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钊铭虽贵为十境初窥的强者,但这新晋的境界,于他而言,恰似尚未完全驯服的烈马,难以随心所欲地驾驭。
此刻在这激烈的战场上,他实际所能施展出来的攻击,也仅仅维持在六七境的水平。在与那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悍不畏死的侍卫们一番殊死激斗之后,他体内的灵力如决堤之水,疯狂流逝,消耗已然达到了极为严重的程度。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破旧的风箱在艰难运作。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滚滑落,顺着坚毅的脸颊,吧嗒吧嗒地滴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瞬间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魔族统帅自始至终都冷眼旁观着战局,那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眼,紧紧盯着刘钊铭,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当他敏锐地察觉到刘钊铭气息出现紊乱,灵力波动也逐渐微弱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狠厉光芒,如同饿狼发现了受伤的猎物,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哼,小子,你的死期到了!”
魔族统帅突然大喝一声,声若雷霆,在这喧嚣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话音未落,他那如小山般粗壮的双臂高高举起那把巨大无比的战斧,战斧的斧刃之上,黑色雾气如活物般疯狂翻涌,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黑暗之力,凝聚了无尽的邪恶与暴虐。
紧接着,他猛地一跺脚,那坚实的地面瞬间如蛛网般龟裂开来,一道道裂痕以他为中心迅速蔓延。
他整个人则如同一头发狂的凶猛野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刘钊铭迅猛疾冲而去。那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眨眼间便已来到刘钊铭身前。
刹那间,魔族统帅手中的战斧裹挟着千钧之力,如同一座崩塌的山峰,朝着刘钊铭狠狠砍了下来。
那凛冽的斧风,竟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成了无数碎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这一击,仿佛要将刘钊铭连人带剑一同劈成齑粉,彻底从世间抹去。
刘钊铭心中暗叫不好,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不及有任何多余的思考,下意识地将长安剑以最快的速度横在身前,试图以此来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铛!”的一声巨响,宛如天地间的洪钟被猛然敲响,震得周围的空气如沸腾的开水般剧烈震荡。
那股强大到近乎恐怖的冲击力,顺着长安剑的剑身如汹涌的洪流般疯狂传来。刘钊铭只感觉双臂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入骨髓,双手更是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手中那柄原本无比趁手的长安剑,此刻也险些脱手飞出。
紧接着,刘钊铭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巨力打飞了老远。
他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大片尘土,如同爆炸一般。
尘土飞扬中,刘钊铭艰难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般,每动一下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咳咳……”
刘钊铭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顺着下巴缓缓流淌,滴落在他身前的土地上,洇出一小片触目惊心的殷红。
他用颤抖的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与退缩,反而愈发坚定,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不屈的斗志。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魔族统帅,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可恶,还没完呢!你这混蛋,别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
此时的他,虽然身体遭受了重创,摇摇欲坠,但那眼神中的坚毅光芒,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绝不会轻易屈服,准备迎接接下来更加严峻、更加残酷的挑战。
就在刘钊铭于魔族统帅的猛烈攻击下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之时,战场的另一隅,雨流堔与血族统帅之间的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刘钊铭那边。
雨流堔全神贯注,手中的冰枪火刀在他的精湛操控下,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灵动且致命。
冰枪之上,丝丝缕缕的寒气如实质般蔓延开来,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发出“咔咔”的声响;火刀则烈焰熊熊,那炽热的高温将周围的一切都烘烤得扭曲变形,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化为灰烬。
这一冷一热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雨流堔的手中却配合得精妙绝伦,形成了一股强大而独特的气场,令血族统帅不敢有丝毫大意。
血族统帅同样是身经百战的强者,身为九境造极的高手,他一开始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与自身强大的实力,与雨流堔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周旋。
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手中那把血色长剑在他的挥舞下,划出一道道诡异而致命的弧线,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血族独特的邪恶力量,如同一头伺机而动的恶狼,寻找着雨流堔的破绽。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雨流堔那如狂风骤雨般连绵不绝且变幻莫测的攻击,逐渐让血族统帅有些力不从心。
