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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明诛更是雷厉风行。

她不仅持续施粥,更开始着手整顿灾民安置点,防治疫病,组织青壮以工代赈,清理河道淤泥。

每一项命令都清晰明确,每一笔款项支出都要求公开登记。

安庆府的局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稳定下来。

街面上开始有了生机,百姓脸上不再是绝望,而是有了盼头。

而明珠郡主的仁名,也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安庆府的大街小巷,甚至向着周边州县扩散。

府衙内,卢家父子的气压一日低过一日。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经营多年的安庆府,正在一点点脱离他们的掌控。

明诛每获得一分民心,就等于在他们心脏上扎进一根钉子。

......

院中风止树静,方才施粥时的喧闹仿佛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卢志高缓步踱至明诛身前不远处停下,他脸上挂着长辈般的慈爱笑容,目光却似鹰隼般锐利,细细打量着明诛的神情。

“郡主这几日辛苦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慨,“百姓无知,易受小恩小惠感动,倒是让郡主受累了。”

小恩小惠?

或许对卢志高而言,一碗粥、一件棉衣,连入他眼的资格都没有。

但对那些在生死边缘挣扎的灾民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救命之物。

而他这般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连这微末的生机都不愿施舍。

真是......虚伪至极。

明诛心下冷笑,抬眸间神色却已恢复平静,看不出丝毫喜怒,“卢都督言重,为民解难,是本分,谈不上受累。”

她语气疏离,卢志高也不在意,话锋似不经意般一转:“说起来,誉王殿下吉人天相,能得郡主寻回,实乃万幸。”

“只是不知......殿下苏醒之后,可曾与郡主说过什么?譬如,遇险的细节?”

他语气恳切,眼神却紧紧锁住明诛,不放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反应。

“老夫也好据此严查,务必揪出幕后黑手,为殿下报仇雪恨。”

想试探她?

明诛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她微微垂眸,掩去眼底情绪,声音里染上一丝低落与疲惫。

“有劳都督挂心,只是父王伤口溃烂化脓,至今仍高热不退,偶有呓语,也含糊不清,实在问不出什么。”

“当真?”

卢志高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但明诛的神情无懈可击。

他心中微动,伤口溃烂可大可小,若誉王就此一病不起,倒省了他许多麻烦。

想到这他笑了笑,面上故作哀伤,叹道:“那真是可惜了,誉王这一病,皇鳞卫群龙无首,想必这赈灾的事,也无法继续了吧?”

“卢都督多虑了。”明诛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甚好,“本郡主是名正言顺的皇鳞卫继任者,只要有我在,皇鳞卫乱不了。”

她如此直白坦然,反倒让卢志高一时语塞。

历来权位交替无不藏着掖着、暗潮汹涌,何曾见过这般摆在明面上说的?

可转念一想,誉王仅此一女,皇鳞卫不交给她又能交给谁?

若这庞然大物真落在这小丫头手里……

他沉吟片刻,忽然压低了声音,语气变得意味深长:“郡主是聪明人,当知这朝堂天下,风云变幻,非一人一家可左右。”

“有时候,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一个小丫头,总比她那心眼比筛子还多的爹好拿捏。若她肯带着皇鳞卫投诚,他倒不介意帮她一把,让誉王永远病下去。

“本郡主不知,卢都督这是何意?”明诛拂了拂衣袖,微微抬眸,“不妨直言。”

这便是有的谈了?

卢志高微微倾身,做出推心置腹的姿态。

“永乐侯乃国之柱石,深得圣心,且最是惜才,若郡主愿意帮侯爷,侯爷定能保誉王府荣华不减,甚至更胜往昔。”

“如今王爷受伤,郡主一介女子支撑门庭何等艰难,寻一强有力的依靠,方为长远之计啊。”

这便是赤裸裸的招揽了,甚至带着几分威逼利诱的意味。

明诛心中厌恶至极,却并未立刻发作。

她抬起眼,目光清凌凌地看向卢志高,仿佛真的在思考他的提议。

半晌,她唇角弯起一个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

“卢都督的好意,本郡主心领了。”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只是誉王府的尊荣,从来靠的是忠君爱国,而非攀附权贵,父王常教导,立足世间,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此道,明诛片刻不敢忘。”

“况且......”她话锋一转,语气微冷,“父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好生将养便是,怎的到了都督口中,竟像是危在旦夕了?”

“难道不是吗?”卢志高眯起一双老谋深算的眼,语气意味深长。

他安插的眼线虽被拔除,但当日誉王被抬回时那面如金纸、昏迷不醒的模样,他可是看得真切,绝非轻伤。

明诛眼神几不可察地一闪,面上适时浮现一抹忧色:“果然瞒不过都督。不过,本郡主已为父王寻得良医,只差一味稀罕药引,也已寻到了踪迹。”

“待我亲自去那险地将药取回,父王不日便能恢复如初,执掌皇鳞卫以及誉王府一应事务。”

待卢志高细细琢磨此话真假,她话锋倏然一转。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语气带着几分公事公办的探究:“不过,说起王府事务,本郡主近日翻阅府衙旧年账册,倒是发现一些有趣之处。”

卢志高眉心几不可查地一跳。

明诛仿若未见,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尤其是历年修筑堤坝、采购物料的款项,数目浩大,但其中几笔,数字似乎有些蹊跷,与实物难以对应,还有几处标注,用的代号也甚是古怪,倒不像是官府常用的记法。”

她借赈灾之名调阅了近些年府衙公账,表面看去天衣无缝,连一个错处都寻不出,可以说账本做的十分完美。

可正是这过分完美,连个错字都没有,才透着古怪。

试问谁又能十年如一日毫不出错?

她把账本交给了开阳,开阳精于此道,一眼便看出账本里的不对。

原来这些年来,卢家父子打着赈灾的名义向朝廷要的银子,有一部分都用来采买粮食了,还有一部分流向了京城,明诛起初以为是到了赵元庆手中,后仔细翻阅账本,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那部分银子也是用来采买,但买的什么东西却没写明,只是那个与之交易的人,却是个老熟人。

正是蔺无筝在京城抓的那位五城兵马司中城指挥使——万天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