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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盛京,送驾回宫后夜已深,萧业没有回萧府,而是去了谢家。

两日的时间,谢璧的后事已经准备齐全,只是尸体还未领回,停的是空灵。

庄严肃穆的灵堂里,萧业换上了孝衣,打发了谢延去歇息后,与一直在此帮忙的姚焕之细说了谒陵之事。

姚焕之听后凝眉思索了片刻,“这么说,这次陛下是要下定决心了?”

萧业颔首,将手中的黄纸放进了火盆中,“你让何国公做好准备,燕王过后就是他了。”

姚焕之点点头,又抬起眼郑重地看着萧业,“务旃,这个法子一个弄不好就是自取灭亡,你要不要再想想,换个更稳妥的法子?”

“来不及了,”萧业沉声说道,“宫中应该已经开始了。”

姚焕之闻言,喟叹了一声,忽而又自嘲笑道:“萧务旃,你可真是个天生的赌徒,偏偏我们还愿陪你赌。”

萧业没有说话,望着眼前如火如荼的火盆,黑眸也染上了熊熊火势,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宫中,皇帝御驾回了千秋宫,此时已洗漱完毕,面窗而立。

“睢茂啊,朕怎么看今夜的夜空有些泛红呢?巡防营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吧,城中没有哪里走水吧?”

睢茂像往常一样监督着宫女们将龙床铺好,走到皇帝面前请示道:

“回陛下,城防营没有消息传来。陛下放心吧,您的子民都进入梦乡做美梦呢,陛下日理万机,也要早点儿歇息,保重龙体。”

皇帝轻笑两声,脸上的忧色散去,转身朝着御榻走去,歇息去了。

宫女们为皇帝盖好了獐子绒丝衾,放下了寝帐。

忽然,一名宫女蹲下身来,低头看着那御榻之下。

睢茂轻声问道:“怎么了?”

宫女指着一根红线,恭敬答道:“回公公,好像有个东西掉到榻下了。”

睢茂漫不经心的答道:“那捡起来吧。”

那宫女闻言,便伸手去拉红线,只听骨辘辘一声响,竟扯出一个圆滚滚的木头来。

睢茂疑惑上前查看,登时吓得三魂出窍,面如土色!

那宫女也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其余的宫女太监个个面露惊骇,匍匐在地,颤抖不止。

寝帐里的皇帝察觉了这诡异的沉默,拧眉问道:“什么东西啊?”

睢茂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回陛下,陛下……是是……”

寝帐里的皇帝眉头越皱越深,睢茂极少有这种失态的时候!

他陡然坐起身来,一把掀开了寝帐,目光在看清地上的东西时,额头青筋瞬间暴起!

一个桐木人偶,颈子上吊了根红绳,胸前贴了一张符纸,上面写着皇帝的生辰八字!

厌胜之术!

皇帝赤脚奔下御榻,一把将人偶捡了起来,目眦欲裂!

突然,那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在看到木偶胸前贴的纸条时,瞬间僵住了——燕王的字迹!

不知不觉,晦暗的夜空中,星子点点,东南方向,有一颗闪闪发亮的红星忽然游走到了另一个红星旁边……

皇宫的司天台署衙里,司天监喻文驯正在记录天象:心宿二微弱,心宿一莹亮,有以下犯上之隐患……

正在挥毫泼墨间,突见一名司天丞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

“台监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喻文驯瞪了他一眼,连忙拿张白纸遮住了刚刚写就的天象记录,斥道:“慌什么,好好说!”

那司天丞吞了吞口水,骇然道:“天降凶兆,荧惑守心!”

喻文驯霍然站了起来,瞠目结舌,“你说什么?荧惑守心?最凶天象?”

“对!就是荧惑守心,上次出现还是一百多年前!”

喻文驯此时顾不得刚刚写的天象记录,撒开腿跑出了殿,登上了观星台。

浩瀚的夜空中,荧惑闪着瑰丽的红光,紧紧靠着另一颗略显微弱的红星。

喻文驯心中忽然激荡出狂喜,又赶忙压下,高声叫道:“快!面圣!面圣!”

……

奇诡的红光照亮夜空,谢家的灵堂里,萧业和姚焕之恭敬跪坐守灵,对此浑然不觉。

忽而,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萧业回头看去,一身素缟的谢姮走了进来,为两人送来御寒衣物。

她一身素白款款走来,本就仙姿玉貌,不可方物,此时更像是不染纤尘的仙子,身后还有大片红色霞光……

等等!红色霞光?

萧业猛然一惊,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快步走出了灵堂,姚焕之见状,紧跟其后。

萧业大步来到院中,抬头仰望东南,东方苍龙,心宿二为天子,心宿一为太子,心宿三为庶子。

荧惑在心宿二附近徘徊不去,荧荧亮光大有盖过心宿二之势!

这是——

“荧惑守心!”

一旁的姚焕之惊骇出声,向来云淡风轻的悠悠公子此刻脸色煞白。

“务旃,天象!天象!陛下一定认为天生异象,意指燕王!这次天不助我等,天不助我等!”

跟着二人出来的谢姮,此时也明白了这漫天的红光意味着什么。

太史公《史记》中言:荧惑守心,于君不利!

她不知道萧业谋划了什么,但这个异象一定打乱了他的计划。

“务旃,不要着急,你一定能想到补救办法的。”

萧业面色凝重,正如谢姮所说,他正在想补救办法。

萧业三两下脱下了孝衣,交给了谢姮,谢姮则赶忙为他披上了黑狐裘大氅。

转身之际,姚焕之一把抓住了他,“快叫停,务旃,宫中的计划快叫停!”

“停不了!”萧业断然说道,“宫中是梁王的人,我无法叫停他们!为今之计,只有赌!”

“赌?萧务旃,与人赌,你胜券在握,与天赌,你有几分胜算?”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冲了进来,是谷易。

二人一见到他,便知不止宫中,燕王府的部署也已开始了。

姚焕之颓然的松开了抓着萧业的手,喟叹一声,“今夜果真天意如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萧业缓缓调息,声音沉定:“姚焕之,落子无悔。如果何国公也因天象坐不住,前来问询,你负责稳住他,我去拨乱反正。总之,无论与人赌还是与天赌,我今夜都要争命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