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争执不下,谁都不愿意吃亏。
陈氏一个孤寡老婆子,听到两个儿子都不想养自己,什么也说不了,只能一个劲儿哭。
最后事情闹大了,林氏宗族出面,命令他们必须赡养老母,要不然两个人一起逐出宗族。
要是没有宗族依靠,行事还是很困难的,所以两个人都不敢直接对抗,也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吃亏。
族老出面,规定兄弟两个一起赡养,谁留在家里养陈氏又成了一个问题。
“我可不能回来,我现在还在外头挣钱,回来之后吃什么喝什么?”
林长庆一直在木匠铺子干活儿,他又找了个女人生了个孩子,那个女人家里有门道,现在挣得比以前多多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照你这么说,难道我就不用挣钱?大哥,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啊,咱娘对谁好,村里人可都是看到了的,你总不能占便宜没够,轮到你伺候的时候就什么也不认了吧?”
林长庆在这种事情上绝不让步,反正家里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当这个长子有什么意思?
要真是把陈氏接到身边,外面那个女人肯定不依,自己可就全毁了。
他们两个在族中众人面前就差点打起来,还好有人制止了,要不然还要发生流血事件。
“我反正不管,你是老大,你要是不管我也不管,跟我有什么关系?”
最后还是族老出了个主意,让他们兄弟两个一个月给一钱银子,然后宗族里面的一个妇人负责照顾陈氏,吃的喝的还有看病除外,二钱银子只是照顾的工钱。
兄弟二人听了之后一瞪眼,“这也太贵了吧?竟然要二千银子,在乡下能挣到钱都不错了,竟然还这么大胃口。”
那妇人撇撇嘴,“你也不打听打听,要是去农庄干活儿,一个月还不止挣这么多呢,我是看你们老娘实在是太可怜了,被你们兄弟两个嫌弃,推来推去的,要不然我还不愿意呢,你们要是觉得贵了就找别人去,我不缺这个钱。”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他们当然想赶紧把陈氏推出去。
林长庆说道,“这个钱我愿意给,就看你了。”
林长平也不怕,他在外面总比在家里窝着要好,一钱银子虽然不少,但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行啊,既然你都愿意给,那我也愿意,就这么办吧。”
陈氏在屋里听着两个儿子讨论自己以后的赡养问题,对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指望?
都说养儿防老,子孙越多越好,加上林长丰,她也算是有三个儿子,这就是她的结果吗?
没有人的时候,陈氏才敢想起林长丰,哭得稀里哗啦。
“长丰啊,我知道早些年对不起你,可你也不要这么报复我吧,我这老身子骨还能活几年?你媳妇儿你闺女都不管我,你就别再折腾家里人了。”
她还觉得家里这么不走运是运气不好,可能是林长丰的怨气在作怪,依旧不愿意承认自己当初的错误。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林金豆是林长平的儿子,林长庆拒绝让他留在家里。
“这些钱可是用来养娘的,他留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儿?吃饭都要多吃一些,反正是你儿子,你自己带出去就行了。”
没想到这个大哥这么斤斤计较,林长平也不可能真不管自己的儿子,反正就这么一个,干脆就带在身边了。
事情商量好,第二天兄弟两个就纷纷离家,生怕再晚一点有人就反悔了。
林家那么大的院子,如今凄凉不已,只剩下了陈氏一个人。
照顾她的人也不可能每天去陪着,只管她一日三餐,给她洗衣送饭,其余的就是他们家自己的事。
这事情林蔓蔓有所耳闻,苏氏感慨道,“你说说看,好好的日子让他们给过成这样,到现在还是各存私心,这一家人从来就是自私的,也没有人反省自己的过错。”
林蔓蔓说,“人心如此,在那个家待久了,不自私也要变得自私。”
因为你不争抢,家里的资源就被别人抢走了,长此以往,所有人都成了那个样子。
苏氏点点头,“还是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快刀斩乱麻,早点跟那一家子断绝关系,要不然如今麻烦就落到我们头上。”
林蔓蔓赞同,也没有说太多,翻看着手上的图纸。
年后天气暖和,庄稼快速生长,地里庄稼生长势头一片大好,这一季粮食产量绝对不会差。
有监收官坐镇,暗中又有沈行之派的人盯着,三皇子的人想搞破坏都搞不了,所以才急了。
她不知道林宏远为什么死的,但看林家那态度,这事儿肯定跟三皇子脱不开关系,这就更说明三皇子着急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林蔓蔓一点也不敢松懈。
时间转眼就到了三月中旬,探子每天都在送密报,三皇子看了之后就会发火。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
吴卓说道,“殿下放宽心,龙山县传来消息,庄稼长得很好。”
三皇子冷笑一声,“长得好又怎么样?这只不过是正常生长,让他们去看看林蔓蔓的庄稼,再这么下去怎么比得过?”
吴卓给不出答案,只好低下头。
三皇子说道,“传令下去,要是让本王输掉赌约,几个管事提头来见,本王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他的手段相当残忍暴戾,他坚信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让底下人俯首称臣,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吴卓有些犹豫,“殿下,这个节骨眼上,如果让这些人分了心,只怕是……”
三皇子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你想要代他们受过?”
“属下不敢。”吴卓应下,按照他的意思去办了。
命令传下去,负责种地的屯田司压力巨大,几乎都要睡在地里了,就想让产量赶紧提高。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想办法,地里庄稼的生长速度就是比不上林蔓蔓的。
这些人先前尝够了甜头,强行占地,从中谋取暴利,不把百姓当人看,谁知道这么快就自食其果,纷纷写起了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