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旧急忙去找长鸣。
但在器灵典当铺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连风行也消失不见。
正巧金童从身边路过,被他一把拉住。
“老妖婆去什么地方了?”
金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主人?”
辞旧的声音有些急促,“对。”
玉女也在此时凑了过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公子怎么看起来如此急躁?”
辞旧顺了顺气说道,“我师父来鬼界了。”
“而且跟人打起来了。”
金童思索了一下,“就那个白胡子老道?”
辞旧点了点头,“就是他。”
玉女凝神细想了一下,“但现在主人不在何处。”
“若他真来了,势必又会大闹一场。”
“不如加固守护大阵,以防万一。”
辞旧跟金童听后,对视一眼赞同玉女的说法。
三人随即进了藏书阁,开始研究阵法。
暗阁中。
长鸣点过壁上烛火,很快就亮堂了起来。
她伸出手将冥玉留下的珠子,握在手中。
“一会儿我会进入冥玉留下的记忆里。”
“你在这里为我护法。”
风行持剑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长鸣凝神,以灵体的姿态穿进了珠子里。
里面充斥着虚无缥缈的浓雾。
无数的记忆碎片,搅在其中。
长鸣使出腕间的红绳,快速的筛选出五周时期的记忆碎片,并将其强行拉扯拼凑在一起。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她被拉进了冥玉的记忆之中。
梨花的清嫩的花瓣,片片从枝头飘落,一架红木的轿撵从长鸣的身边穿过。
红木之上,有金笔描绘的鸾凤,还有金箔绘制的祥云,通体富丽堂皇。
微风袭过,轿撵上的金丝帘,微微飘起。
露出撵中人儿的一角。
长鸣一眼就认出了她头上的冥玉钗。
跟随在轿撵的身后,长鸣来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宫殿前。
一位公公迎了过来,“贵妃娘娘,皇上正在批阅奏折,怕是没工夫见您。”
“有什么话,你告诉老奴。”
“老奴替您带进去。”
轿撵倾斜,一个衣着华贵,姿容娇丽的女子,走了下来。
这番容颜着实令长鸣震惊,她竟与赵娣是同一张脸。
疑惑中,再次调取了冥玉钗的器灵契约,果然是三生血契。
旧契损毁,新契就会浮现,生生世世永不背弃。
贵妃越过公公,并无视他的提醒,径直向大殿走去。
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一声呵斥,“没看见朕在忙吗!”
贵妃连忙跪在地上,“臣妾熬了上好的银耳红枣汤,特来为陛下解忧。”
里面的声音极不耐烦,“解忧?你那好哥哥将朕的三万精兵,葬送在战场之上。”
“何以解忧。”
老公公连忙上前,搀扶着贵妃悄悄的说着,“娘娘将汤放下,快些走吧。”
“陛下正为沈将军的事情恼呢。”
“再纠缠下去怕是会牵连,降罪于您。”
贵妃正要起身就听见一句,“滚!”
“都给朕滚!”
摔杯的声音何其明显,贵妃又怎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只得转身离开了。
角落中,一个贵气十足的女子,悄悄说着闲话。
“贵妃又如何。”
“娘家的兄弟打了败仗还有意谋反,无论哪一条都够她喝一壶。”
“迟早那个位置会是我的。”
贵妃回到寝殿卸了钗环,神情憔悴,恍惚。
屏退旁人后,她拿起冥玉钗念道,“陛下,还会来看我吗?”
冥玉从玉钗中化身出来,“当然。”
她抚摸着贵妃的鬓边,“您与陛下,青梅竹马,又怎会有不见之理呢。”
“而且今日满宫的妃嫔,不也是一个都没召见吗?”
“想必应是近日太忙,他才会烦躁。”
“您不必太过劳心,养好精神等着就是了。”
有了冥玉的安慰,贵妃这才静下心来。
细细的妆点着自己的容颜。
日子过得很快,她这一等就是三个月。
“娘娘,娘娘不好了。”
一个宫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沈老爷传信进来,说是沈将军战死在了沙场之上。”
“并缴获了其谋反的证据。”
“陛下盛怒之下,要灭沈家满门。”
“老爷恳求姑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求他放过沈家。”
贵妃抬起颤抖的手接过那封染血的信,当看到“沈大将军殁。”这一行字时,她彻底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头上的珠花坠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但很快又在宫女的提醒下,再度站起。
就当她要去御前,为哥哥求情时。
老公公迎面走了进来。
他将圣旨递给贵妃。
“皇上念及旧情,终究不愿伤您。”
“但前朝后宫都盯着这块。”
“势必要个结果。”
“陛下的意思是,迁您去冷宫住几天。”
“等风波平静了,再找个由头带您出来。”
贵妃捏着圣旨,有些卑微的问着,“那我哥哥,我们沈家还有救吗?”
老公公苦口婆心的说着,“哎呦诶,您还是在意您自个吧。”
“沈将军战死沙场,想来陛下应该不会深究。”
“只是军中留下了反叛的证据。”
“沈家怕是难保了。”
贵妃急切的问着,“什么证据?”
老公公看了看四周悄悄的说了句,“与敌军互换军情,将三万精兵作为人情送给了敌方。”
贵妃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
“我沈家世代忠良,哥哥履历战功,绝不会做出如此辱家丧国之事的。”
她放下傲气的脸面,跪倒在老公公的脚下,“我求您,带我去御前吧。”
“我去跟陛下解释,他是个明君,一定能明辨是非。”
老公公劝阻着贵妃,“娘娘您别为难老奴了。”
“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呢。”
“您去也是无补于事。”
“况且保下您,已是天大的皇恩。”
“娘娘,您要知足啊。”
说罢,就挥了挥手让人把贵妃拉进了冷宫。
这一去便是十五年的光景。
又一年寒冬腊月。
寒风中,冰柱高悬于屋檐黛瓦之下。
贵妃用新摘的梅花挽着头发。
这十五年来,她夜夜期盼陛下到来,能听她辩解。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不见人影。
轻咳一声,帕子上染了血迹,已然时日不多。
东南角的窗户一直开着,也难怪病了。
此时,微风拂过带来梅香。
同时一声声丧龙钟的声音传来。
冷宫里的女人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是陛下去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们也一定会被放出去的。”
“终于熬到头了。”
贵妃抬头看向天边,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从眼尾不断的滴落。
“就是死,你也不愿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