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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千年伏魔录 > 第82章 新兵周彦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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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折冲府,等级;上府(1200人),隶属左武卫,驻地;润州丹阳县。将军;李崇晖,官职;丹阳折冲府折冲都尉(正四品下),李崇晖出身陇西军事世家,其父曾追随李靖与突厥作战,世袭明威将军爵位。其擅使马槊,精于野战,因在淮南水患中曾携部将修堤救民,被百姓尊称为“铁臂将军”。

贞观初年,李崇晖受命在江南剿匪,熟悉山地作战,并将百余精锐匪兵收编,打造了一支独特的队伍,名为;藤甲卫。人数百余,他们身穿油浸藤甲,手持短柄开山刀,善于突进。

丹阳折冲府还有下辖的四个营,其主力为玄甲步槊营,人数五百余,兵士皆身着黑色札甲,身披玄色披风,主要兵器为步兵槊,唐横环首刀,短弩。

飞豹轻骑营(负责侦查与机动),人数二百余,皆配轻甲皮靴,战马附竹制甲片,他们身带响箭,配唐横刀,擅突击作战。

重弩营,人数二百余,持床子弩(重型弩机,需三人操作,射程达 200 步),弩箭特制为三棱透甲箭,百步之内可轻易穿透重甲。另有补给营,人数百余,负责粮草辎重,轻车火药!

升州城的大街上,碎瓷片与烂菜叶混着血水在泥地里发臭,逃亡的人群撞翻了卖茶汤的担子,滚烫的褐色液体泼在青石板上,转眼就被踩踏成暗褐色的污渍。

李崇晦勒住胯下战马,玄甲步槊营的黑色旌旗在身后猎猎作响,眼前的景象让他皱眉 -本该是商铺林立的主街,此刻却像被飓风席卷过的废墟:绸缎庄的木门洞开,锦缎散落一地,几个身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正撕扯着一匹猩红蜀锦,她们怀中抱着襁褓,脸上却透着疯狂的贪婪;米铺前挤满了抢粮的百姓,有人被踩断胳膊,惨叫着被拖到街边,血珠溅在李崇晦的马靴上,烫得他眼皮一跳。

“将军,前方有人群堵塞!” 亲卫的呼喊被此起彼伏的哭嚎淹没。李崇晦手按在腰间刀柄之上,却见几个浑身血污的士兵挥舞着横刀,竭力阻拦想要冲向西城门的人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西城门已封,去东城!去东城!” 百姓们却像没听见般,依旧朝城西涌去,有人摔倒在他马前,被铁蹄碾过的瞬间,怀里掉出半块发霉的饼子。

突然,街角传来瓷器碎裂声。李崇晦转头,看见一个穿着襦裙的小姑娘蹲在地上,哭着捡拾散落的糖葫芦-她身后的货郎担被撞翻,红彤彤的果子滚进阴沟,沾满了泥污。小姑娘的母亲冲回来拽她,却被逃亡的人流冲得踉跄,母女俩摔倒在一堆尸体旁,那尸体的脖颈上有两个紫黑的牙印,显然是被中蛊的村民咬死的。

“让开!让开!” 五六个身着灰色短打的护城军冲过来,用刀柄驱赶靠近的百姓。李崇晦注意到他们的衣甲上沾满草屑,显然是刚从城墙下来。他策马向前,横刀鞘拍在一个兵士肩头:“某乃丹阳折冲府李崇晦,升州刺史府如何走?”

