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穹顶中央,巨大的宫殿中。
一株形态优雅、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巨大花苞静静绽放。
花王悬浮在花蕊中心,翠绿色的眼眸扫过一身狼狈的萧天策。
“大祭司,你的伤势……”
花王眉头微皱,虽然知道这是计划之内,但伤势也太严重了些。
“计划需要。”
萧天策喘了口气,靠在杨瑾瑜身上才勉强站稳。
“还要多谢花王的配合。”
“清除叛徒,亦是吾所愿。”
花王转向杨瑾瑜,语气中带上几分郑重。
“也多亏了这位的药剂,吾的伤势才得以恢复。”
即便之前已经短暂接触过,它眼中还是闪过一丝震惊。
如此年轻八阶,简直是闻所未闻。
再加上萧天策在森叶族的身份,还有两人的关系。
花王已经完全将杨瑾瑜看做同等地位的强者。
“职责所在。”杨瑾瑜言简意赅。
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萧天策身上,那缓慢渗血的伤口。
“那两位先在此静养吧,无人能扰。”
花王指尖轻点,一道纯粹的生命绿光笼罩住萧天策二人。
将他们轻轻托起,送到穹顶边缘一处由柔软根须自然形成的平台上。
“那叛徒如果出现,必在吾感知之中。”
“有劳。”萧天策点头致谢。
花王不再多言,身影随即融入巨大的花蕊中,慢慢消失在原地。
平台处,只剩下萧天策和杨瑾瑜二人。
“好了,现在就等他们……主动送上门来了。”
萧天策喃喃道。
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原本他还考虑要燃烧本源。
不过应该是用不到了。
计划很简单,没有什么细节,纯粹利用青棘对他的仇恨。
还有对生命之种的贪婪。
至于他们会不会找帮手……萧天策心中早有计较。
炎狱族内部本就不是铁板一块。
上次他们能冒险潜入暮根城就已经是极限。
一是因为青棘和青柏两人的许诺。
二则是因为暮根城靠近夹层空间,且当时树族两位九阶强者都出现问题。
一个失踪,一个成了叛徒。
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两名九阶的偷袭,动静被压到最低,外界几乎无人察觉。
但是,他们想真正动摇生命母树根本的目的,却还是失败了。
而如今是在翡翠穹顶。
这里不仅是森叶族的中心区域,更有生命母树本体存在。
现在,花王也已经警觉,做好准备。
生命母树本身也不是摆设,尤其是有生命之种在。
对于炎狱族那外力的力量,有着强大的压制力。
否则,他们也不需要冒险潜入暮根城。
而且……永恒之冠的威名,即便此刻没有时间顾忌外界。
它的威慑力也还是存在。
至少在明面上,炎狱族的九阶绝不会轻易撕破脸皮,公然出手。
再者,以青棘和青柏那极端排外的表现。
他们必然会担心炎狱族的力量玷污生命之种。
而青荧古境现在明面上九阶战力也只有两位,看起来势均力敌。
但一方是年轻,实力在九阶中也算不弱的。
而另一方——花王,九阶中垫底的存在,还有一个,叶族的九阶,寿命已经接近极限。
两边根本没有可比性。
因此,他们求援的可能性极低。
当然……萧天策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冷厉。
万一对方真多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强者,他也不是没有后手。
大不了搏命而已。
思绪忽然被一阵疼痛打断。
萧天策忍不住“嘶”了一声,这有点突然。
他转过头,对着杨瑾瑜扯出一个笑容。
“不过现在,先di我亲爱的杨医生大显身手了。
再这么耗下去,我怕等会儿老鼠来了,我提不起刀就不妙了。”
“别乱动!”
杨瑾瑜手指上沾着莹绿色的药膏。
正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身上一些相对较浅的伤口上。
虽然有着药剂可以清除负面作用,但一瓶药剂最多恢复30%的伤势。
再加上会产生抗药性,连续使用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尤其不久后,还可能会面对强敌。
药剂是保命用的。
所以清除完身体的负面状态后,一些外伤采用森叶族的治疗更合适。
“嘶……轻点轻点,杨大夫,你这是治疗还是酷刑?”
萧天策看着杨瑾瑜严肃的表情。
故意龇牙咧嘴,夸张地抽着冷气。
杨瑾瑜眼皮都没抬,手指却故意在伤口边缘用力按了一下。
“闭嘴!”
“这点疼都受不了?之前引怪时的‘英雄气概’呢?”
她语气平淡,但手上动作还是放轻了些。
“再乱动,小心我就把这药换成辣椒粉调的,反正不影响效果。”
“别别别,杨医生医者仁术。”
萧天策立刻老实了,讨好地笑笑。
杨瑾瑜哼了一声,重新开始上药,嘴角却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这次,”
她一边上药,一边开口,语气忽然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用不着你上去充什么英雄了。
有那张卡片,加上那些新的药剂,已经足够了。”
杨瑾瑜包扎完毕,手指在缠好绷带的手臂上轻轻一按,算是验收。
“好了,别乱动。”
她表情有些不高兴,这药膏还是见效太慢。
估计要一个多小时。
毕竟两名八阶留下的伤势。
萧天策点点头,身体顺着藤蔓的弧度往下滑了滑,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忽然感觉有些疲惫,似乎是药膏的作用。
他下意识地,将身体朝旁边温暖的源头靠了靠。
手臂极其自然地,环住了杨瑾瑜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杨瑾瑜的身体只是微微一僵,随即也放松下来。
顺势靠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枕在他肩上。
两人早就习惯了用这种方式感受对方的存在,作为短暂休憩的锚点。
两人都没有说话。
萧天策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起来。
杨瑾瑜则是倚靠着身后坚实的暖源,闭目养神。
死寂。
时间在黑暗中无声流淌,只有藤蔓淡淡的光晕在周围流转。
突然!
嗡——
一道极其轻微,却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震颤感。
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碾过了地脉,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