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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我在古代休假种田搞基建 > 第211章 你带我出岛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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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一匹上好的玄缎,海面泛着碎银,星光被潮声揉碎,轻轻抛上眠月湾的粉墙。野望蜷在秋千板上,赤足一下一下点着风,海棠花瓣落在她发梢,像替月色插了钗。忽然,一道银白自远处浪尖掠起,衣袂破空,竟比星子还亮。那人身形极长,雪色长衫以暗银线织就流云纹,衣摆随风翻飞,仿佛把九天霜华披在肩头。乌发以一根银缎带松松挽起,鬓边散下几缕,衬得露出的下颌线冷冽如刀。面上覆半张银黑面具,面具边缘镂着极细的曼陀罗花,遮住鼻梁以上,只露一双沉静凤目,眼尾微挑,带着不合尘嚣的孤绝。

江湖传言,此人名唤陵玦,轻功“惊鸿掠影”举世无双,剑法“雪拥千山”无人得见第二招。黑白两道武力榜榜首,却无人知其来处,亦无人知其归途。今夜,他足尖点浪,如履平地,几个起落已至岛上,衣上竟未沾一粒水珠。

野望没有起身,只把秋千轻轻晃着,琥珀色的眼睛映着那道逼近的银光。陵玦停在她面前三步,风停了,海棠也不落。两人对视,眸中皆无兵戈,只有静水深流。陵玦微一侧首,面具边缘的冷光在野望脸上划出一弯月痕。野望歪了歪头,声音轻得像夜里最软的风:“你能带我出岛吗?”陵玦没有说话,只伸出一只修长手掌,掌心向上,指尖凝着一点星辉。野望把指尖放进他掌心,微凉,却莫名安稳。

银衣微动,陵玦揽住她腰,足下一点,两人已掠上屋脊。瓦片未响,夜露未落。海胆猫在草丛里仰头,黑刺炸成一朵懵懂的球;老杜的艾草余烟还在风里打着旋;琉璃厨房里的蒸笼刚冒出第一缕白汽。所有声音、所有味道,都在一瞬间被抛在身后。

他们掠过药圃,龙鳞木在风里沙沙响,像替谁轻声道别;掠过实验室的屋顶,阿蒲新做的琉璃灯还亮着幽蓝的光;掠过账房窗棂,老算盘刚把今日进账的珠子拨到最右,抬头却只看见一扇空荡的窗。

离岸一刻,野望回头望了一眼——眠月湾的灯火被夜色揉成一团温柔的橘,像谁留在掌心的余温。陵玦足尖在桅杆上一点,小舟无声滑入雾海,星子落在水面,又被船头劈成两半。野望坐在舟头,赤足垂在浪花里,踢起一串串碎银。她问:“我们去哪?”陵玦的声音隔着面具,低而清:“去你想去的地方。”风鼓起他的衣袖,像白帆,又像夜空张开的翅膀。

船行渐远,眠月湾的轮廓在雾里慢慢淡成一条墨线。野望把下巴搁在膝上,指尖在船沿写小字,一笔一划,都是岛上伙伴的名字。陵玦站在她身后,银衣被月光镀上一层柔辉,像一尊静默的玉像。忽然,他抬手,从怀里摸出一只小小的海棠木雕,花瓣薄得能透光。野望接过,指尖触到花蕊里刻着的“眠”字,微微一怔。陵玦道:“我雕了七日,送你。”野望弯起眼睛,把海棠系在发间,赤色花瓣在她乌发里轻轻晃动,像落了一朵不会凋零的春。

海雾深处,星子低垂,仿佛伸手可摘。小舟无帆,却在陵玦的内力催动下破浪如飞,水纹在船尾绽开一朵朵银莲。野望仰起头,数着天上的星,一颗,两颗……数到第七颗时,她轻声道:“陵玦,我困了。”陵玦便盘膝坐下,银衣铺展,像一片雪。野望枕在他膝上,面具的冷意隔着发丝传来,却并不刺骨。海浪轻拍船舷,像催眠的节拍。

梦里,她回到眠月湾。老杜在药圃里追着海胆猫跑,胡子一翘一翘;阿蒲的实验室又炸了,火光映得阿甜的脸红扑扑;宫少倚在回廊,刀尖挑起一朵海棠,冲她挑眉笑。她伸手想抓住那些笑声,指尖却只触到陵玦衣袖上的暗银流云。

醒来时,天已微亮。小舟泊在一处陌生海湾,岸边开着大片不知名的白花,风一吹,花瓣如雪。陵玦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隽的脸,肤色冷白,唇色极淡,左眼眼尾有一颗细小的朱砂痣,像雪地里落了一点梅。野望怔了怔,伸手去碰那颗痣,指尖在离他皮肤一寸处停住。陵玦握住她的手腕,掌心温度透过脉搏传来,声音低而温柔:“到了。”

海湾之后,是连绵的青山。陵玦带她踏过石阶,每一步都似在云端。半山腰有竹庐,庐前种着一株海棠,与眠月湾那株竟有八分相似。野望站在树下,仰头看花,花瓣落在她睫毛上,像一场粉色的雪。陵玦从屋里取出一只竹篮,篮里是热腾腾的蟹黄汤包——皮薄如蝉翼,汤汁金黄,香气直钻鼻尖。野望咬了一口,汤汁在舌尖爆开,熟悉的味道让她眼眶一热。陵玦道:“我学的,像吗?”野望点头,声音发闷:“像,像得有点过分。”

竹庐的日子很慢。陵玦每日清晨下山沽酒,回来时衣襟沾露,手里提着新鲜的山果。野望在院子里种花,把从眠月湾带来的海棠种子埋进土里,日日浇水。午后,陵玦教她轻功,足尖点在竹叶上,竹叶只弯不折;野望学得认真,却总踩断竹枝,竹叶哗啦啦落了一身,她坐在竹枝间笑,笑声清脆,像风铃。陵玦站在树下仰头看她,眼底浮着极浅的笑意。

夜里,两人并肩坐在屋顶看星星。陵玦指给她看北斗,指给她看银河,指给她看一颗极亮的星,说那叫“归舟”。野望靠在他肩头,轻声问:“陵玦,你为什么带我走?”陵玦沉默片刻,声音散在风里:“因为你眼里有光,我想看看那光能走多远。”野望眨眨眼,把脸埋进他肩窝,声音闷闷的:“那我要是想家了呢?”陵玦抬手,指向天边最亮的那颗星:“看,眠月湾在那边,我带你回去。”

“好。”

陵玦伸出手,想触摸一下那道划过眼睛的疤痕,不知为何心中升起涟漪:“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