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灵兽峰。
渊烬第一百零八次检查球球的状态。小家伙蜷缩在特制的灵玉窝里，已经沉睡了整整七天。它身上的黑金纹路时而明亮时而暗淡，像在呼吸一般有规律地律动。
\"还是没醒吗？\"苏清寒端着灵药走进洞府，冰蓝色的眸子里带着罕见的疲惫。自从玄天城归来，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球球。
渊烬摇摇头，手指轻抚球球额头上变得更为复杂的金冠：\"混沌漩涡稳定下来了，但消化那些镜芯碎片需要时间。\"
正说着，球球突然翻了个身，小爪子无意识地抓挠肚皮。它周身的空间诡异地扭曲了一下，洞府内的几件法器突然消失，下一秒又从它嘴巴里吐出来——只不过现在这些法器全都融合成了一个古怪的金属球，表面流转着混沌纹路。
\"又来了...\"渊烬苦笑着捡起金属球，\"这是今天的第三次。\"
苏清寒接过金属球仔细端详：\"这次融合了传讯玉简、炼丹炉和...我的发簪？\"她挑了挑眉，指尖凝聚一丝寒气触碰球体。令人惊讶的是，金属球立刻展开，变成一个小巧的冰蓝色丹炉，炉身上还保留着传讯玉简的符文。
\"有意思。\"苏清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混沌重组赋予了它新功能。\"
渊烬正要说话，洞府外突然传来金多多的大嗓门：\"老渊！快出来看！仙界头条新闻！\"
两人走出洞府，只见金多多挥舞着一份流光溢彩的玉简，圆脸上满是兴奋。风不语站在一旁，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但眼神比平日明亮几分。
\"你们上《仙界风云录》头版了！\"金多多激活玉简，一道光幕展开，上面赫然显示着渊烬抱着球球的影像，标题醒目：《饕餮噬镜拯救仙界！青云宗双骄揭秘\"镜中人\"之乱始末》
渊烬嘴角抽搐：\"这画得我像抱着个烤地瓜...\"
苏清寒的关注点却在另一则消息上：\"无序海异动？\"她指向光幕角落的小字。
风不语点头：\"三日前，观测到一道黑光坠入无序海。各派已派出联合探查队。\"
\"是它。\"渊烬眼神一凛，\"'镜中人'逃去那里了。\"
金多多收起玉简，压低声音：\"更劲爆的是，凌家地底挖出了不得了的东西——\"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块留影石。
影像中显示凌家废墟深处有一个巨大的血池，池底沉睡着九具形态各异的尸体。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尸体胸口都镶嵌着镜子碎片，与太初镜的材质如出一辙。
\"九世镜奴...\"苏清寒声音冰冷，\"凌家先祖为了控制心镜力量，竟将九代嫡系炼成容器。\"
风不语补充：\"最新消息，凌霄未死。他在混乱中带走了最重要的'龙镜'。\"
正讨论间，洞府内突然传来\"嘭\"的一声闷响，接着是球球惊慌的\"嗷呜\"声。四人急忙冲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
球球已经醒了，正惊慌失措地在洞府里乱窜。而它身后飘着一个直径丈许的混沌漩涡，正在疯狂吞噬周围的一切！桌椅、法器、丹药，甚至光线都被扭曲吸入。更可怕的是，被吞噬的物品经过漩涡重组后，会变成各种匪夷所思的东西喷吐出来！
\"主人救命啊！\"球球一个飞扑钻进渊烬怀里，\"它跟着我出来了！\"
渊烬抱住球球，震惊地发现小家伙额头上的金冠已经完全变样——现在它更像一顶微型王冠，中央镶嵌着一枚灰蓝色的晶石，形状与太初镜的镜芯一模一样！
\"你体内的混沌漩涡实体化了？\"渊烬试图用混沌之力安抚那个疯狂旋转的漩涡，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如泥牛入海。
苏清寒反应极快，冰凰翼展开，极寒领域瞬间笼罩整个洞府：\"先控制它的扩张！\"
风不语剑指一挥，青色剑光化作牢笼试图禁锢漩涡。然而剑光一接触漩涡就被吞噬，反而让它又扩大了一圈！
\"别用灵力攻击！\"金多多突然大喊，\"看那些重组物！\"
众人这才注意到，被漩涡吐出来的物品虽然形态怪异，但都带着某种规律——一把吸收了丹炉特性的飞剑，能自动淬炼丹药；融合了传讯玉简的蒲团，坐上去就能听到千里外的声音；甚至还有个结合了灵兽饲料和防御法器的盾牌，扔出去会自动吸引敌人然后爆炸...