那兵士抬头,汗水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瞳孔里映着远处冲天的黑雾。他伸手指向街角歪斜的酒旗:“过了醉仙居,左转第三…… 第三……”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沉闷的 “轰隆” 声,大地剧烈震颤,城西方向腾起暗红色的烟柱,夹杂着骨笛的尖啸-那是紫金山北面晋陵的方向。百姓们尖叫着扑倒在地,有人对着苍天磕头,有人抓起泥土抹在脸上,仿佛这样就能躲过即将到来的劫难。

李崇晦的战马人立而起,前蹄险些踩中一个爬行的老妇。他稳住缰绳,看见街角茶楼上的匾额 “昇平楼” 已歪斜成四十五度,金粉剥落的 “昇” 字掉在地上,被踩成粉末。亲卫递来水囊,他却摆了摆手,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他喉间发苦-这味道他熟悉,当年在突厥战场,数十万大军厮杀后的草原,就是这种混合着铁锈与腐肉的气息。

“将军!您看!” 亲卫突然指向远处。李崇晦抬头,只见紫金山方向的半空中已变成猪肝色,浓稠的血雾如活物般翻涌,边缘裹着青紫色的气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城区蔓延。街道上的哭喊声突然消失,百姓们瞪着天空,脸上露出绝望的麻木,仿佛一群被抽走灵魂的傀儡。

“去刺史府!” 李崇晦抽出横刀,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再迟,冯大人怕是要有危险!” 他策马冲进人群,手中马槊背重重磕在挡路者的肩头,却在看见一个抱着死婴的妇人时,手腕猛地偏转,枪锋擦着她的发梢劈入旁边的木柱,木屑飞溅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马蹄声,在越来越浓的血雾里显得格外沙哑:“都给某让开!活下来的,战后每人发三斗粟米!”

这句话如投入湖面的巨石,麻木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骚动。李崇晦趁机带着亲卫冲出一条血路,经过醉仙居时,他看见酒肆老板正往酒坛里掺石灰-显然是想做成 “避邪酒” 牟利。

李崇晖大喊道:“左右,速速协助守城兵士疏散百姓!”

“喏……!”

他自己则快马狂奔,一路疾驰直奔升州刺史府衙而去……!

李崇晦撞开刺史府朱漆大门时,铜环上的狮首衔环震得簌簌落灰。庭院里堆满了卷宗与断弦的古琴,廊下灯笼歪歪斜斜挂着,烛油凝结成暗红色的泪滴,在暮色中形如干涸的血痂。亲卫用刀挑开挡路的竹帘,一股浓重的药味混合着酸腐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人参汤混着冷汗的味道,李崇晦在突厥可汗的大帐里闻过,那是上位者濒临崩溃时的气息。

冯庆司蜷缩在正堂的胡床上,绯色官服皱得像团浸水的破布,腰间银鱼袋歪斜着挂在胯侧,带子不知何时断了一根。他的右手死死攥着半块獬豸佩,指缝间渗出黑血,左手无意识地抓着案几上的《贞观氏族志》,书页被扯得七零八落,露出 “蚩尤” 二字的朱砂批注。李崇晦瞳孔骤缩-那字迹是他熟悉的,去年在长安刑部,他曾见过冯大人用同样的朱砂笔圈点谋反案犯名录。

“冯大人!” 李崇晦单膝跪地,手中横刀重重磕在青砖上,发出金石之音。冯庆司缓缓抬头,李崇晦猛地怔住,前些日子还丰神俊朗的刺史大人,此刻竟已须发皆白,眼窝深陷如枯井,眼白里布满蛛网状的血丝,瞳孔散着灰气,像是被人剜去了魂魄的空壳。

“你…… 你是……?” 冯庆司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盘碾过砂砾,喉结滚动着,却再发不出更多音节。他颤抖着抬起手,指向窗外的紫金山方向,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三道青紫色的抓痕-那是被蛊虫操控的活尸所伤。李崇晦这才注意到,冯庆司脚边躺着具尸体,脖颈处咬痕犹新,正是昨夜值守的亲卫。

“大人中了尸毒!” 军医冲上来掀开冯庆司的衣袖,瞳孔骤缩,“这……!伤口,若无解药,子时便要……”

“闭嘴!” 李崇晦厉声喝止,转头对亲卫下令,“取我的‘驱邪散’,用热酒冲服!” 他凑近冯庆司,压低声音,“还记得当年在长安,您教我读《春秋列传》吗?此刻不是示弱的时候。”

冯庆司浑浊的眼珠终于动了动,认出了眼前人。“紫金山…… 血雾……” 他抓住李崇晦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我的百姓们……他们……死了! 我对不起他们,呜……!”