雨流堔敏锐地捕捉到了血族统帅一个瞬间的破绽,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他手中冰枪猛地向前刺出,速度之快犹如划破夜空的闪电,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血族统帅察觉到危险降临,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能匆忙用手中的血色长剑横在身前,试图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铛!”的一声巨响,冰枪与血色长剑碰撞在一起,溅起一片耀眼的火花。
冰枪上蕴含的强大力量如同汹涌的洪流,直接震飞了血族统帅手中的长剑。长剑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在空中翻滚着飞出老远,“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紧接着,雨流堔手中的火刀如同一道裹挟着毁灭之力的烈焰流星,顺着冰枪攻击的势头,顺势朝着血族统帅的咽喉斩下。
“噗嗤”一声,仿佛利刃切入柔软的物体,血族统帅的咽喉被火刀精准割开。
一股滚烫的鲜血如喷泉般从他的咽喉处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溅落在周围的地面上,瞬间洇出一片殷红。血族统帅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恐惧。
他那原本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咽喉,试图阻止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但鲜血还是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流出,生命的气息正随着这不断流淌的鲜血,迅速从他体内流逝。
雨流堔并未就此罢手,他看着血族统帅那狼狈的模样,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威严。
紧接着,他随手在空中一挥,灵力瞬间在他手中汇聚。眨眼间,两根晶莹剔透、散发着凛冽寒意的冰枪瞬间幻化成型。
雨流堔手臂猛地一甩,冰枪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血族统帅飞速射去,速度之快,只在空气中留下两道淡淡的痕迹。
“砰砰”两声闷响,冰枪精准无误地将血族统帅定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血族统帅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被冰枪穿透的身体周围,迅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生命正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悄然消逝。
解决完血族统帅,雨流堔心急如焚地转头看向刘钊铭这边。
只见刘钊铭被魔族统帅的一击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时间挣扎着起身都显得极为艰难。
雨流堔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钊铭,我来帮你。”
那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焦急,仿佛恨不得立刻飞到刘钊铭身边,为他排忧解难。
刘钊铭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嘴角不断溢出的血迹。
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看向雨流堔,大声回应道:“不用,师兄,我总要成长!这是我必须经历的挑战,只有独自面对这些强大的敌人,我才能真正变得强大,才有能力守护我们想要守护的一切,守护雒阳城的百姓,守护我们人族的尊严!”
说罢,他双手紧紧地握紧手中的长安剑,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信念与力量都注入这把剑中。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魔族统帅,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那眼神仿佛在向魔族统帅宣告:“你还没完,我绝不会轻易倒下!”
魔族统帅眼睁睁地看着血族统帅的咽喉被雨流堔精准割开,那如注的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像个破败的玩偶般被两根冰枪死死定在柱子上,生命的气息如轻烟般迅速飘散。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被无尽的愤怒与恐惧所填满。
随后,他缓缓环顾四周,只见原本簇拥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跟随自己征战四方的部下们,此刻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片死寂。鲜血汩汩地流淌着,将原本干燥的土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殷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彻底底地意识到眼前这两个人类的实力有多么恐怖,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从未有过的寒意,这寒意顺着脊梁骨一路蔓延,几乎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冻结。
“你们……你们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简直是罪该万死!”
魔族统帅咬牙切齿地怒吼着,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深处传来的咆哮,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刘钊铭和雨流堔瞬间烧成灰烬,“竟敢在我面前杀我同伴,屠戮我的部下,我发誓,定要将你们一寸一寸地剁碎,让你们受尽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到极致的代价!”
说着,他双手如钳子般紧紧握住那把巨大的战斧,身上散发出的黑色魔气如汹涌的潮水般愈发浓烈,那魔气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扭曲着、翻滚着,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光明与希望都吞噬殆尽,整个空间都因为这股邪恶的力量而变得压抑无比。
然而,尽管魔族统帅表面上依旧张牙舞爪,不断地放出狠话,但在他心底深处,却十分清楚这两个人类的实力不容小觑。
尤其是刘钊铭,虽然刚刚被自己的全力一击打得飞了出去,看似灵力消耗巨大,身体也遭受了重创,但那小子眼中所透露出的坚韧不屈的气势,让他本能地产生了一丝忌惮。
刚才的那一击,本以为能让这小子丧失战斗力,可没想到不仅未能将他彻底击败,反而像是点燃了他心中更为强烈的斗志。
“哼,少在那里虚张声势,别以为我会怕你这个作恶多端的魔头!”
