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紫绮儿嫁入秦王府,西南的局势渐渐平稳。广元巴家彻底归顺,改土归流的政策得以顺利推行,龙天策的重心,也转向了西南的经济恢复与民生建设。府中的日子,看似平静无波,紫绮儿的“乖乖女”形象,也渐渐深入人心——她每日跟着玉倾城学习打理内务,跟着罗嘉儿认识草药,甚至跟着夏初学几句黎族方言,温顺得像只无害的羔羊。
然而,熟悉她过往的人都知道,这温顺的表象下,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只是谁也没想到,她会以如此大胆的方式,打破这层平静。
春夜酒意:孤灯独坐意难决
神凰十六年的春分,秦王府中设宴,庆祝西南春耕顺利启动。席间,龙天策与幕僚们商议农事,多饮了几杯,带着几分酒意,回了书房处理余事。
而紫绮儿,在自己的院落里,却对着一盏孤灯,独自饮着闷酒。
嫁入王府已有半年,她小心翼翼地扮演着“温顺妾室”的角色,赢得了表面的安宁,却也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疏离。龙天策待她虽有礼,却无半分亲近,府中的其他姐妹,虽未苛待她,却也始终保持着距离。她知道,自己“巴家主母”的过往,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横亘在她与这座府邸之间。
“想要真正站稳脚跟,光靠温顺是不够的。” 紫绮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辛辣,灼烧着喉咙,也点燃了她心底潜藏的勇气。她年轻貌美,肌肤胜雪,这是她最大的资本,也是她唯一能用来打破僵局的武器。
她想起了初入府时,玉倾城语重心长的话:“王府不比巴家,凡事需得守规矩,更要懂得分寸。” 那时她只当是警告,此刻却品出了另一层意思——在这深宅大院,若没有男人的庇护,再高的手段,也终究是浮萍。
“龙天策……” 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微凉的杯壁。这个男人,沉稳、威严,有着让她安心的力量,也有着让她捉摸不透的深沉。她知道,他对自己始终带着防备,若不主动出击,恐怕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摆设”。
几杯酒下肚,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紫绮儿站起身,对着铜镜理了理衣襟。镜中的女子,眉如远黛,眸含春水,肌肤在烛火映照下,白得近乎透明。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深夜叩门:红烛摇曳心难静
亥时已过,王府内院寂静无声,只有巡夜的护卫,脚步声远远传来,又渐渐远去。
紫绮儿端着一碗亲手炖的醒酒汤,站在龙天策的书房外,指尖微微颤抖。酒意虽壮了胆,心中却仍有几分忐忑。她知道,此举一旦失败,不仅前功尽弃,恐怕连在王府立足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她轻轻叩了叩门:“殿下,妾身炖了些醒酒汤,不知您歇息了吗?”
书房内,龙天策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听到是紫绮儿的声音,略一沉吟,道:“进来吧。”
紫绮儿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酒气混杂着书卷的墨香,扑面而来。龙天策坐在案前,身上的朝服已换下,穿着一身素色便袍,更显沉稳儒雅。
“殿下辛苦了。” 紫绮儿将醒酒汤放在案上,声音柔婉,“这汤能解些酒气,您趁热喝吧。”
龙天策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今日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襦裙,衬得肌肤愈发雪白,眼神中带着几分平日里少见的羞怯,心中微微一动,却很快恢复平静:“有劳你了。”
他端起汤碗,浅尝一口,味道清甜,确实不错。
紫绮儿站在一旁,看着他喝汤的侧影,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气,状似无意地说道:“夜深了,妾身看殿下书房的灯还亮着,便想着……殿下或许需要人陪伴。”
龙天策放下汤碗,看向她:“你有何事?”