“所以您更要活着。” 李崇晦掰开他的手指,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他口中,“当年您在渭水之盟时敢直面颉利可汗,如今却要在这刺史府里等死?” 他站起身,解下玄甲披风披在冯庆司肩头,披风上的步槊营图腾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已封锁四门,重弩营正在城头架设床弩,藤甲卫已潜入紫金山背侧。您只需随我出城,坐镇中军指挥-还是说,您想让九黎遗族看见大唐的刺史,像条丧家犬般死在案几旁?”

冯庆司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望着李崇晦腰间晃动的横刀穗子,那穗子是用西域的狼尾制成,还是当年两人一同西征时所获。窗外突然传来沉闷的号角声,那是飞豹轻骑营的预警信号-血雾距离城门已不足十里。

“扶我起来。” 冯庆司抓住案几边缘,挣扎着站起身,绯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的奏章。李崇晦伸手扶住他的腰,触到一片潮湿,冯庆司冷汗已经浸透了中衣。两人目光同时落在墙上的《升州城防图》上,图上用朱砂圈着紫金山祭坛,此刻那红点仿佛正在渗血,将整张地图染成暗红。

“走……!”李崇晖扶起冯庆司道:“先出城再说!”

冯庆司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充满了哀求之色:“李将军,救百姓要紧!救百姓要紧!”

“大人,你放心,我已命手下将百姓护送至城东三里外的福禄镇,我们在那集合!”

冯庆司紧紧抓住李崇晖的手又叮嘱道:“将军,城东城墙下有三十车石灰,是我前几日预备的,你一定要派人将石灰一起带走,只有那东西能够阻止蛊虫蔓延!”

李崇晖看着身边的副将道:“听见了吗?”

副将愣了一下,忙点点头回道:“听见了!”

“快去办……!”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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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鬼东西?”一个藤甲兵恐惧的问道

与他同行的新兵周彦武颤颤巍巍的也问道:“强子哥,我们……不会死在这吧?”

走在前面的副尉,长的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他回头骂道:“怕死给老子滚回家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就是……!咱们本来就是后编进队伍的,因为以前的身份被那群玄甲营的瞧不起,这次可是咱们营扬眉吐气的机会,你们莫要给咱们营丢脸!”

新兵周彦武被骂的不敢言语,伍长强子低声下气的回道:“裴校尉,并非我们怕死,我只是怀疑那道士说的办法到底能不能行?”

那副尉冷哼一声道:“行不行咱不知道,作为兵士,咱们只有执行命令的份儿!”

“咱们只要把这些桶火油堆积在前面的血雾之中,然后全身而退就好!”

随即他又大声向后边吩咐道:“都注意了,一旦进入血雾之中,一定要用你们手中的布遮住口鼻,切不可大意!都听见了吗?”

“喏!”

“听见了……!”

队伍踏入血雾的一瞬间,新兵周彦武腰间的铜铃便响个不停,那是母亲塞进他行囊的辟邪之物,血雾如同一股粘稠的泥浆灌入他的口鼻之中,一股腥臭的味道梗在他的喉咙处,想呕却呕不出!

浓雾之中,他只能勉强看见前方强子哥的脚跟,“强子哥!”他心慌的喊了一声,强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别说话!”让他心生的恐惧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走在最前面的其他伍里的兄弟突然大叫一声,这一声喊叫惊得众人停住了脚步,裴校尉大喊一声问道:“前面怎么了?”

“副尉,小许突然看不见了!”

“啊……!我的眼睛……!”前面的兄弟看着小许红肿的双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带着他,继续走……!”

又过一会儿,周彦武只觉得眼睛里奇痒无比,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着自己的双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眼前一片血红色,心中的恐惧更加强烈了!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的像拉满的弓弦,脆弱到了极点,周彦武不敢声张,他明白,如果他恐惧的喊出来,必定引起军心不稳,就怕前面的裴校尉会当场杀了他!

