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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皓办公室的门锁发出两声轻响,沈幼楚闪身进来,反手就把门锁拧死了,动作快得像做贼。卜皓正伏案看文件,闻声抬头,见她脸色发白,眼底却烧着两簇火苗,心里咯噔一下。

“书记,”沈幼楚声音压得极低,嗓子有点发紧,“有重大突破。”

卜皓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没说话,只示意她坐。沈幼楚没坐,直接掏出那个小小的加密U盘,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插进卜皓电脑侧面的接口。她俯身操作,指尖因为用力微微泛白,调出那三份文件:破译的密文记录、发黄的旧简报摘要、还有那份权限极高的内部档案记录。

卜皓的目光扫过屏幕。办公室里只剩下鼠标滚轮轻微的咔哒声和他自己逐渐加重的呼吸声。他看得极慢,每一个字都像秤砣,沉甸甸地砸进他心里。当看到“行动负责人陈平,现场指挥使用代号:‘渔夫’”那一行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来源?”卜皓的声音异常平稳,但沈幼楚听出了底下绷紧的弦。

“红星厂旧单据关联王建明早期加密碎片,破译规则基于当时业务和王卫东个人习惯。‘渔夫’代号,内部绝密档案库锁定,权限验证无误。”沈幼楚语速飞快,条理清晰。

卜皓沉默着,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皮椅里,目光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屏幕上“陈平”那两个字上。他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热气氤氲上来,他却没喝,只是盯着杯口袅袅升起的水汽。

“这东西……”卜皓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像块烧红的烙铁。”他抬眼看向沈幼楚,眼神锐利,“一旦亮出来,烫伤的首先是我们自己。陈平会疯。”

“是。”沈幼楚点头,手心有些潮,“所以沈工建议继续深挖,找更硬的链条或者实物佐证,形成闭环。现在这个,太单薄,也太敏感。”

卜皓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桌面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轻响。办公室里一时静得能听到窗外楼下汽车驶过的声音。

“沈幼楚,”卜皓忽然问,“你怕不怕?”

沈幼楚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背:“怕。怕证据不够硬,怕打蛇不死反被咬。但更怕放过了他!”

卜皓看着她眼底那抹倔强的光,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很浅。“怕,就对了。知道怕,才懂得怎么藏好这把刀。”他身体前倾,语气斩钉截铁,“按沈工说的办!深挖!把这条线上所有能挖的骨头渣子都给我翻出来!U盘里的东西,除了你、我、沈工,还有谁知道?”

“张工知道部分破译过程,但不清楚‘渔夫’指向。档案记录是我单独查的。”

“好。”卜皓拔下U盘,没交给沈幼楚,而是拉开办公桌最底层一个带密码锁的抽屉,放了进去,锁好。“这东西,暂时封存。深挖的方向,你亲自负责,需要什么资源,直接找我,绕开一切程序。记住,你现在是在雷区里跳舞,每一步,都要踩在绝对安全的点上。”

“明白!”沈幼楚感觉肩上的担子重如千斤,但血液里却涌动着一种近乎悲壮的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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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政法委书记办公室,气氛截然不同。

陈平刚放下电话,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空。电话是王建明打来的,语气透着少有的焦躁,说感觉专案组最近像群打不死的蟑螂,明明被检查组按着头,却总能在犄角旮旯里翻出点动静,尤其是那个沈幼楚,行踪诡秘。

“废物!连个检查组都应付不了?”陈平低声骂了一句,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进出的车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帕萨特开进来,停在角落。车门打开,下来的是他的心腹,公安局副局长孙海。

几分钟后,孙海敲门进来,反手关好门。

“老板,检查组那边反馈,专案组表面还算配合,但核心侦查基本停滞,欧雅像块滚刀肉,油盐不进。那个沈幼楚……”孙海顿了一下,压低声音,“今天上午又溜号了,借口出去核实技术细节,鬼知道去哪了。下面人盯着,她去了趟老城西,找了个收破烂的老头,后来又匆匆赶回局里。”

“老城西?”陈平眉头拧成了疙瘩,“收破烂的老头?她在查什么?”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他。王建明的警告,沈幼楚诡异的行踪……这些碎片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景,却像细密的针,扎得他坐立难安。

“不清楚,那老头嘴挺严,我们的人没敢靠太近。”孙海摇头,“老板,卜皓那边……常委会上刚吃了亏,按说该消停点,但我总觉得他憋着坏。还有他那个未婚妻苏小晴,笔杆子太毒,最近那几篇报道,指桑骂槐的,下面议论很多。”

“卜皓……”陈平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他就是属乌龟的,看着缩头,咬起人来才要命!”他走回办公桌后坐下,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不能再等了。检查组力度不够,那就加码!”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孙海,你亲自去检查组坐镇!别光查程序,给我查人!重点盯沈幼楚、欧雅,还有技术组那个张工!查他们的经济往来,查他们的亲属关系,查他们过去办过的所有案子有没有瑕疵!鸡蛋里也要给我挑出骨头来!另外,找机会,把专案组那几个核心骨干,想办法调走!随便哪个偏远县局挂职锻炼也行!先把他们拆散了!”

“明白!”孙海心领神会,“那卜皓那边……”

“卜皓?”陈平冷笑一声,“他有郑国锋撑腰,暂时动不了根子。那就先剪他的羽翼!把他伸出来的爪子,一根根剁掉!专案组就是他最锋利的爪子!给我把它废了!”

孙海点头,匆匆离去。办公室里只剩下陈平一人。他拿起桌上一个精致的紫砂茶杯,想喝口水,手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几滴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烫得他一个激灵。

“妈的!”他烦躁地把杯子重重顿在桌上。沈幼楚…老城西…收破烂的老头…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碎片,像阴冷的蛛丝,缠绕在他心头,越收越紧。他必须做点什么,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