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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芥子长生局 > 第484章 梭子穿刺轮回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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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车婆娘的织布机,在辰时突然卡壳。

婆娘正织着新布,木梭刚穿过经线,就像被无形的东西拽住,怎么也拉不动。她低头一看,梭子尖端竟缠着层半透明的茧膜,膜上泛着虹光,光纹里浮出无数细碎的画面:有秦俑持锄的残影,有唐姬舞袖的碎片,还有归墟裂隙边守灯人战死的瞬间,所有画面都在茧膜里缓慢旋转,像个被时间封存的轮回球。

“梭子被缠住了!”婆娘用力拽线,木梭“啪”地一声弹回,茧膜突然破裂,飞出无数光屑,光屑落在布上,竟化作细小的战旗纹路,旗面绣的“归墟”二字在布纹里游动,吓得她赶紧停手,指尖刚触到纹路,就被烫出个红点,红点里映出玄渊道袍的虚影。

阿木赶到时,织布机的经线已乱成一团,每根线上都缠着细碎的茧膜,膜中传出微弱的战鼓声,与三万年前昆仑战阵的鼓点同频。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木梭,梭子是老槐木做的,梭尖的茧膜下刻着模糊的“守”字,与爷爷织布机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梭子突然发烫,阿木的识海里涌入画面:爷爷坐在这织布机前,用山灵草做的梭子穿刺战阵煞气,每穿一次,煞气就淡一分,梭尖的茧膜不是邪祟,是被锁住的战魂怨怒。

“是轮回茧顺着梭子钻出来了。”李长生站在织布机旁,青铜酒壶的光在梭子上流转,壶中酒液映出茧膜深处的景象:玄渊的道袍残魂正站在归墟裂隙边,将战魂的轮回碎片缠在梭子上,碎片里裹着三万年前的恩怨,“他知道纺车缠宿命,就用梭子穿刺轮回——这茧膜是因果的凝体,梭子每穿一次,就会把过去的战仇刺进现世的布纹,穿得越多,轮回的裂缝就越大。”

话音未落,木梭突然自行飞起,梭尖对着织布机上的棉布猛刺,每刺一下,布上就多出个战阵残图,图中的守灯人正被黑线缠绕,而缠绕的黑线,竟与前章纺车的宿命线严丝合缝。茧膜在穿刺中不断增厚,膜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玄渊举剑斩断爷爷的织布梭,断裂的梭尖飞进归墟裂隙,带着半片轮回茧,三万年后果真顺着地脉回到青石村。

“梭子断过!”阿木的声音发颤,他摸着梭子的裂痕,裂痕里渗出的不是煞气,是山灵草的露珠,“爷爷的梭子断过,这是后来补的!补梭子的木片,是昆仑灵木!”他抓起织布机旁的山灵草,塞进梭子的裂痕,“灵木克轮回,让梭子记起穿刺的是煞,不是暖!”

纺车婆娘也反应过来,将刚纺的灵草棉线绕在经线上,棉线遇茧膜竟化作银丝,每根银丝都缠着细小的艾草叶,“线缠茧,缠的是轮回碎片,不是人间暖!”她踩着织布机的踏板,让经线重新绷紧,银丝与经线交织,茧膜在银丝中发出“噼啪”的脆响,膜里的战鼓声渐渐变弱。

王屠户扛着杀猪刀赶来,刀上的阳血溅在梭子上,“滋啦”一声,梭尖的茧膜冒起白烟,玄渊的虚影在烟中扭曲,“老子的刀沾着今儿的猪血,阳间烟火破轮回!”他边喊边用刀背轻拍织布机的木架,木架震动的瞬间,乱掉的经线竟自行归位,每根线上的茧膜都在震颤,像要从线上脱落。

张大爷蹲在织布机旁,将烟袋锅里的火星弹向茧膜,火星落在灵草棉线上,银丝突然发亮,顺着经线蔓延,将所有茧膜串联成网,“这轮回茧怕草木火!”他往火星里添了把晒干的槐树叶,烟雾升腾,带着老槐树的清香,茧膜在烟雾中渐渐透明,膜里的战魂虚影露出温和的面容,不再是怨怒的模样。

李长生举起青铜酒壶,壶中酒液化作一道金光,缠在木梭上,“玄渊以为梭子能穿刺轮回,却忘了这梭子是老槐木做的,木心藏着青石村的年轮,每一圈都是人间烟火,穿不破的。”他将金光注入梭尖,“阿木,穿一次试试!用守灯人的力气,穿破这因果茧!”

阿木握紧梭子,学着爷爷的样子,将梭尖对准乱线中的茧膜核心。玉佩的青光与酒壶的金光在梭尖汇聚,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将梭子穿过经线——梭尖刺破茧膜的瞬间,没有爆响,只有无数光屑飞出,光屑里是战魂的虚影,他们对着阿木鞠躬,然后顺着经线钻进织布机的木架,木架上的裂纹渗出灵草的露珠,将过往的煞气洗得干干净净。

织布机的“咔哒”声恢复清脆,乱掉的经线重新整齐,每根线上都缠着细小的银丝,银丝织出的布纹不再是战阵残图,而是带着山涧水纹的青棉布,布角绣着半片龙鳞,与阿木的玉佩严丝合缝。木梭落在地上,梭尖的“守”字重新清晰,裂痕里钻出的灵草嫩芽缠着梭身,像在说“缠暖不缠怨”。

玄渊的道袍残魂在最后一缕烟中溃散,只留下句怨毒的回响:“穿刺不了轮回,我就织满因果网!”声音消散在织布机的“咔哒”声里,再无踪迹。

日头偏午,纺车婆娘重新开始织布,梭子在经线间穿梭,织出的棉布泛着淡淡的金光,摸起来格外温润。她笑着说:“还是咱村的梭子管用,穿得破轮回,织得出暖布。”阿木捡起地上的灵草嫩芽,嫩芽上的露珠映出爷爷的笑脸,他突然明白“梭子穿刺轮回茧”的真意——不是刺破轮回,是用人间的暖,穿破过往的怨,让因果在烟火里,织成新的暖布。

李长生收起青铜酒壶,壶中酒液映出归墟裂隙的虚影,玄渊的残魂虽退,却在裂隙边摆弄着织布机的部件,隐约可见绣绷的轮廓。“因果器具篇,才刚到一半。”他望着虚影,“玄渊想织满因果网,咱们就用人间烟火,织张更暖的网,兜住所有过往的怨。”

织布机的“咔哒”声在午后的阳光里回荡,像在低吟一首关于轮回与守护的歌谣,歌谣里有梭子的穿刺、棉线的缠绕、烟火的温暖,还有那句藏在布纹里的话:轮回再深,也穿不破人间的暖;因果再重,也织不过烟火的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