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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忠应是,将人押至正华院。

两人包扎过,手脚缠着厚厚的绷带,那个被明诛砸进墙里的黑衣人更是连头上都裹满了绷带。

再加上被废去内力元气大伤,形容委实凄惨。

明诛端坐于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青竹纹路的茶盏,目光平静的扫过二人。

“你们不是东陵国人。”她语气笃定,“你们是南苑的。”

“你怎么知道?”两人相视一眼,难掩震惊。

南苑与东陵比邻而居,两国百姓相貌相差无几,单从外貌上根本无从分辨。

“你们虽竭力模仿我东陵国口音,但南北腔调差异悬殊,听出来很难吗?”明诛淡淡道。

原来是听口音听出来的。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两人对视一眼,垂下头缄默不语,一副抗拒到底的姿态。

明诛也不强求。高手自有其傲骨,心高气傲在所难免,即便动刑也未必能撬开他们的嘴。

“既然你们不愿说,便暂时留在王府吧,放心,王府管吃管住,不会饿着你们的。”

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惊疑。

“你不逼问我们?不用刑?”

那个被明诛打断腿脚的黑衣人忍不住发出疑问。

明诛笑了笑,“不了,用刑你们也不会说不是吗,没意思。”

“那为何不放了我们?”

“你们是我的战利品,我为何要放了你们?”

“你!”

被说成战利品,黑衣人眼中划过屈辱,愤恨的瞪着明诛。

“你也就这点手段了。”

居然想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难不成她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他们?

黑衣人脸上写满不屑。

明诛见状笑意更深了。

她放下茶盏,吩咐麻丫。

“你去告诉苔生,在杂役房给他们寻个住处,日后餐食按末等下仆的标准准备,月例......就一人一两银子吧。”

府里下人的月例多在二两到三两,地位最低的洒扫杂役才仅有一两。

“你把我们当下等杂役养?!”黑衣人难以置信,怒吼一声。,“我等好歹是南苑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岂容你这般羞辱!”

一月一两银子,不是羞辱是什么,他随意接个任务都有上万两,谁稀罕她这点银子!

“有本事你杀了我!”黑衣人厉声叫嚣,奋力挣扎。

奈何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郑忠轻轻一按就将他怼在了地上。

“你......你杀了我们把!”那个被明诛砸进墙里的气若游丝。

“若是继续羞辱......我等宁......宁愿咬舌自尽。”

以他们的身手,便是朝中官员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何曾被人当作贱仆对待?

太侮辱人了!

明诛看着羞愤欲绝的两人,晃了晃食指,纠正道:“咬舌自尽死不了人,只会让你们变成哑巴。”

“不过无妨,你们要干的活,本就不需要开口。”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紧闭双唇,只用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明诛无所谓的耸耸肩,“那......阿大阿二,日后全府的马桶,就归你们刷了。务必刷干净些,我会派人查验的。”

说罢她挥了挥手,郑忠将挣扎不休的两人拖了下去。

“郡主您不怕他们生乱?”麻丫可是在御书房门口见识过这两人的彪悍的,满心忧虑。

明诛知她担心什么,安抚道:“不怕,他们内力尽失,根基已毁,如今比你还弱三分,再让郑忠给他们带上手镣脚铐,还如何生乱?”

她甚至开起玩笑,“怕他们吐你口水不成。”

麻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郡主可真有意思。

“那郡主为何要留下他们,我看他们那态度,估计什么都不会说的。”

“会不会说,过几日便知。”明诛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对了,再告诉苔生,给他们用最好的伤药,养个三天就下地干活吧。”

伤筋动骨一百日,只养三日就干活,这两人恐怕要废。

麻丫突然觉得,自家主子折磨人还是挺有一手的。

明诛说养三日便是三日。

躺在杂役房硬板床上的阿大阿二,便被麻丫劈头盖脸扔来两身打着补丁的粗麻布衣。

衣服其实是新的,但麻丫牢记明诛要将二人当做最低等下人对待的吩咐,连夜将簇新的麻衣磨出几个窟窿,又寻来自己从前做洒扫时穿的破衣,剪下补丁细细缝上。

为了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她还分别穿着两件衣服在泥地里滚了一圈,晾干后才拿去洗干净。

这般用心良苦,看的明诛不知该夸她细心还是细心。

“阿大阿二,把衣服穿上,让苔生带你们去各院认认路,往后府里的马桶可就全指着你们了。”

为了鼓舞士气,麻丫像模像样的攥了攥拳头,鼓励道:“好好干!干好了月底给你们发几个铜板的赏钱!”

阿大阿二:“......”

阿大阿二赶驴似的被驱赶着挨个收拢马桶,不多时,他们住的小院内便臭味熏天,熏得人睁不开眼。

幸而这个院子是苔生特意挑的,偏僻孤立,除了他俩没人居住,而隔壁就是个空院子,再往外则是郑忠等人的居所。

就算他们有那个力气翻墙,也插翅难飞。

阿大阿二气急败坏,不甘受辱,抗拒了几日,死活不肯刷马桶。

苔生便断了他们的饭食,只给清水。

两人熬了两天,实在耐不住腹中饥饿折磨,只得妥协,捂着鼻子强忍恶心,开始刷洗那堆积如山的马桶。

边刷边呕,呕着呕着也就习惯了。

明诛安排好他们的去处后就再没管他们。

起初两人松了口气,可过了两三日,心底反而升起强烈的不安。

他们实在猜不透明诛究竟意欲何为。

若只为羞辱,目的已然达到,为何迟迟不召见?

莫非真要让他们在这王府里刷一辈子马桶?!

阿大阿二被这个想法惊的不轻,刷起马桶也心不在焉的。

与此同时,解了禁足的刘青青,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府里四处溜达。

自从她被皇帝禁足,府里的下人换了大半,她从前安插的心腹尽数被清走。

新来的仆役不认得她,见了面也不过是敷衍地点点头示意。

她深知要重掌局面,必得让这些下人重新记起她这位“主子”的威仪

或许,正需要找个机会杀鸡儆猴,让众人瞧瞧她的厉害!重新立威!

刘青青端着架子,下巴微抬,刚走出清风苑没几步,便瞥见不远处小院里,两个穿着破烂的身影正埋头奋力刷洗马桶。

“那两人是谁?”她皱眉掩鼻。

“好像是府里新来的杂役。”婵儿屏住呼吸回道。

这味儿,辣眼睛。

刘青青皱眉。

难怪最近总觉得清风苑附近总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恶臭,原来竟是这两个刷马桶的下贱东西住在附近!

定是明诛那小贱人存心恶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