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它。”
苏菲摇了摇头,把手指放在围棋棋盘的边缘。棋盘上有19条横线和竖线,总共361个点。这盘棋激起了苏菲的兴趣,唤醒了她求胜的欲望。
“之后我们就有时间下围棋了。”
然而,她不想因为专注于一块木块而错过眼前的现实。
“…是这样吗?”
然后,德库林仿佛觉得很惭愧一样笑了。
“我想让你看看你无法克服的差异。”
索菲恩怒视着德库林并回答道。
“我这是在帮你。如果我打败了你,你就没有理由再下围棋了。”
“是这样吗?”
“是的。”
挑战者往往充满热情,因为总有目标需要克服,而且总有敌人会战胜他们。另一方面,那些到达顶峰的人却失去了热情。他们的生活枯燥乏味,最终变得迟钝,就像索菲恩一样。
“身处高处的人最没有乐趣。”
索菲恩朝德库林走近了一步。她打量着他整洁的衣着,然后走近他。
嗖——
她解开他的领带,将衣领竖到一边。德库林的表情一凛。
“……德库林。”
索菲恩呼喊着他的名字并凝视着他的眼睛。
“你是谁?”
她问道。皇帝至今还不知道他的真名。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德库林问道。索菲恩冷笑一声。
“……我在问你的真名。你还没告诉我呢。”
即便如此,德库林依然没有动摇。这家伙始终如一。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保持着冷静,没有一丝羞辱或丑陋的表情。正因为他始终如一、一成不变,所以就连此刻也变得像“每天”一样。仿佛永无止境的日常生活。
只是平凡的日常生活,有你和我,我们不会消失。
“不过你不说我好像也看得出来。”
有一天,索菲恩听到了他的名字,那是某人喃喃自语的奇怪字母。
“金宇镇。”
“……”
德库林的眼眸微微颤抖,这淡淡的激动,便是最有说服力的证据。
“…我懂了。”
德库莱恩点点头。“看起来还是德库莱恩,”他说。
“是的。这也是我的名字。”
说金宇镇是他的名字……不。金宇镇‘也’是他的名字。
“我是德库莱因,也是金宇镇。无真无假。这两个自我,同一个灵魂,都敬仰陛下,也都喜欢陛下。”
他的语气让索菲安感到有些不安。她沉默了一会儿。
“……”
与此同时,头顶上淅淅沥沥的雨声响起,魔力缓缓充斥着空间。德库莱因的魔法正在运转,时间所剩无几。
“……即使听到这个。”
索菲安勉强张开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觉得我能活下来吗?”
对她来说,活下去就意味着继续生活下去。然而,对索菲恩来说,生命的意义并非大陆的延续,而是某个特定的人。只有那个人。
“风吹走我的皮肤,我会感到痛苦,而你的脸会在湖中浮起。”
他静静地听着皇帝的抱怨。
“就算我埋头于无聊的国事,试图忘记你,那种事也很容易结束。在那些空闲的时间里,你总会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索菲恩这么说着,笑了。
“无论我多么努力,我最终都会死。死亡比忘记更容易。”
她的感情不由自主地涌现,她也愈发确信。灯塔也随着皇帝的心跳而颤动。
“但是,我的坦白并不能改变你的想法,所以我想问你一件事。”
只有一个问题,Sophien 只需要一个答案。
“是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德库林回答道。
“呵呵。”
索菲恩嘴角的笑容变得阴沉,双眼勾勒出一弯新月形。
“……这就是我的问题。”
她的声音现在带着一种调皮的语气。
“就像德库莱恩爱朱莉,金宇镇爱宥利一样……”
他是德库莱因,但同时,他又是金宇镇。所以,他既不是德库莱因,也不是金宇镇。他是两个人,却融为一体,成为一个和谐的灵魂。
这就是为什么索菲恩必须问这个问题。
“你有可能爱我吗?”
他能做到吗?如果他们能有更多的时间,如果他们的日常生活能够继续下去。
“……”
他陷入沉思,但那只是一瞬间。相反,他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更加自信的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然后缓缓地……
“我-”
“不。”
索菲恩举起手捂住他的嘴。她摇了摇头。
“……我觉得还是不要听答案比较好。”
她没办法,无论如何,都会很伤心,很痛苦。
“…是的。”
他也接受了索菲的请求。索菲抬头看着他,笑了。
“那么,我想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我想是的。感觉很长,但回想起来,其实并不长。”
“确实如此。”
索菲安闭上双眼。她回想起他们初次相遇的那天,德库莱恩介绍自己是她的魔法教学员。他向她讲解符文,并和她比拼围棋和象棋。这个男人将她从懒惰和无聊中解救出来,让她感受到爱,并将她化作一个凡人。
“陛下,时候到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魔法粒子在空气中聚集。咒语的魔力轻抚着她的肌肤。索菲恩本能地抓住了她的剑。
“德库林。”
“是的,陛下。”
他称呼她为“陛下”,甚至连结束话语的方式也总是那么平静。他那从容不迫的着装,以及比任何人都更具贵族气质的气质。
“……我会想念他们的。”
她会想念这一切。再也见不到他,她感到无比悲伤,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我会想念你。”
……这时,德库林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索菲恩再次露出笑容。
“现在就去。”
她把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
灯塔仿佛被扣动了扳机一般波动起来,索菲恩的魔力穿透了德库莱恩的身体。
“…就像我爱你一样。”
索菲恩看着德库林,注视着他肉体中升腾的魔力。
“我希望你幸福。”
就在她说完的同时——
嗖——
他的魔法遍布世界,最简单的念动力法术,便笼罩了整个大陆,所有生灵都融入了他的怀抱……
* * *
——……德库林连魔血的孩子都没杀过。
普里米安娜的声音在埃莱索尔的耳边响起。
——他知道我是魔族血脉,但却没有表露。
艾莱索尔的目光扫过耶莉尔摆出的分析纸,上面写着露伊娜对德库莱因灯塔的解读结果。
——艾莱索尔,你似乎也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
通往毁灭的灯塔。然而,德库莱恩却隐藏着另一层意义。
——德库林并非想消灭魔血族。他,只是……
沙沙-!