被他锐利的目光一盯,紫绮儿的脸颊瞬间绯红,酒意也醒了大半。她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忽然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了龙天策面前,眼眶微微泛红:“殿下,妾身知道,您心里始终对妾身有芥蒂。妾身不敢奢求殿下的宠爱,只求能在您身边,做个安分守己的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抬头望着龙天策,眼中水光潋滟,既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又有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
龙天策皱眉,正要开口让她起身,却没料到,紫绮儿忽然站起身,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逆推之姿:慌乱无措意难平
龙天策猝不及防,被她扑了个满怀。怀中的女子,身躯柔软,带着淡淡的脂粉香与酒气,与他平日里接触的英气女子(罗嘉儿)、温婉女子(玉倾城)都不同,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媚。
“紫绮儿,你……” 龙天策正要推开她,却对上她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
那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也没有了巴家主母的狠辣,只有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她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间,带着酒意的红唇,颤抖着,却坚定地吻了上来。
龙天策浑身一僵,脑中一片空白。他征战沙场多年,见过刀光剑影,处理过波谲云诡的政事,却从未应对过如此直白而炽热的主动。
紫绮儿的吻,带着几分生涩,几分颤抖,却异常执着。她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烛火摇曳,映照着她雪白的肌肤与泛红的脸颊,构成了一幅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龙天策的理智告诉自己,应该推开她,呵斥她的无礼。但连日来的疲惫,酒意的残留,以及怀中女子那孤注一掷的眼神,让他的动作迟滞了。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也能感受到她隐藏在主动之下的不安。
或许是酒意上头,或许是连日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或许是心底深处那点不易察觉的怜悯,最终,他没有推开她。
红烛燃尽了一截,又燃尽了一截。书房内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黎明离去:孑然一身影难随
不知过了多久,天快亮时,龙天策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身侧的紫绮儿,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睡颜带着一丝卸下防备的脆弱。凌乱的衣衫下,肌肤雪白如初,却沾染了几分暧昧的红痕。
龙天策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没有预想中的愉悦,只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与无奈。他知道,昨晚的一切,对他,对紫绮儿,对整个王府,都意味着某种改变。
他轻轻起身,穿上衣袍,动作尽量轻柔,不想吵醒她。走到书房门口时,他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清晨的王府,带着露水的清凉。龙天策独自一人,走在寂静的回廊上,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紫绮儿,也不知道该如何向玉倾城、罗嘉儿她们解释。这种失控的感觉,让他感到烦躁。他一向习惯掌控一切,却在昨晚,被一个女子的主动打乱了所有节奏。
“殿下,您怎么起这么早?” 巡逻的护卫见他独自在外,有些惊讶。
龙天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去。他走到王府的后门,示意护卫打开门,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清晨的街道,已有了零星的行人,小贩开始摆摊,洒扫的仆人正在清理路面,充满了人间烟火气。龙天策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眼前平凡而真实的景象,心中的烦躁,才渐渐平复了一些。
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再懊恼也无济于事。只是,他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紫绮儿的主动,究竟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的算计?这桩意外,又会给王府,给西南的局势,带来什么影响?
晨光熹微,照亮了他的身影,却照不亮他心中的迷茫。
新篇未定:前路漫漫心难安
龙天策在外面独自待到日上三竿,才慢慢走回王府。
府中的人,似乎还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玉倾城正在指挥仆役准备早膳,见到他回来,关切地问:“殿下去哪了?一早就不见人影。”
“出去转了转。” 龙天策含糊地应了一句,避开了她的目光。
玉倾城何等聪慧,见他神色不对,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与复杂,便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没有追问,只是温和地说:“快用早膳吧,一会儿还要议事。”
罗嘉儿、夏初等人,也察觉到了龙天策的异样,却都识趣地没有多问。
只有紫绮儿,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时,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凌乱的床铺和空气中残留的淡淡墨香,证明昨晚的一切并非梦境。她坐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被一种笃定取代。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无论龙天策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割裂的联系。
而龙天策,在议事时,虽然努力保持镇定,却总是不自觉地走神。他看着窗外,心思却飘回了清晨那个凌乱的房间。
这场由紫绮儿主动掀起的风波,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秦王府的“新篇章”里,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前路如何,无人知晓。但龙天策明白,他必须尽快整理好心情,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面对这个因一夜荒唐而变得更加复杂的局面。
属于他和紫绮儿的“新篇章”,以一种他从未预料的方式,悄然开启,充满了未知与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