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谢南乔尖锐反驳,“顾殒答应过我的,要帮我完成梦想,他半途而废,就是不对!”
何佐提醒:“当初顾总承诺的是帮您发射火箭,上次已经发射成功。”
“怎么?连你也要偏向时妃了?”
何佐连忙摇头,“没有的事!”
时妃和顾殒已经离婚,两人交集再多也只是工作关系,日后能长久留在他身边的只有谢南乔。
何佐很清楚依仗谁才最可靠,解释道:“时总工只负责这一个项目,项目结束就会离开。到时候天际做主的依然是谢总您,您辛苦再忍忍。”
“忍?”
谢南乔到现在才发现,忍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看着时妃在顾殒身边晃来晃去,看着顾殒的注意力一天比一天多地落在时妃身上,太难受了。
张廷玉把谢南乔的痛苦看在眼里,冷冷哼了哼。
当初时妃因为她受了多少苦和屈辱,全忘了?
踩人的时候趾高气扬嚣张跋扈,轮到自己被踩就受不了?
张廷不仅不同情谢南乔,反而暗自祈祷:希望时妃所受过的一切,全在她身上来一遍!
——
时妃一气忙完,发现已经八点多。
起身要走,才看到顾殒坐在旁边。
不由愣了一下。
“忙完了?”顾殒温声问道。
时妃很不习惯他这突然软下来的声音,淡淡嗯一声,朝他位置上看去。
他位置上空空如也,甚至手机都没拿出来。
这一天他一直在这里?还什么也没干?
太不像顾殒的风格。
时妃不喜欢关注自己不在意的人,也懒得问,礼节疏远地点点头,算告别。
出了门。
顾殒快步追出去,有些急地拉住她的臂,“时妃,对不起。”
时妃扭头,不解地看他。
顾殒垂头,喉头酸涩得厉害,“当初,是我冤枉了你。”
显然,他找了秦玉绵。
还逼得秦玉绵说了真话。
虽然这在意料之中,但顾殒会相信秦玉绵还是叫她意外。
当初她拼命解释他一字不肯听,如今却敢相信秦玉绵不是事先和她商量好的?
六年时间,她连做梦都在求他相信。
可他就是不信,不问,不查。
如今她已经将这些全都放下,他来忏悔?
“顾殒,你真的很贱!”时妃冷漠地瞪他一眼,眼底染着浓浓的厌恶!
“想冤枉就冤枉,想道歉就道歉,在你心里,我家时妃依旧不过是个可以随意对待的人。”
徐凌峰不知几时到来。
两手插在袋中,目光冷冷地看着顾殒。
他走到两人面前,伸手要扯开顾殒的手。
顾殒没肯松,“时妃……”
他想再次道歉,可徐凌峰这话叫他竟不知道说什么。
一时口干舌燥。
“你的心上人正看着呢,对小妃拉拉扯扯算怎么回事?”徐凌峰用下巴点着不远处的谢南乔。
谢南乔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顾殒还想说话,时妃道:“顾殒,抓痛我了。”
他才猛地松开。
徐凌峰有意误会他,“顾总对女神果真用情至真,祝二位渣男配渣女,天长地久!”
拉着时妃,大步走出去。
“阿殒……”
谢南乔跑过来。
顾殒目光紧紧跟随着时妃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消失才用力扯一把领带,疏解肺部的压抑。
将一叠资料塞给谢南乔:“这是小妃总结的你的方案的问题,赫老和施老都认可了她的意见。你……好好检讨。”
谢南乔抓着资料眼睛看向顾殒。
她等了这么一天,他给她的只有这个?
谢南乔以为,他多少会帮自己说话,给她争取些什么的!
“顾殒……”
“何佐,送谢小姐回去吧。”
尽管顾殒还是像往常一样叫何佐送她,谢南乔却觉得完全变了味。
而当她翻开顾殒给的那叠资料时,脸更似被啪啪扇巴掌。
时妃提出的意见一针见血,她自以为毫无瑕疵的方案,如今看来,漏洞百出。
如果真的执行,势必又是一场灾难!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时妃能看到的问题,她却看不到!
资料里,赫老的批示尤为刺目,言语中全是对时妃的欣赏,还有……对做这个方案的自己的批判!
赫老已经很久没有接她的电话,原来是被时妃抢走了!
谢南乔死死攥紧资料边缘,心头又刮起一阵狂风暴雨!
“妈妈回来罗。”
谢南乔推门进屋时,保育员抱着顾星月喜滋滋地走过来。
习惯性将顾星月往她怀里送。
“走开一点!”
谢南乔烦躁地低喝,越过保育员往里走。
独留下顾星月空落落地张着双手,委屈地扁着嘴。
谢南乔躺在床上,疲惫至极。
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却只半个小时,就剧烈喘息着从床上猛地坐起。
满头满脸,全是冷汗。
她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时妃抢走了一切。
她变成了曾经的时妃,被人用绳索捆着任意伤害……
尽管只是一场梦,谢南乔还是死死拧着身下的被单,嘴唇打颤。
不,属于她的,绝对不能被时妃抢走!
她要牢牢抓住一切,尤其顾殒!
谢南乔爬起来,翻出厚厚的专业书看起来。
满纸的字似都在蠕动,一个个变成了赫老对时妃的赞美,对她的批判!
“啊!”
谢南乔狠狠掀翻面前的书,疯了似地将桌上的物品全都扫落!
趴在桌上喘息了许久眼底的狂乱才慢慢收敛,目光落向对门顾星月的房间……
深夜,医院。
“对不起啊,阿殒,大半夜把你叫过来。”
谢南乔看着抱在顾殒怀里打着吊针,眼睛红通通的顾星月,内疚地道。
“是我太过粗心,没有注意到星月不舒服,才耽搁了这么久,变成肺炎都不知道。”
谢南乔的眼睛也是红的,似乎被顾星月磨得不轻。
“保育员请了假,我以为自己能带好她……晚上她哭得实在太厉害,我完全哄不住。”
“没事了。”顾殒轻声安慰,“医生说住几天院就能好,不必太过自责。”
“嗯。”谢南乔坐在一边,轻声叹息。
“就是太耽误你时间。”
天亮时,顾殒抱着顾星月在楼下散步。
谢南乔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会儿给顾星月拉拉衣袖,一会儿摸摸她的额头。
时妃和张姐抱着小团子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旁边还有人道:“这两夫妻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