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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珩注意到了沈桃言的异样:“阿桃,怎么了?”

沈桃言微微摇头,虚虚抚上他好看的眉宇:“累了,就快去歇息。”

他这两天到处亲力亲为,估计也累坏了。

他能当上转运使,肯定也少不得这样尽心尽力。

聂珩抓住了她的手指,结结实实按在自己的眉心上。

”阿桃,你的手指难得这样暖。“

沈桃言笑了:”现在没那么冷了,我的手指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冷了。”

她轻轻按了按他的眉心。

聂珩微微闭上了眼睛,但他的手还抓着她的手,仿佛怕她的手立马就会离开。

沈桃言哭笑不得,依着他去。

不过,她打算明天就去一趟百姓安置的地方。

即便翌日还在下寒雨,沈桃言还是去了。

她不仅去,还带上了一大批人。

百姓安置的地方,真的很拥挤,都是人。

他们的身家都被一把火烧光了,倒春寒这么冷,他们都挤在一起互相取暖。

县衙虽然有发放一些御寒的东西,但县衙也被烧了,杯水车薪,如今王知县他们都是在临时县衙里办事的。

沈桃言:”将带过来的东西都分给大家伙吧。”

她的衣料铺子没有被烧,里面的布料衣料正好派上用场。

同时,她还买了不少吃的。

一听到有吃的穿的分发,大家伙忙高兴地接过,高声向沈桃言道谢。

“多谢这位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沈桃言就是特地出现在聂宵和乔家人面前的,这下他们更是想不注意到她都难。

果然,在一处角落里,有好几道强烈的目光。

沈桃言直接看了过去,他们立马遮遮掩掩了起来,并且将自己的脸藏了起来。

聂宵和乔家人的反应在沈桃言的意料之中,他们绝对不会轻易出现在她面前,不然他们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该害怕的是他们,会想办法躲躲藏藏的也是他们。

沈桃言完全不用担心。

聂宵和乔家人都很震惊,聂珩在这里也就算了,沈桃言怎么也会在这里!

她不是在洪都么?

随之在乔芸和乔家人的心中,升腾出了满满的不甘。

凭什么沈桃言看起来还过得这么好,还能带着这么多人高高在上地来当什么菩萨圣人。

而他们好不容易攀上了聂宵后,还得过这样的日子,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吃的也一言难尽。

大着肚子的乔芸心中更是各种情绪一同上涌,肚子隐隐都有些发疼,她暗暗地咬了牙。

不行,她要忍住,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要等她的孩子出世,沈桃言就可以滚出聂府了。

到时候,她再出现在沈桃言面前,痛打落水狗。

聂宵的心情则更复杂,他悄悄地抬眼望去。

沈桃言的容色无疑是很出众,他看到有不少人在盯着她看。

聂宵忍不住皱眉,还莫名有点儿生气,她难道不知道站在那儿,会有多少人觊觎么?

沈桃言又朝这边看来了,他避了避。

他如今这个样子,如果叫她看见了,她肯定会心疼地掉眼泪吧。

以前但凡他受一点儿伤,她都会哭的。

一想到这个,沈桃言以前替他心疼的各种画面就浮现在脑海里。

他正想着,分发东西的人就来到了他们这边。

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乔英突然就耍起了脾气。

这次跟之前几次不同,乔英引发了旁边大家伙的谴责。

”哎,你这小孩儿是怎么回事!“

”你不想要这些馒头,也不能打掉啊!”

“就是啊,这可都是精细的白面馒头,平时都吃不上咧!”

旁边的大家伙心疼地捡起馒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或者剥了剥脏掉的地方后,就直接吃了,一点儿也不嫌弃。

他们大多都是穷苦的百姓,没那么多讲究。

”你不吃,有的是人吃,香得很!“

”就是,都沦落到了这地步,还想吃什么,真是不知好歹。“

乔英被这么多人骂,当即就要哭。

沈桃言已经定定看向这边了,乔永贵和韦素连忙按住了要耍泼的乔英。

沈桃言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身份,装作不知道的故意问。

”怎么了?”

侍卫:”回夫人,有个小孩嫌弃里边没有肉馅,打掉了分发的馒头。“

沈桃言往前走了两步,眼看就要往这边来。

乔芸着急了,不惯着乔英了:”好了,不许闹了!“

乔英更委屈了,之前他都是被全家人捧着的。

这时,聂宵面色冰冷低喝:”闭嘴!“

他真生起气来,还是很吓人的。

乔英被吓住了,一时忘记了哭闹,畏畏缩缩地往韦素怀里躲。

但沈桃言似乎还要往这边来,聂宵和乔家人吓得都不敢动弹了。

这个时候,沈桃言忽然停住了脚步,她偏头望向了旁边。

是着急赶来的聂珩在喊她:”阿桃!“

沈桃言看着他这副着急慌张的模样,有些疑惑,抬脚往他那边走去。

聂宵和乔家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庆幸。

聂宵胸口还溢出了一点儿控制不住的情绪,像是失落。

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情绪,沈桃言没认出他们,是好事才对。

聂珩望着沈桃言一步步离开原地,朝他走来,狂跳的心得到了一丝缓息。

沈桃言来到聂珩面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让他拉着走了。

叠珠和留香不明所以地对望一眼,赶紧跟上。

聂珩将沈桃言带到了没有人的僻静小巷,深深地抱住了她。

叠珠和留香见状,退到了巷子口。

沈桃言有些发愣,她不理解聂珩这是怎么了?

聂珩的力道不大也不重,但抱得很深,仿佛要把沈桃言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闷闷地叫她:”阿桃。“

沈桃言没有挣扎:”怎么了?”

聂珩沉默着,垂着头,埋进她的肩颈处。

沈桃言能感觉到聂珩好像隐隐约约有一点儿不安。

虽然不知道他的不安从何而来,但她知道自己得安抚一下他。

沈桃言伸手抱上他的腰身。

”礼之,发生了什么事情?“

聂珩突然张嘴轻咬上她的脖子。

沈桃言轻微蹙眉,说是轻咬,不如说是含着。

脖子上温热的感觉,让她有点儿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