又过一会,他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眼花,一阵阵阴冷之气向他袭来,突然有一个兵士恐惧的说道:“这……!这地方邪的很!”

裴校尉大喊一声呵斥道:“闭嘴!继续走!”

周彦武耳边不断传来细微的哀嚎声,像是离得很远,又似就在耳边,那恐怖的声音响起,就像千万个阴魂从他身边经过一般,那声音充满了哀怨、恐惧、绝望感!

血红的场景之中,他眼前强子哥的后腿正逐渐溃烂,他惊道:“强子哥!”

再定睛看去,强子的背后已经长满了脓疮,似有细微的小虫在爬,青黑色纹路顺着脚踝向上蔓延。强子死死咬住布巾,从腰侧拔出短刀,忽然发疯一般砍向前面的裴校尉!

周彦武大叫一声道:“副尉小心……!”

裴校尉猛的一回头,只见一个明晃晃的大刀向他面门劈来,他身形敏捷,稍一闪身,大刀贴着他的鼻尖落下,惊得他一身冷汗!

“强子……?你疯了?”他看着眼前的强子,好似变了一个人,正两眼通红的喘着粗气的看着他,那血红的双眼中渗出强烈的杀气和怨念!

旁边一人大喊道:“不好……!他中蛊了……!”

裴校尉举刀向强子砍去,不料却被他徒手抓住刀刃,他看着裴校尉嘴里发出冷冷的哼声,好似野兽的低吼……!

临行前,那道士说过:“血雾入体则成傀儡!”裴校尉大骂一声道:“妈的!”说罢一脚将强子踹翻在地!

周彦武刚要上前搀扶,却被裴校尉喝止道:“别碰他,你想死吗?”

说完,未等强子起身,裴校尉上前一刀插入强子的心脏,了结了他!

强子的血溅了周彦武一脸,他不敢相信,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死了?伍中他最好的兄弟,就这么被校尉杀了?

裴校尉将刀扛在肩上道:“各伍长听令!继续走,凡中蛊者,皆杀之……!”

周彦武盯着强子圆睁的双眼,那瞳孔里的竖线正随着鲜血凝固逐渐消散,后颈却突然泛起刺骨的凉意,他看见强子后背的脓疮裂开,无数细小的蛊虫正顺着他的战靴爬来,虫身泛着幽绿光芒。

每个人都恐慌的看着自己,是否中了蛊虫,周彦武用那血红色的双眼看着自己的手臂,并没有黑线入体,他才如释重负,扛起强子一旁的火油坛子,跟着队伍一直向前走!

“中了蛊虫就得死!”周彦武心中的恐惧越发明显,裴校尉以为这种方式就能镇住兵士,殊不知,这种高压就像一块巨石,死死的压在每个人心里!

周彦武只觉得身体里有东西正在坏掉,不是伤口,而是更深的东西,他说不出那到底是什么?只是感觉心中的恐惧正在慢慢发酵,他的手控制不住的抖,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正在快速奔腾!

他勉强的控制自己模糊的意识,总有一股冲动想抽出腰间短刀砍杀身边的生灵,周彦武死死的握着刀柄,只有这冰冷的触感才能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恐惧就像一双冰冷的手,掐住血雾中所有兵士的脖子,他们不敢大声喘气,更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睛!

周彦武感觉到,周围每个人的眼里都藏着即将失控的原始兽性!他下意识的微闭双眼,但……!刚才强子的惨死始终在他脑海中萦绕!

他努力的呼吸,想让新鲜的空气充满自己的胸膛,但闻到的却是血腥的汗臭和尸体腐烂的味道!这股恶臭味瞬间冲入他的脑门,他胸中的心脏疯狂的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像在擂鼓,震得他耳膜生疼,脑门上的青筋根根蹦出,他觉得他的脑袋就快要炸了!

