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涛的楼里,艳子坐在沙发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听到门响,看到葛涛走进来,她诧异地问:“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你怎么回来了?”
葛涛翻了艳子一眼:“咋地,不欢迎我回来?”
艳子连忙殷勤地从鞋架上,拿了两只藏蓝色的拖鞋,放到葛涛脚边:“这是你的家,你早就应该回来。”
葛涛却没有穿拖鞋。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艳子嗅到葛涛身上的汗味。
艳子说:“我给你放水去,你洗个澡吧。”
艳子起身要走,葛涛抬头看着艳子:“别去忙了,有话跟你说。”
艳子说:“洗完澡再说。”
艳子走过葛涛身边,葛涛伸手攥住艳子的手:“葛丽华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
艳子看着葛涛:“你今天咋地了?发烧了?咋说胡话?一回家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葛涛说:“今晚我和老谢在一起吃饭,老谢忽然接个电话,说是葛丽华的案子又有了新线索,他急三火四地回局里了,我担心,这个新线索跟你有关。”
葛涛紧盯着艳子的眼睛:“你跟我说实话,你后来有没有去找葛丽华?”
艳子说:“我找她干嘛?那么烂的女人,我找她说话我都嫌脏。”
葛涛厉声地问:“你说过要给她毁容,你到底去没去?”
艳子也恼了:“没去!我打了一个陈静安就行了,还打谁?我也知道你心里没有她,她是癞蛤蟆缠着你!”
葛涛有点不相信艳子的话:“艳子,咱俩不对付,可毕竟是夫妻,你要是真出事了,我他妈也不能看着不管,我给你拿一笔钱,你跑吧!”
艳子生气地说:“葛丽华的死真跟我没关,我跑啥呀?”
葛涛说:“可我看见你28日晚上,薅着葛丽华的头发把她揍了!”
门外,忽然传来警笛的响声。
艳子一下子慌了:“这警车咋来了呢?谁让来的?是不是你?”
葛涛瞪着艳子:“你有病啊?我要是让他们来的,我还能让你跑?你赶紧跑吧,过后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钱去!”
艳子惊慌失措:“我往哪跑啊?天都黑了——”
葛涛说:“先跑再说,被抓了,就没有机会——”
艳子打开门,可警笛声就停在楼门口。有脚步声往楼上来了。
艳子连忙关上门,并反锁了门。
她回身乞求地看着葛涛:“六哥,我咋办呢?他们上来了。”
葛涛说:“从西窗户跑吧,楼下就是马路。”
葛涛的楼房西侧把着道边。卫生间里有个小窗户是冲着西侧开的。
艳子战战兢兢地从窗户爬了出去,顺着暖气管道,一点点地向下出溜。
楼上,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葛涛等了一会儿,才打开门。
第一个冲进去的就是老谢。
老谢问葛涛:“艳子呢?”
葛涛说:“没在家,我也刚回来。”
就听卫生间窗户那面咕咚一声,随即,传来一声惨叫。
艳子被送到医院,小腿摔骨折,在医治。
葛涛被带去刑警队。
从葛丽华的日记里,老谢发现至少有三个案子跟葛涛有关。
q在吸什么?q,应该是祁少宝。
葛丽华提到假钱,说是抓到了葛涛的把柄。那葛涛就有了杀人动机。
葛涛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指。
面对审问他的人,葛涛淡淡地说:“你们直接把老谢找来,绕这么大的圈子干嘛,有啥事他就直接问我,要不我一句话也不说!”
老谢决定跟葛涛好好聊聊。
他拿着一沓卷宗走了进去,旁边的记录员把桌子上的录音设备打开。
老谢说:“老余栽赃小巴黎那笔假钱,是你指使的吧?”
葛涛没想到,老谢问的是这件事。
葛涛说:“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说过跟我没关系。”
老谢说:“葛丽华知道你这件事,你怕葛丽华报警,你的事会露馅,你就把她杀了。”
葛涛说:“我疯了?我就算是真的跟假钱有关,那我也不能杀人呢?杀人偿命,我这儿还不懂?”
老谢说:“这么说你承认了,是你给老余的那笔钱。”
葛涛说:“我承认什么呀?我什么也没承认。我是个守法的公民,犯法的事情我才不干呢!”
老谢说:“还有一件事,祁少宝吸这个,你早就知道吧?”
葛涛犹豫了一下:“我也是最近知道的。”
老谢说:“咋知道的?”
葛涛说:“听别人说的。”
老谢说:“谁说的?”
葛涛说:“忘了,来长胜玩的客人说的。”
葛丽华的日记,里面的“他”不都是葛涛,还有其他男人,包括祁少宝,包括叫孙航的第三个嫌疑人。
老谢说:“你明知道祁少宝吸这个,还把葛丽华介绍给他?你也太损了,你还是个爷们吗?”
葛涛一脸无赖:“祁少宝比我有钱,还有地位。葛丽华挂上祁少宝,就不会缠着我。”
老谢说:“你还故意让艳子去爬楼,你想跟她离婚,她不离,你就想趁机让她摔死!”
葛涛恼怒地说:“老谢,咱们哥们在一起好多年,我再膈应艳子,艳子现在还是我老婆,我干不出你说的损事!”
老谢说:“你对女人那些损事干多了,不差艳子这一样!还用我一样样地给你指出来?”
老谢把手里的一沓卷宗丢在桌子上,一双眼睛鹰隼一样,锐利地盯着葛涛。
老谢说:“三个案子,都跟你有关,你挑一个认领吧,要不我把长胜封了,市府后面那块地你也停下。”
葛涛勃然大怒,瞪着老谢说:“就因为跟我合伙做生意的时候,嫌我给你的钱少了,你就公报私仇!”
啪地一声,老谢抬手给了葛涛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