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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季让舟,她悄悄撇了下嘴,又变脸似地笑嘻嘻道:“季大哥新年吉乐,前途似锦。”

“压岁礼和新年礼,新春嘉平,长乐未央。”季让舟点头,将给她准备的两份礼物递给她,“留下坐会儿?”

“不了,我还得去别的地方拜年。”明月临收了他的礼,又将给他准备的新春礼塞他手里,并拒绝了他的挽留,跑到袁郁荷身旁坐着。

等袁郁荷起身,明月临挽着她的胳膊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显然是对接下来拜年的人家很期待。

辅国公夫人见儿子还看着门口的方向,笑问:“这是和临儿闹别扭了?”

季让舟点头。

辅国公夫人难得见他吃瘪,乐道:“闹什么别扭了?你说出来,为娘也好帮你。”

“您想看我热闹居上。”季让舟也起身,回自己院里。

他知道为何闹别扭,但如今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对她是什么想法,故而想着多见见她好确认。

正月初四,一家人用午饭时,季让舟淡着一张脸给辅国公夹了一筷子菜,面无表情地开口:“父亲,您去找明二叔喝酒吧。”

辅国公有些想笑:“我为何要去找他喝酒?”

早年因为党争,他和先父被调出过京城,去了苦寒之地,将两个孩子留在京中让叔公帮照顾,叔公为人较严肃,回来后这孩子也被养成了一把年纪的性子。

季让舟默默盯着他。

辅国公没招儿:“行吧,去,你要我去几日?”

这孩子不说话时和老叔公像了七成,让他想到了年少时被叔公严厉管教的日子。

“您看着办。”

“还看着办,先说好啊,你爹我又不是酒鬼,不可能天天找人喝酒。”辅国公嘀咕了一句。

初五那日,辅国公又上门找明惟慎喝酒,季让舟跟着去了。

到了安国公府,季让舟叫下人去找了明昼清,并让明昼清带自己在府中逛。

明昼清抱着手带着他溜达了一圈,见他也不说话,便问:“季大哥,你看腻你府上了?”

“你妹妹在何处?”

“她院里。”明昼清恍然大悟。

“你去同她说,我想见她。”

明昼清去了趟闲云轩,回来后道:“她说今日玩累了,不想动弹。”

季让舟一默,将袖中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他,“代我给她,我走了。”

脾气还挺大。

没让明昼清送,季让舟“抛弃”了辅国公,自己先回辅国公府了。

明昼清将鼓起的信封交给明月临,顺手揉了揉她脑袋,“季大哥给你的,说说他怎么惹你了?”

“不告诉你,你出去吧。”明月临拍掉他手。

明昼清无奈,离开了。

明月临拆开信封,里边是一张纸和一支簪子。

“哼,别以为送支簪子就能哄好我,随意送女子簪子,轻浮。”

她端详了会儿簪子,又将纸张打开。

遒劲的笔力,略显端方严肃的四个字:莫要厌我。

明月临抓住纸张一角,翻来覆去看了许久,小声哼哼道:“还是很讨厌,再找我我也不见你。”

正月初六,朝堂始,季让舟得去上朝上值。

明月临每日去上家塾,天气暖了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汝南玩,暂时将季让舟抛到了脑后。

将她当做妹妹就当做妹妹吧,她哥哥姐姐多得是,谁稀罕多一个哥哥。她如今要去汝南当表姐的妹妹,等和表姐玩够了再回来,他这个没血缘的外姓哥哥得往后再排排。

想了想,明月临给他写了封信。

一月中,明月临启程去了汝南。

收到她信的季让舟拆开信封:「季大哥,我去汝南了,让季伯伯不用找我二叔喝酒了。」

“大哥”二字,笔墨很重,明显是带了情绪的。

季让舟唇角微微向下压,看着看着,又忽然觉得她这做法有些可爱。

当明月临在汝南玩得有些乐不思蜀时,京中来信说明照还要回来了,她便高兴地包袱款款往京中赶。

因路上耽搁了些,她没能在明照还到京前回到京中,还有些遗憾。

见了六年未见的大哥,明月临跟在他身后当了几日的跟屁虫,新鲜劲过了后休沐日跟着时见梨出去巡铺子。

看时见梨画了一上午的衣稿,从花似梦三楼下去后,便见天风站在门外候着。

“两位姑娘,大人请二位上五味斋,二三两位公子也在。”

明月临只犹豫了一下,便拉着时见梨过去了。

进了雅间,随意扫了眼雅间内的人,和季让舟视线对上,明月临别过头,和明照还、明昼清他们说话。

用饭时,她视线乱飘,看了会儿一直在给时见梨夹菜的明昼和,又低头吃自己的。

瞄向对面时,见对面的某个人在看她,她低下头没理他,又继续吃,吃完就拉着时见梨走了。

三月初,因一则疑似科考舞弊的消息,大理寺忽然忙了起来,初步确认了嫌疑官员,已是三月末。

休沐日,于鹤鸣约季让舟和明照还去城郊蔚然亭赏景。

听着于鹤鸣细数国子监中某些学子的“恶行”,季让舟端着杯温茶慢啄,视线瞥向蔚然亭下方不远处的空地。

凝神一看,明月临正同她府上的姐妹放纸鸢。

“我下去片刻。”

听到明照还的声音,季让舟转头,便见明照还已经跨出去好几步了。

看了眼他的背影,季让舟起身,负手站在亭子外。

“季由谦,你在看什么?”一旁的于鹤鸣问。

季让舟随意回了句:“赏景。”

没过多久,明照还回来了,见他同样在看明月临她们的方向,问:“都站在这儿了,方才怎么不同我一起下去?”

季让舟这才移了目光,无声摇头。

下去她也会扭头不看他,恐败她好心情。

日落,季让舟和明照还、于鹤鸣分开,回了辅国公府,想起明照还今日那副积极的模样,拿了墨条磨墨。

本想当面和她说,但既然她不单独见他,便书信递给她吧。

将信封好,季让舟递给刑钊,“送去安国公府。”

“给谁?”刑钊低头一看,信封上也没有写名啊。

季让舟抬眼瞥他:“明二姑娘。”

“是,大人。”刑钊将信往袖中一揣,出门。

不说他还以为给明世子的呢。

明月临收到了信,百无聊赖地拆开,不怎么过脑子地粗略看了一遍,反应过来自己读了什么东西后,又看了一遍,嘴角翘起。

“哼,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