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有疑惑的发问。“这位乘客的意思是...咱们现在就得赶紧跑?阿斯德纳星系出什么事了帕?”
“依我之见,她并无恶意,而且说的是实话。”黑天鹅立刻帮腔,看向丹恒和波提欧。
“黄泉女士若想害我们,没必要冒险登上列车,更不必提出离开星系的建议。”
黄泉转向丹恒,语气诚恳。“丹恒先生,我曾与你的同伴短暂同行,也知晓他们此刻身在美梦深处。请相信,各位无名客目前仍平安无事,但他们正面临家族的暗中监视,同样需要我们的帮助。”
她又看向波提欧,目光带着几分复杂。“而波提欧先生,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我一直在等你的到来。巡海游侠行踪不定,彼此间往来也少,原谅我只能用「冒充」的方式引你们现身”
“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真正的巡海游侠,也唯有如此,才能兑现一个久远的承诺......”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将「他」的遗物,物归原主。”
“曾有人这么对我说...”黄泉的眼神飘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回忆。
“每一场雨都是苍天对世界的怜悯。雨露是神的眼泪,因人世的悲伤而淌下。”
“但正因它们还会落下,才代表众神尚未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
“所以......”
记忆突然闪回许多年,那时的黄泉站在一片连绵的黑雨里,问身边的老者。“这场雨,已经持续多久了?”
老者望着海面不断伸出的、朦胧如烟雾的影子,语气带着疲惫。
“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期待它会在某一天停息。就这么等了几年、几十年...最后,「希望」比这场雨更早迎来了终点。”
“看来你口中的神,并不存在。”老者说这话时,目光始终没离开海面那些扭曲的影子。黑雨中,数不清的手影从海面升起,又无力地垂落,像是在重复某种执念。
“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老者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凡人走在命途上,就像坐着小船渡过水面,会留下蜿蜒的行迹,推开无数可能性的涟漪。比起人类转瞬即逝的一生,这些波浪久久不会平息。”
“而其中有些人,他们存在的痕迹太过强烈,以致在这一簇簇浪花里,留下了自己的倒影。”
“就像是...海面上的那些影子?”黄泉立刻反应过来。
“那是「雪罪灵」...是命途行者的执念所化。”老者解释道。
“它们从「虚无」的阴影中诞生,把自己当成了逝者本人,不自知地重复着逝者生前的行为。”
“它们从「虚无」中来,又向「虚无」而去,过着毫无意义的一生。但就是这么一群空虚的幻影......”
老者的声音顿了顿,带着几分哽咽。“...却曾经是我重要的同伴,是一群巡海游侠。”
“你是在守望他们吗?”黄泉问。
“守望?不,我是在超度它们。”老者摇头,眼神悲伤。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一场轰动寰宇的讨伐 宇宙见证了绝灭大君「诛罗」的陨落,但代价...亲历者没人会记得真正的代价。”
“「巡猎」的死志,直到生命终结也不会平息,所以总得有人来引渡这些亡魂。他们生前都是英雄,死后不该沦为「虚无」的傀儡。”
“至于我...”老者叹了口气,“我在那片战场上失去了太多,已经没办法再踏上征程了,反而成了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
“但你知道,这些雪罪灵...毕竟不是他们本人。”黄泉轻声说。
“在你看来,这件事没有意义吗?”老者反问。
“但有些事,即便没有意义,也总得有人去做。”
“我可以帮你。”
老者愣了愣,随即问。“为了什么?”
“「虚无」的意义...那同样是我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也对,常人怎么可能踏足这种地方呢?”老者苦笑一声,“谢谢你,陌生人。祝你能在这趟旅途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黄泉突然开口。“诚然,血罪灵的行为,乃至它们的一生,在我们的视角里都毫无意义。”
“可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眼神认真。“如果这正是逝者们期望的结果,我们还应该强行改变吗?”
“这是个好问题,也很难回答。至少...我现在不知道答案。”老者摇了摇头,随即眼神变得柔和。
“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与世长辞。我发自内心地希望,在那个时候......”
“会有人在我的坟前,也为我献上一束花。”
......
知更鸟看着神色恍惚的星期日,担忧地轻唤。“哥哥...哥哥...?”见他没反应,又凑近了些,“...哥哥?你还好吗?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星期日回过神,揉了揉眉心,勉强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最近为大典忙得太久,又刚从流梦礁赶回来,有点不适应。歇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星期日先生为谐乐大典日夜操劳,如今却要临时处理星核的问题,即便这事非同小可,到底也让人有些过意不去。”瓦尔特在一旁说道。
“无妨。”星期日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几分坚定,“谐乐大典的本意,是为了增进银河的幸福与和谐。既然我们已经知晓星核的真相,及时叫停才是正理,不能让大典变成一场灾难。”
“让所有人都幸福,一直是我和哥哥的愿望。”知更鸟补充道,眼神明亮,“所以我们会向梦主尽力争取,只要把星核的危害和家族的偏差讲清楚,梦主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决定。”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坚定。“即便最终交涉结果不尽人意...我也会拒绝登台。如果没有「调弦师」,「齐响诗班」便不会降世,大典也就不过是场普通的演出。”
“看到二位有如此决心,我也放心了。”瓦尔特松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提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话说回来,我们此行来到匹诺康尼,还从未与梦主有过任何接触。五大家系的家主我都略有耳闻,却极少听到有关这位「梦主」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