刘钊铭敏锐地察觉到了魔族统帅眼中一闪而过的忌惮之色,他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回怼道。
此刻的他,虽然身形有些摇晃,嘴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但眼神却坚定得如同钢铁,“你这双手沾满无数无辜生灵鲜血的恶魔,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言罢,他拼尽全力运转体内仅存的那一丝灵力,原本有些黯淡的长安剑瞬间光芒微绽,仿佛重新燃起了战斗的意志。他双脚猛地一跺地面,溅起一片尘土,整个人如同一头受伤却依旧勇猛无畏的野兽,再次朝着魔族统帅疾冲而去。
此时的雨流堔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他虽有心立刻上前帮助刘钊铭,一举将魔族统帅拿下,但看到刘钊铭那坚决的眼神和义无反顾的姿态,便强自按捺住身形。
他深知,刘钊铭需要通过这场战斗来磨砺自己,实现真正的成长。
而自己此刻能做的,便是在一旁凝神戒备,密切关注着战场的一举一动,以防魔族统帅使出什么阴险狡诈的手段,为刘钊铭守住后方,确保他能毫无后顾之忧地与魔族统帅展开这场生死对决。
雨流堔眼睁睁看着刘钊铭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然气势,朝着魔族统帅猛冲过去。他深知,刘钊铭此刻虽斗志高昂,但面对实力强劲的魔族统帅,仅凭当下状态恐难取胜。
心急如焚之际,雨流堔忍不住大声提醒道:“钊铭,千万别忘了离耳老师传授的功法——十境微光!你得把自身的灵力与长安剑深度融合,做到心意合一,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发挥出十境应有的强大威力啊!”
刘钊铭听闻师兄的呼喊,犹如在黑暗中突然寻得了一丝曙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雨师兄代替离耳老师传授功法时的种种场景。
那晦涩难懂却蕴含着无尽奥秘的口诀,以及精妙复杂的运功路线,此刻在他的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昨日才刚刚学习过一般。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周身因之前战斗而带来的阵阵伤痛,集中全部精神,开始小心翼翼地运转体内灵力。
他尝试着将那股略显紊乱的灵力,缓缓地注入到手中的长安剑之中。每一丝灵力的注入,都仿佛在与长安剑进行着一场亲密的对话。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停下凝聚力量,简直是自寻死路!”
魔族统帅见刘钊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居然停下脚步,专心去做其他事,以为他是在做垂死挣扎,不由得怒吼一声。
紧接着,他双手高高举起战斧,浑身肌肉贲张,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战斧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刘钊铭狠狠劈了下去。
战斧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撕裂,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仿佛在为这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而哀鸣。
然而,刘钊铭却仿若未闻,此刻的他,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与长安剑的融合之中。
就在那战斧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他终于成功地将灵力与长安剑完美相融。
刹那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只是微绽光芒的长安剑,光芒陡然间暴涨数倍,化作一道无比璀璨的光柱,直直地冲向云霄。那光芒之耀眼,竟将周围的黑暗瞬间驱散,使得整个战场都亮如白昼。
“喝!”刘钊铭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犹如龙吟虎啸,整个人的气势也在这一刻陡然提升。他双手紧握长安剑,迎着那即将落下的战斧,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铛!”两件神兵终于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天地都在这一瞬间为之颤抖。
这一次的碰撞,与之前截然不同,刘钊铭竟稳稳地站住了身形,没有像之前那样被轻易击飞。
他双脚如钉入地面一般,眼神中闪烁着坚定无比的光芒,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魔族统帅,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作恶多端的魔头,今日我定要为民除害,将你彻底铲除!”
说罢,刘钊铭以长安剑为引,施展出十境微光那奇妙无比的功法。
只见一道道神秘而绚烂的光芒,从剑身上如潮水般散射而出,这些光芒仿佛拥有着生命一般,朝着魔族统帅汹涌澎湃地席卷而去。
光芒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梦幻般的色彩,美得令人窒息,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杀机。
魔族统帅原本以为这一击必定能将刘钊铭彻底击败,可当看到刘钊铭不仅稳稳地接住了自己的攻击,还施展出如此强大的功法时,不禁大吃一惊。
他那原本充满不屑与狰狞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惊恐之色。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超乎常理的事情。“这……这怎么可能!你一个小小的人类,怎么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挥出这般强大的力量!”
魔族统帅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刘钊铭此刻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