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然是明珠郡主亲笔所书的密信!
信的内容更是石破天惊!
誉王果然就在这附近,而且重伤濒死!郡主这是要秘密转移她父王!
“鹰嘴岩......汇合......”
赵莽猛地想起,师爷似乎提过,石泉村后山确实有个险要处叫鹰嘴岩。
他瞬间将这条密信和在石泉村发现的线索联系了起来。
“妈的!果然是在这片山里!差点被郡主声东击西给骗过去了!”
赵莽又惊又喜,自觉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他没有怀疑这情报的真实性,这是他从奸细手里截获的。
郡主亲笔密信,做不得假。
他毫不犹豫,对手下吼道:“看紧他!你们几个,继续在这盯着天枢!你,立刻以最快速度,将此信送回府衙,亲自呈报都督!快!”
......
夜幕初降,那封密信被火速送到了卢志高手中。
书房内灯火通明,卢志高反复查验着纸条上的内容,又仔细听了赵莽派回的心腹汇报截获的整个过程。
卢承运在一旁紧张地看着:“父亲,这......这会不会是陷阱?这信来得也太容易了些。”
卢志高沉默半晌,眼中闪烁着兴奋和狠戾的光芒,猛地一拍桌子:“不!这信是真的!!”
他站起身,激动的来回踱步。
“我就说那丫头白日里为何那般做作,原来全是演戏!”
“她故意大张旗鼓派天枢去吴家庄吸引我们注意,自己却暗中找到了誉王,并计划今夜秘密转移,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天衣无缝。
“这笔迹仓促焦急,内容更是关乎誉王生死,绝非伪造!若非我们的人先一步截获,险些就让她得逞了!鹰嘴岩......就在石泉村!这才是他们真正的藏身点!”
卢志高哈哈大笑,他绝不能放虎归山!
“承运!点齐所有人马,你亲自带队,立刻赶往鹰嘴岩!”
“务必在他们汇合转移前,将誉王与明珠郡主就地格杀,永绝后患!”卢志高语气森然,杀意凛然。
......
卢承运亲自率领大批精锐高手,趁着夜色,火速扑向石泉村后山的鹰嘴岩。
他们找到了那个隐蔽的山洞,果然在洞口发现了一些有人待过的痕迹。
卢承运心中狂喜,不敢惊动山洞里的人,就地埋伏下来,准备守株待兔。
与此同时,在距离鹰嘴岩数里之外,一个极其隐蔽的、早已废弃的猎户木屋里。
明诛正小心翼翼地给誉王喂下温水。
玉衡带着净字号的高手如鬼魅般警戒在四周。
开阳虽然疲惫,但眼神明亮,低声道:“郡主,一切顺利,卢家的人都被引去鹰嘴岩了。”
明诛点点头,眼神沉静如水,与白日的癫狂判若两人。
......
鹰嘴岩下,夜露渐重。
卢承运等人埋伏了将近一个时辰,洞里洞外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子时都快过了!”
该不会消息是假的吧?卢承运开始感到不安。
突然,一匹快马疯狂地冲破夜色,一名留守府衙的探子连滚带爬地冲到卢承运面前。
“大人,不好了!明珠郡主......她不在府衙!她带着净字号的人马,在石泉村东头的废弃木屋找到了誉王和开阳!此刻、此刻正大批人马护送,往府衙回去了!”
“什么?!”卢承运如遭五雷轰顶,猛地站起身,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不可能!信里不是说,他们会在鹰嘴岩汇合吗?”
他猛地掏出怀里那封密信,看着信上的落款,猛然明白,他们中计了!
那丫头的焦躁是假的,天枢去吴家庄是假的,这封密信更是假的!
全都是演给他们看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所有人都引开!
“明诛——!”卢承运发出一声咆哮,猛地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
晨曦微露。
安庆府衙门前,火把通明。
明诛骑马在前,身后是开阳、天枢,以及玉衡多带领的净字号严阵以待,牢牢的守护着一辆马车。
得到消息的卢志高早已等在门口,他脸色铁青,一双眼如鹰隼般一一掠过明诛等人,最后看向那马车。
马车帘子垂下,隐约能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身影。
明诛勒住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卢志高,脸上哪见半分焦躁脆弱。
她挑着眉,似笑非笑,玉带调侃的啧了声。
“卢都督,一大早就在此等候,真是有心了。”
“莫不是听说本郡主终于寻回父王,特在此迎接?”
明诛将小人得志演绎的淋漓尽致,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卢志高脸上。
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的卢志高这下更是咬牙切齿。
“郡主好手段,连老夫都让你骗过去了。”
“哪里哪里,比不得您老老谋深算。”
“噗嗤——!”躲在人群后的瑶光笑出了声,他拨开面前面色越发难看的卢志高,对着他阴沉沉的老脸嘿嘿一声,便朝明诛飞奔而去。
“明诛姐姐,你们回来了?!”
他朝马车内看了眼,就见誉王面色苍白的躺在里面,紧闭着双眼,虽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但那凹下去的脸颊昭示着他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
“指挥使可还好?”他担忧的问道:“大夫怎么说?””
“父王伤重,好在只是些皮外伤,只需要静养便好。”
话虽这样说,明诛垂下的眸子里却忧心忡忡。
瑶光抿着嘴没再问。
皇鳞卫指挥使是整个皇鳞卫的主心骨,若是传出伤重的消息,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定会趁机对皇鳞卫下手。
瑶光虽年纪最小,这些事却还是懂得的。
“此后我与父王的安危,就不劳您费心了。”明诛对冷着脸的卢志高道。
言下之意,是让他把院子里的那些黑衣人撤走。
卢志高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郡主无需与老夫客气,誉王在我安庆府,老夫便要保证他的安全,否则出了事,老夫无法向陛下交代。”
他这是还想将黑衣人留在她院中。
明诛也不恼,缓缓点了点头,“那就随意,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用马鞭指着身后沉着脸的玉衡,散漫道:“玉衡号主手下的人杀气重,最喜与人切磋,且从不留手,若是你手底下的人出了任何意外,本郡主概不负责。”
卢志高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在袖中攥得发白,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半晌才冷哼一声,“若老夫的人当真那般无用,便是都死了也与人无尤。”
“好!”就等你这句话。
明诛俏脸张扬,斜睨卢志高,“那就请卢都督记好今日的话。”
卢志高嗤了声,不以为意。
皇鳞卫确实厉害,但他的人也都是从军中挑选出的好手,以一当十不在话下,他就不信,净字号的人能全杀了。
卢志高不语,眼睁睁看着明诛带着誉王,浩浩荡荡地进入府衙。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安庆府的天,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