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春立刻拿出笔记本,把魏忠仁的建议记下来:“魏院长,您说的这两点特别关键,我们回头就召开相关部门开会,把高危人群标准和定价方案调整好,下周三之前给您确认消息。”
张佑安也补充道:“要是定价需要和上级管理部门对接,我们 第一时间上报申请。”
魏忠仁点头,“这个需要提报卫生局审批的,你们做好后,提报县卫生局就可以!”
阳光渐渐移到会议桌中央,茶水续了两回,原本计划一个小时的洽谈,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最后,魏忠仁合上方案,笑着说:“两位院长、田助理、各位同仁,今天谈的很顺利,我看咱们合作的基础已经有了。后续你们把收费标准审批下来,我们医院这边会尽快走内部审批流程,争取下个月就能启动试点——咱们一起把这个‘早筛早诊’的事做好,给老百姓多一份健康保障。”
田建春和张佑安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窗外的阳光更明亮了,会议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每一个细节的敲定,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合作打下坚实的基础——而这份合作的最终意义,早已写在了双方共同的目标里:让更多人在肿瘤萌芽阶段就抓住“治愈”的机会,让健康的防线再往前推一步。
魏忠仁拒绝了张佑安他们的午饭挽留,安排开车回凤凰城。
白色面包车驶离凤北县中医院的大门,后视镜里,张佑安带着中医院的一行人正在挥手道别。
正午的阳光正悬在头顶,把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晒得发亮。
魏忠仁看着几个人,不经意的问道:“你们说一说,和凤北中医院的合作,有啥利弊?”
魏文彬看一眼赵庆祥,没吭声。
高玉秀快言快语,“利弊都不很明显。”
“那你详细说说?”
“先说弊端,凤北县常驻人口不多,县城更少,关键还穷!注定了输送的病例不会多!”
魏忠仁扭头看一眼她,“继续!”
“好处就是聊胜于无吧!”
高玉秀在魏忠仁手下很多年了,她知道院长不是容不得人说话的。
车窗外,周末的凤北县主街算不上热闹,零星有摆摊卖菜的老人守着竹筐,几个背着书包的孩子追着蝴蝶跑过,与凤凰城核心区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景象恰好印证了高玉秀方才的话,也让车厢里多了几分现实的重量。
魏忠仁看着前方路口的红绿灯,指尖轻轻敲了敲前面的椅背。
“玉秀刚说的是实情,”他放缓语速,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凤北县常驻人口五十多万,县城里拢共就十多万,青壮年的比例是百分之六十,性别比例百分之一一四。咱们要是只算经济账,投入的人力、试剂、设备成本,短期内确实难有亮眼回报。”
旁边的高玉秀听着,看一眼院长,靠在椅背上松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腿上的化验室文件袋。
“可不嘛!凤北县这么点儿人,比凤凰城市区相差太远!而且我看着这里的人穿着打扮,未必愿意花钱做体检!就算咱们把中医院这个筛查点设起来,初期能动员起来的人恐怕也有限。”
她说着,又补了句,“我不是反对合作,就是怕咱们忙活半天,最后成了‘吃力不讨好’。”
“吃力不一定不讨好,关键看‘力’用在什么地方。”
“玉玲你看呢?”
石玉玲瞪一眼姐妹,沉吟了一下,才说:“如果单从医院盈利角度讲,玉秀说的没错;但是我们从人文关怀角度和打响人民医院以及肿瘤科的知名度来说,是值得的!我们能更早的干预到诊断、更早介入治疗,对病患来讲,延长寿命、减少痛苦才是最终的目标。说道打响咱们医院的知名度,我觉得哪怕前期筛选都是咱们来做、只借用中医院的名头,也是应该做的!”
魏忠仁点点头,问赵庆祥,“赵主任,你说呢?”
赵庆祥推推滑到鼻梁下面的眼镜,从脚边的书包里里抽出一叠泛黄的病例记录,指尖停在其中一页,“魏院长,咱们肿瘤科之前接诊过一个凤北县患者,62岁的张大爷,确诊胃癌晚期的时候已经转移了。他儿子说,老人半年前就总胃疼,村里诊所说是老胃病,吃点药就好,要是当时凤北县有能做早期筛查的地方,要是他知道咱们医院能治,何至于拖到这一步?”
抬眼看向车厢里的几人,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赵庆祥继续低声说道:“咱们做医生的,不能只盯着‘病例数量’‘盈利多少’,多筛查出一个早期患者,就少一个家庭被晚期肿瘤拖垮——这才是最实在的‘好’。”
“另外说到医院的知名度、或者说肿瘤科的知名度,目前凤凰城及周边五区十县,就咱们人民医院有独立的肿瘤科,可去年全年接诊的周边患者还不到10%。为啥?因为好多乡镇医生都不知道咱们有肿瘤科,老百姓更别提了,得了病要么往津市、京市跑,要么就在小诊所耽误着。跟凤北县中医院合作,看似是‘小投入’,实则是把咱们肿瘤科的牌子往周边县区亮出去——只要咱们把筛查做得扎实,把‘早筛早诊早治’的口碑立起来,将来不仅是凤北县,其他县区的患者也会主动来找咱们。”
魏忠仁听着,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他太了解自己的团队了——高玉秀直爽,凡事先算实际账;石玉玲心细,总把患者放在第一位;赵庆祥则看得长远,也会从患者角度出发,还能从科室发展的角度权衡利弊,只要后两位不反对,这合作就没什么阻碍。
等红灯变绿,车子继续平稳地驶向前方。
魏忠仁:“既然大家心里都有谱,那这事就定了。后续就等中医院把收费标准报给县卫生局批下来,咱们立刻签合作协议。”
话音刚落,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后排的赵庆祥,语气多了几分温和:“对了赵主任,今天跟咱们对接的田建春助理,我跟他认识好几年了。最早还是在山城医学院的时候见的他,这小伙子特别好学,他学的是西医专业,上学的时候参加了春市中医学院的中医专业的函授本科,成绩不错,深的燕教授喜欢,目前就读咱们省医科大的研究生。”
“他这么厉害?为何窝在个小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