\"这不是破坏...\"渊烬眼睛亮了起来，\"这是进化！\"
球球从他怀里探出头，小爪子挠了挠金冠：\"我好像...能控制它一点点了...\"它集中精神，对着漩涡\"嗷呜\"一声。
令人惊讶的是，漩涡真的慢慢缩小，最后变成巴掌大，乖巧地悬浮在球球面前。小家伙得意地挺起胸膛：\"看！这是我的新能力！'混沌厨房'！\"
\"厨房？\"四人异口同声。
球球理直气壮地点头：\"对啊，把东西'煮'成更好吃的...呃，更好用的样子！\"
仿佛为了证明，它指挥小漩涡吞下一把普通飞剑和几块矿石。几息之后，漩涡\"吐\"出一柄通体晶莹的剑，剑身自带混沌纹路，轻轻一挥就在空中留下久久不散的能量轨迹。
风不语接过剑试了试，向来平静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惊讶：\"品质提升至少三阶...\"
金多多眼睛都直了：\"发财了！这比炼器宗师还厉害！\"
苏清寒却若有所思：\"球球，你能控制重组的方向吗？比如指定想要的功能？\"
小家伙歪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可以试试！\"它吞下苏清寒的冰晶发簪和几块寒玉，片刻后吐出一条冰蓝色手链，链坠是一枚微型冰凰形态的吊坠。
\"输入灵力试试！\"球球期待地看着苏清寒。
苏清寒依言注入冰凰寒气。吊坠立刻展开，化作一对小巧的冰翼附着在她背后，与她本体的冰凰翼完美融合，寒气强度肉眼可见地提升了！
\"定向强化...\"苏清寒难得露出惊喜之色。
渊烬突然想到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在玄天城收集的镜芯残片：\"球球，能重组这个吗？\"
球球凑近闻了闻，突然打了个喷嚏：\"有'镜中人'的臭味！不过...\"它犹豫了一下，\"如果加些别的东西中和一下...\"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球球将镜芯残片和几块纯净灵晶一起投入漩涡。这次重组过程明显更久，漩涡不断变换颜色，甚至发出轻微的嗡鸣。
终于，它吐出一面巴掌大的灰蓝色圆镜。镜框上缠绕着微型龙纹，与球球金冠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是...\"渊烬小心地拿起圆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显示出模糊的画面——一片暗红色的海洋，海中央有九根石柱组成的环形阵列，每根石柱顶端都镶嵌着一面造型各异的镜子。
\"无序海！\"金多多惊呼，\"它在显示'镜中人'的位置！\"
更惊人的是，当渊烬向圆镜注入混沌之力时，镜中画面突然拉近，清晰显示出其中一根石柱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凌霄！他正将手中的\"龙镜\"嵌入石柱顶端的凹槽。
\"九镜归位...\"苏清寒声音凝重，\"他要在无序海重建太初镜！\"
风不语立刻转身：\"我即刻禀报宗主。仙界联军必须提前行动。\"
金多多匆忙跟上：\"等等我！我得准备一批'混沌强化版'法器！\"
洞府内只剩下渊烬、苏清寒和球球。小家伙似乎消耗过大，混沌漩涡自动缩回它体内，金冠的光芒也暗淡下来。
\"主人...\"球球打了个哈欠，\"我好像又饿了...\"
渊烬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目光却落在手中的圆镜上。镜中画面已经消失，但那种奇特的联系感仍在。他隐约感觉到，这面由球球重组出来的镜子，或许会成为对抗\"镜中人\"的关键。
苏清寒轻抚球球背上新长出的细密鳞片：\"它正在进化成我们从未见过的存在。\"
渊烬点头，眼神坚定：\"不管'镜中人'在谋划什么，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彻底终结它。\"
球球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迷迷糊糊地嘟囔：\"下次...加点辣椒...\"
洞府外，夕阳将青云宗的云海染成金红色。更远处的天际，隐约可见一丝不祥的黑光，正从无序海方向缓缓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