突然……!一声惊雷炸响,伴随着一声凄厉不像人声的惨叫,前方其他伍的兄弟互相残杀起来,那人边用刀砍杀着同伍的兄弟,一边大骂道:“妈的!让你平时欺负我!我他妈砍死你!”

队伍瞬间乱作一团,周彦武浑身一颤,心脏骤停,那个惨叫声是从前方左边传来的,他定睛一看,其他伍的那个老六被另一个兄弟砍杀,老六瞪大着双眼,眼里满是恐惧,嘴里不断发出凄惨的嚎叫声!

伍长不由分说,一刀刺穿了杀人的兵士,大骂道:“你娘咧,中了蛊虫不说一声!”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毫无理智的疯狂的攻击周围的人,那个伍长被手下的一个兵士突然掐住了脖子,中了蛊的兵士力大无穷,竟轻松扭断了伍长的脖子!

看到这混乱的瞬间,周彦武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崩裂开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洪流冲垮了他仅存的理智,恐惧、愤怒、绝望、委屈所有被压抑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吞没!

周彦武张开嘴,嘶吼着冲向了裴校尉,用手中的刀从后背刺穿了副尉的身体,裴校尉惊恐的回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愤怒道:“你个小厮……!”一把将他推开,抄起手中刀便划破了他的小臂!

奇怪的是,发了疯的周彦武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反而有一种强烈的快感,他发了疯似的站起身来又对裴校尉疯狂补刀,直到裴校尉一头栽倒在地,没了气息!

在周围人的惊魂未定中,周彦武突然清醒过来,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匪夷所思,并对眼前的景象不寒而栗,突然,眼前所有的人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举刀乱砍,互相残杀起来!一时间,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那惨状难于言表!

此时的崩溃就像一场席卷一切的瘟疫,以惊人的速度快速蔓延,前后左右的队伍都乱作一团,有人拿起武器胡乱挥砍,有人赤手空拳撕咬扭打在一起,有人在地上翻滚痛哭,混乱很快席卷了整个藤甲卫!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突然夺过他手中的刀,将一枚响箭按入他手中道:“孩子!快去,给玄甲营报信,告诉他们火油的位置!”

他这才缓缓清醒过来,之前的计划是;用响箭曝出火油的位置,他们全身而退,让玄甲营放火箭点火!

就在他想向前冲到堆积火油位置的时候,他却被一双疯狂的手死死的抓住后腿,他回头一看,自己伍中的大成子正瞪着血红的双眼,啃咬着他的大腿,吓得他连连大叫:“放开我!自己人!自己人!”

那老兵一脚踏在大成子背上,一刀插入他的心脏喊道:“孩子!快去……!”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刀子,瞬间捅穿了老兵的身体,他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临倒下去前对周彦武大喊道:“快去!点了火油,我们都不可能活着回去了……!”

周彦武推开冲过来的其他人,抱着火油坛子冲了过去,那血腥味道愈发浓重起来,体内的血脉嘶吼着,奔腾着,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理智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乌黑的线如同蛛网一样遍布着他整个身体,他咬着后槽牙,对自己说道:“无论如何,在自己发疯之前,一定要点燃火油,不能让着血雾继续蔓延下去了!”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在福禄镇远眺血雾的李崇晖看见血雾中腾起巨大的蓝色火柱,火柱里隐约有个人影在挣扎,那身影举起的手臂上,缠绕着青黑色的纹路,像极了传说中的蚩尤战纹。

爆炸声过后,血雾似乎淡了些,却在火光中显出更狰狞的轮廓-那是无数藤甲兵的残影,他们的手中还握着兵器,在火海中做最后的挣扎,李崇晖没有看见的是,那些死去的藤甲营的兵士们,他们的残魂与热血化作百余条暗红色的血线,漂浮在半空之中,缓缓的流入远处晋陵墓葬口之内!

李崇晖狠狠的砸了一下了望塔的围栏,一股莫名的怒火由心中升起,他大喊一声道:“击鼓……!为藤甲营的兄弟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