艾莱索尔揉皱了分析纸。然后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读着同一篇文章,就连伽内什、高文、德尔里克和玛霍也一言不发。
“…所以?”
埃莱索尔环顾四周,发现说话的是埃莉。
“那么,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想救教授吗?”
艾莉问耶莉尔。耶莉尔盯着她,一言不发。
“你带了这些东西,什么也不会改变。不,就算真的改变了,我们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那样只会妨碍教授。你也知道,耶瑞尔。”
“……”
成为恶人而死。如此一来,仇恨的锁链便会断裂。这就是德库莱恩所追求的结果。
“我知道。”
耶利尔说道。
“我也知道。但是……他没必要死。”
Yeriel 的愿望很简单:她只希望他活下去。
“他可以装死。”
“他怎么能装死呢?”
艾莉理所当然地询问情况,但艾莱索尔阻止了她。耶莉尔咬紧牙关。
“你是说我们应该就这样不管吗?不,我不能。”
她想要保护德库莱恩,就像他保护她一样。耶莉尔向前迈了一步,来到灯塔的另一边——
“没有行动的意图只是徒劳。”
艾莉阻止了她。
“女王陛下也下令了,谁都别想进来……”
——!
就在这时,灯塔突然震动起来,魔法能量从四面八方绽放。
“移动!”
就在这时,耶瑞尔猛地向前冲去。她迸发出连她自己都未曾料到的魔力,只为冲进一个时空凝固的地方,无人阻拦。而那远处,正是她的哥哥。
“德库林——!”
* * *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雨水正飘落于湮灭之地和大陆之上。那是生命之水。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奎伊看着雨滴,感受到了那种感觉。那是这片大陆上最纯粹的魔力,以及被它遮蔽的无数人类气息。德库林成功迈出了一步。
“……这和你希望的人类灭绝有点不同。”
说完,奎伊转头看向克莱托。他已经摆脱了德库莱因的魔法。准确来说,是奎伊在保护他。
“这还不足以算你失败吗?”
克莱托讽刺地问道,但奎伊平静地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不同。他们反正也从‘世界外’回来不了。”
外面的世界是孤立的,里面的生物都变成了不存在的存在。
“你怎么这么肯定?”
奎伊笑了。
“很简单。因为我还在那里。”
就连他也不敢跨越过去,所以他的身躯就留在那里,区区人类巫师根本无法触碰那个空间。
“你觉得这可能吗?”
奎伊问克莱托。克莱托望着窗外回答道。
“是的。我认为有可能。”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一颗巨大的天体耸立在头顶,毁灭这片大陆的灾难,随着雨水悄然降临。
“你知道的。现象、存在、不存在,确实都有寿命。”
克莱托突然说道。奎伊回头看了一眼。
“没有永生。没有东西能够永生。即使是巨人,终有一天也会死去。”
克雷托与奎对视。
“所以时间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
也许这么说是对的,但他为什么笑呢?奎伊轻笑一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需要等待,就能让破碎的大陆再生,让‘界外’空间自然消失?”
克雷托笑着回应。
“……也许吧。魔法有寿命,你的力量也一定有寿命。”
“哈哈。哪怕需要一万年,甚至更久?”
正如克莱托所说,它肯定有寿命。经过一段确定的时间后,那个空间就会被瓦解,困在里面的人或许会回来。但,那段时间大概是一万年。不,也许是两万年。
“你说你祈祷了一万年?”
克莱托问道。
“是的,我知道。然后那些家伙也一样,大约一万年后……”
那一刻,奎伊恍然大悟,停了下来。
“…是的。”
克莱托微微一笑。
“你的力量或许不会永远存在,但有些东西却接近永恒。”
听到这句话,奎伊也收起了笑容。
“……你是说永恒的冬天?”
“……”
克莱托耸了耸肩。
“好像是的。艾菲瑞娜和德库莱恩,她们不是从一开始就想打败我吗?”
deculein 并不孤单;除了 Epherene,他身边还有更多人。三个,也许四个,也许五个,六个,七个……
“…正确的。”
克莱托点点头。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奎抬起头,没有说话。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他茫然地转身,慢慢走开。克莱托目送他远去的背影,叫了一声。
“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看索菲恩。”
奎伊回答道。克莱托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最后一战吗?”
“……是的。现在我们要比试谁的信念更坚定。”
索菲恩肯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德库莱恩和埃弗琳的计划建立在索菲恩能打败奎伊的信念之上。
“作为神,我必须打破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