒籽的小瓷瓶,籽撒了几颗在镀金辣椒上,“他们倒是会挑人,知道我跟辣椒打交道最多。”
芦花鸡突然从她肩头跳下来,蹲在镀金辣椒旁,伸头啄了啄壳子上的蛇形花纹,金牌子“当啷”撞在镀金层上,发出清脆的响。它啄着啄着,突然对着辣椒底部叫起来,那里有个极小的缝,像是被人刻意撬开又粘回去的。
“有问题!”王师傅凑过来,眯着眼看那个缝,手指还沾着点刚熬的牛油,“这镀金层下面肯定藏了东西,南洋人最会搞这种花花肠子——上次‘金蛇号’的丝绸里藏毒土,这次说不定藏了密信!”
李太医赶紧拿出银簪,小心翼翼地顺着缝挑——簪尖刚碰到缝隙,就被芦花鸡啄了一下,金牌子撞得银簪“叮”响。苏晓晓突然反应过来:“用辣椒水!之前金蛋碎片和海图都是用辣椒水显形的,这辣椒说不定也得用这个!”
小禄子赶紧跑去御膳房端来碗辣椒水,还是王师傅今早熬的爆油椒水,辣气飘得满殿都是,呛得李德全直打喷嚏。李太医用棉签蘸了点辣椒水,轻轻涂在镀金辣椒的缝隙上——奇迹发生了!原本模糊的花纹突然变得清晰,蛇形图案的鳞片里,渐渐透出淡蓝色的字迹,是南洋特有的弯弯曲曲的文字,和之前在毒苗土罐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真有密信!”华妃凑过来看,金步摇上的流苏扫过辣椒,带起阵细微的金粉,“快解读!看看南洋人又耍什么鬼把戏!”
宫里懂南洋文字的只有翰林院的刘学士,他匆匆赶来时,还抱着本《南洋字汇》,眼镜滑到了鼻尖上。他对着镀金辣椒研究了半天,手指在字汇上指指点点,额角的汗越冒越多:“这、这信上说……南洋战船三月初十会在天津卫登陆,让礼部尚书用‘甜椒包子’为信号,在码头接应……还说、还说火焰椒的培育需要‘蛇涎土’,而蛇涎土就在……就在太后的辣椒梯田里!”
“什么?!”太后手里的辣椒珠串“哗啦”掉在地上,“哀家的梯田怎么会有蛇涎土?肯定是内鬼偷偷埋的!”
王师傅拍着大腿喊:“难怪上次在梯田旁边的通道里发现了毒罐!他们是想借咱们的梯田种火焰椒,用蛇涎土培育毒苗,再毁了咱们的抗病害新苗——好狠的心思!”
小禄子赶紧在日记上记下来,笔尖都在抖:“镀金辣椒藏密信,南洋战船三月初十登陆,礼部尚书用甜椒包子接应,蛇涎土在太后梯田——危机升级!”他还在“甜椒包子”旁边画了个小包子,上面打了个叉,代表“危险信号”。
苏晓晓拿起镀金辣椒,对着阳光照了照,突然发现辣椒顶部的火焰花纹里,还藏着个极小的符号——像颗辣椒籽,又像个箭头,指向御花园的方向。“这符号是什么意思?”她问刘学士。
刘学士皱着眉,翻了半天《南洋字汇》,摇着头说:“这、这不在字汇里,像是某种暗号,可能是礼部尚书和南洋人的‘接头标记’,或者……是藏蛇涎土的具体位置。”
芦花鸡突然对着御花园的方向叫起来,金牌子撞得桌角叮铃响。苏晓晓让人赶紧去梯田搜查,没过多久,侍卫匆匆跑来,脸色发白:“娘娘!梯田的第三排苗底下,真的埋着蛇涎土!还挖出来个瓷瓶,里面装着火焰椒的种子,种子上还涂着蛇毒!”
“果然!”苏晓晓捏紧镀金辣椒,指尖冰凉,“他们早就把蛇涎土埋在梯田里,等着培育火焰椒——要是等火焰椒成熟,不仅咱们的梯田会被毁,整个京城的辣椒都得被污染!”
华妃气得踢了踢桌腿:“这礼部尚书真是吃里扒外!咱们得赶紧把他抓起来,不然等三月初十,南洋战船一到,他里应外合,后果不堪设想!”
可没等皇帝下旨,李德全又匆匆跑来,手里举着份奏折:“陛下!礼部尚书递了奏折,说他‘偶感风寒’,今日不上朝,还说让他的侄子——就是之前在拍卖会露面的那个,替他处理礼部事务!”
“侄子?”小禄子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日记,“上次蛇牙招供时说,礼部尚书有个远房侄子在破庙接应!这肯定是他们的计,想让侄子替他传递消息,自己躲在后面!”
苏晓晓让人去礼部尚书府查看,侍卫回来报说,尚书府的后门有个穿青衫的人刚离开,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甜椒包子,正往御膳房后门走——和密信里说的“接应信号”一模一样!
“追!”苏晓晓抓起镀金辣椒就往外跑,绿裙摆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芦花鸡扑棱着翅膀跟在后面,金牌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个小小的信号灯。
御膳房后门的巷子里,那个穿青衫的人正和个南洋探子交接,甜椒包子刚递过去,就被赶来的侍卫按住。从包子里搜出张纸条,上面写着:“初十巳时,码头三号仓库,用蛇涎土换抗病害种子——尚书”。
“证据确凿!”苏晓晓捏着纸条,对着被押的探子冷笑,“你们以为躲在后面就能没事?这镀金辣椒里的密信,还有你手里的甜椒包子,都是你们的罪证!”
探子却突然笑了:“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蛇王大人早就安排好了,三月初十那天,不仅战船会来,还有‘惊喜’等着你们——这镀金辣椒,可不止藏了密信这么简单!”
苏晓晓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让李太医检查镀金辣椒。李太医用银簪刮了点镀金层,放在火上烤,突然“滋啦”一声,冒出股黑烟,还带着股熟悉的味道——是“枯根散”的变种!
“不好!”李太医脸色惨白,“这镀金层里掺了毒粉!只要碰到高温,就会释放毒气,要是放在御书房这种密闭的地方,用不了半个时辰,里面的人都会中毒!”
众人赶紧把辣椒扔到院子里,用辣椒水浇灭毒烟。王师傅看着地上的镀金辣椒,拍着大腿:“南洋人真是阴魂不散!送个礼物都藏着毒,这是想把咱们一锅端啊!”
夕阳西下,镀金辣椒被装进铁盒封存,探子被押进天牢。苏晓晓站在御书房门口,手里捏着从密信里抄下来的符号,心里清楚:这符号肯定还有别的意思,说不定是南洋人藏在京城的另一个据点,或者是火焰椒的另一个培育地。
芦花鸡蹲在她肩头,对着夕阳的方向叫了两声,金牌子在暮色里闪着冷光。远处的天津卫方向,隐约有船帆的影子,像南洋战船的先锋。苏晓晓握紧拳头,三月初十越来越近,南洋的战船、礼部尚书的内应、火焰椒的毒苗、还有那个未解读的符号,像一张张网,正朝着大清的辣椒产业收紧。
而此刻的礼部尚书府,尚书正对着份南洋地图冷笑,手里拿着颗和御书房一模一样的镀金辣椒,底部的符号被他用红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辣椒神树”四个字,和第七卷终章里提到的西域密信,正好对上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