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云馆二楼,乌木大案第三格侧壁隐秘凸起无声滑开。
顾寒知斜倚窗边软榻,指尖无意识敲打雕花窗棂。
她已经设计好了接下来的剧情,只等主角开场。
沉稳步履,混着尘土微腥的气味,自幽深甬道逼近。
顾云舟身影刚踏入书房内室,甚至没看清房内景象,一道月白影子已裹着香风“嗖”地撞入怀中!
顾寒知动作迅若惊鸿,双手铁钳般箍住他的腰,踮脚,温软的唇便不管不顾堵上他微启的薄唇!
“唔……”顾云舟喉间挤出一声短促闷哼,墨玉般的眸子里掠过真实的错愕。
他连君子轩的茶都没喝上一口,火燎般处理完公务便急寻这密道。
料想中清冷疏离的“哥哥安好”?含羞带怯的欲拒还迎?
统统没有!上来便是个足以熔金断玉的深吻。
那错愕转瞬即逝。
怀中人温软馨香,主动献吻的滋味蚀骨销魂。
几乎是本能,他反手如铁钳紧扣住她的腰肢,将她死死按入胸膛,低头便加深了这个吻。
他的回应是滚烫的掠夺,仿佛要将这一两个月的刻骨相思连本带利讨回。
唇舌肆虐,贪婪汲取她口中清甜,带着风尘仆仆的霸道侵略气息。
沉水香与少女清冽体香在急促交缠的鼻息中搅做一处,书房空气肉眼可见地灼烧起来。
许久,久到顾寒知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腰肢酸软得几乎站立不住,顾云舟才稍稍退开一丝缝隙。
他的唇仍贪恋流连在她被蹂躏得红肿水润的唇瓣上,气息粗重不稳,胸膛剧烈起伏。
顾寒知宛如被抽了骨头的一汪春水,软绵绵瘫伏在他滚烫胸前,小口倒气,脸颊酡红,眼睫湿漉漉如被暴雨击打的小蝶。
一副被蹂躏狠了的委屈样儿。
“远哥哥……”她声音又软又糯,带着甜腻到发齁的喘息小钩子,猫儿般在他怀里蹭了蹭,“你可算回来了……知知想哥哥了……”
顾云舟垂眸,指腹狠狠碾过她被吻肿的下唇,眼底翻涌着未消的暗潮与一丝狐疑:
“想我?想得这般…开心?”
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浸透了被取悦后的慵懒,尾音却淬着审视的火星儿。
“嗯!”顾寒知用力点头,仰起小脸,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股急于分享的兴奋劲儿,也不管姿势暧昧,一股脑地开始汇报:
“哥哥不在的这些日子,家里可精彩啦!
杨家那姓杨的混账,居然在静心庵…祖母那个雷霆手段呦!
亲自坐镇,当即斩钉截铁退亲!
您没瞧见杨夫人那张脸——霜打的茄子还得裹层臭豆腐酱!
捧着那堆破烂玩意儿签字画押,夹着尾巴滚蛋了,可解恨了!”
她眉飞色舞,小得意要翘到房梁上。
顾云舟指尖漫不经心捻着她颈间散落的青丝,偶有鼻音应声,或吝啬点评:“杨家咎由自取,祖母处置甚当。”
目光却黏在她生动的眉眼上,像蜘蛛黏着落网的蝶。
顾寒知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了点娇憨的炫耀:
“还有喜事呢!祖母说了,庆贺您凯旋,兼贺新府邸落成,要大摆宴席!
还让三妹妹、田姐姐跟我一起学着管家啦!……”
她故意停顿,水眸欲语还休地撩他一眼,颊上飞起恰到好处的羞云,声音却清晰脆亮,带着‘快夸我’的少女憧憬:
“祖母她老人家,竟把这内院采买支应、人手调度、库房管钥、席面张罗的担子,一竿子都交予我啦!
我日夜悬心不敢懈怠,生怕坠了哥哥脸面……”
她得意地微微扬颌,像只开了屏的孔雀,又做作地扭捏,
“祖母还夸我‘调度得法,井井有条,乃可造之才’呢!我……”
声音倏地低下去,染上坚定羞涩的赌咒:“我以后定要做哥哥的贤内助!哥哥在外挥斥方遒,
这后宅娘子军的刀光剑影……自有知知替哥哥守住!”
顾云舟眼底最后那点探究,彻底被浓得化不开的兴味与满足取代。
他喉结一滚,胸腔震出低沉浑厚的笑声,无尽纵容:
“哦?我的知知竟有此等能耐?”他捏捏她下巴,目光灼灼,
“祖母慧眼如炬。既如此……”
他手臂猛地用力,毫无预兆地将她整个腾空抱起,像摆弄一件易碎的瓷器又像锁住挣扎的猎物,
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逼她不得不与他灼热呼吸相闻。
这个姿势让她略高半寸,却更深陷他的掌控。
“那日后,为夫这内宅乾坤,可就全仰仗娘子大人费心了。”
他刻意咂磨着“为夫”、“娘子”的字眼,狎昵调笑下是赤裸裸的暗示。
话音未落,滚烫的唇已再次霸占她的,带着更浓的侵略欲和某种“犒赏”的意味,在她唇间攻城略寨。
“唔……哥哥……” 顾寒知象征性挣扎了两下,便酥软在他攻势里,手臂软软挂在他肩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纠缠的唇舌再度点燃室内空气。
顾云舟烙铁般的手掌肆意游走在她纤腰和脊背,力道透着不容违逆的占有。
顾寒知感觉像块案板上的肉,理智叫嚣适可而止,身体却在他气息和铁箍中诚实地战栗。
当那吻开始不安分下移,带着薄茧的大手更试图蛮横地探入襟口时,顾寒知终于抓住一丝喘息之机,偏头躲开,声音带着哭腔般的娇喘:
“远……远哥哥…别…今晚的晚宴…还要去收拾…祖母等着呢…” 她眼神迷离,脸颊酡红,像熟透的蜜桃,身体却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企图逃离,“再不去…真该误了时辰…哥哥…饶了知知这一遭…”
顾云舟动作骤停。
他深眸锁住她惊恐含春、欲拒还迎的模样,喉间溢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满是欲壑难填的不甘。
指腹重重碾过那两片红肿的唇瓣,声音危险如深渊低语:“撩了火,就想逃之夭夭?”
他惩罚性地在她腰间嫩肉狠狠一掐,满意地感受着她痛楚的轻颤,才勉强压下燎原欲火,哑声道:“也罢,今夜……再慢慢清算。
晚宴…小妖精,休让为夫等太久。”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她放下。
顾寒知腿软得像踩在云端,脸颊热气蒸腾。
她不敢看他灼人的目光,胡乱整理了下微乱的衣襟和鬓角,低声道:“那知知先去收拾了。”
说完,几乎是踉跄着落荒而逃,丝履擦过光亮的乌砖地面,仓皇地没入廊外。
留下身后一室浓得化不开的旖旎暗香。
顾云舟独立原地,目光尾随那仓促背影直至消失。
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腰肢的韧度与唇瓣被肆虐后的温软余韵。
他抬手,指腹缓缓揩过自己下唇,似在回味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贤内助……” 他低低咀嚼着这三个字,唇边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是猎物一步步踏入精心编织的罗网的餍足。
今晚的宴席,想必会更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