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在这一刻又清楚的显现,许春寒稍微回望了一眼一半在拿着重要设备的军人,想着自己的状态,只能拼命地往一个方向跑,不给他们添麻烦。
肺感觉异常难受,喉咙也像被刀割一般疼痛,有些坚持不住时,周围的军人又开始相互扶持着他们这帮柔弱的。
远离雪崩的范围后,看着原本帐篷的位置许多东西被雪或覆盖或冲飞,心有余悸的感觉还在蔓延。
这一路以来教授的知识还有应对方法在真正的灾难面前明显不够看。
先前争吵不休的问题很是关键,观察许久后统计了遗失的物品设备。
很多重要的东西在后续有大作用,部队的人只得派了几人冒险返回刚刚所在的地点寻找。
“我身体受不了,我需要申请回去”一人弱弱地举手示意说着。
这话一出有犹豫的、有附和的、有劝慰的。
许春寒看着周围面带愁容的人内心叹一口气,在这样艰苦的岁月很多事情的开端进展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是不可想象的,每个人都需要有牺牲的觉悟。
队伍原先的人比现在多,但一路上各种不同的问题出现,筛选到这里的人已经是最能适应环境的人员了。
若同一个领域的研究员或专家都不能前行,代表着考察站面临的问题不能解决,至少所来的各领域人员各有一位必须前往完成任务。
队伍的核心人员在商议着,返回拿东西的人也有惊无险地顺利返回,但能搜寻到的装备没有多少。
即使戴着面罩凛冽的寒风还是刮得脸生疼,没有多少遮挡,脚下的地方也不能过多停留,怕雪崩再一次袭来。
商议也终于被一板敲定,许春寒听着结果暗叹一口气。
队伍决定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前行寻找最后联系他们的驻防军队,期盼能到那里的补给站。
此刻原路返回不现实,若真有坚持不下去的,也只能在补给站等待送回。
可精密的仪器没有寻找回来只剩一台信号接收器,光靠记忆还有先前的信号提示他们真能找到那个补给站吗?
这个疑问在每个人的心间盘旋着,但都只能抱着强烈的信念坚信一切都能做到。
队伍重新出发,对于白色的雪花、蓝色的冰川以及铁黑色的大山,不再如初见时那般感叹与兴奋,只存满满的敬畏之心。
不知走了多久,许春寒都感觉到视线模糊要坚持不下去了,左右瞧去,很多人也是这般情况。
这边的白天时间较长,但也有黑下来的时候,物资没有那么多,接下来会更加危险。
很想询问还需要多久,如果真如之前讨论所说的距离,现在也应该快到了才是。
但在都不确定走的路是不是正确的情况下,这样的问题绝对是不允许问的。
看了一眼最前面的向导,以领头人为目标咬牙坚持着。
跌倒的声音和焦急地询问声传来,许春寒不敢停下来观看,一直坚持走到能说话的熟人身边。
徐渊看着跌跌撞撞的人快速将人扶着:“你没事吧,我这里还有些水,你喝了吧”
许春寒摇摇头拒绝,“你肩负重任比我有用太多了,能省则省为好,我还是能坚持一下的”
“实在不行了我会跟你开口寻求帮助”
徐渊见她如此坚定,只好点头:“好,有什么事情一定记得和我说”
队伍稍微停留了一下,等核心成员商量后又往一个方向拐去。
幸运并没有像每个人所想的那样到来,雪地里的黑夜也开始降临,希望被一点点泯灭,他们还是在风雪中迷失了方向。
队伍停留下来不再前行,找了一处地方搭建着冰屋,许春寒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不害怕吗?”
许春寒闻言抬头看着肖宁,随后动作不停地继续做事,“害怕啊,可愿意过来的都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吧,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的,决定了就不要多想”
肖宁轻笑一声道:“你这种心态值得很多人学习”
许春寒没有接话,肖宁也不再多说,风雪将每个人的言语都冰冻住,直至惊喜的声音传来。
“信号稳定一些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机器等待着期盼着。
“喂喂喂!我们是802研究考察队,在三小时前从原定路线上迷失方向,请求支援......”
声嘶力竭地声音配上断断续续的信号,不确定对面有没有听到求援的话语,一切都在风雪中飘荡。
大家再一次地整理着物资,一同再次出发很多人身体已支撑不住,需要将大部分的东西交给继续出发寻找救援的战士。
许春寒直接将背包里所有的食物递给徐渊等人。
徐渊将一部分食物退回,“已经够了,这些你留着”
许春寒看着他自身留地那零散不足一顿的食物,拒绝着摇摇头将递过来的食物推回去:“路上小心,等你们回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机器因为严寒罢工,求援的希望又断了一道。
许春寒拿着纸笔的手在颤抖,因为冷因为惧,冷是因为身体到达了极限,惧是因为写不出遗书,犹豫良久才颤微地写下‘许春寒与许毅’这六个字。
后想了想又将字全部划掉,撕了个粉碎。
“怎么了?”
面对其他人的询问,许春寒软弱无力地站起身看向美丽至极的天空,“我相信能获救,现在给我们寻找救援的战士会带来好消息,那东边会升起朝阳”
剩下保护研究人员和专家的军人皆诧异地看着她,在写遗书的其他人笔下一顿。
不知过了多久,手表都已经停止转动,冷......无尽的冷......许春寒早已站不起身活动身体,模糊的眼前闪着过往的种种,凌乱地记忆碎片如幻灯片一般地在放映。
有家人有朋友,最后被许毅的身影填满,一想着他好似风雪都停止了。
过往的画面中突然闯入许多急切的军绿色身影,无数的呼喊声在耳畔忽远忽近。
粗粝布满冻疮的手掌抚上她的脸庞,看不见他的面容,但那双眼眸她盼望了许久。
呼~是幻觉吧,一切都是幻觉如先前一样,只等她去拥抱去喜极而泣最后空欢喜,她坚持不住了,等不到救援了......
许毅看着完全没有意识的人紧紧将人拥住,期盼着她能活下去,而不是等他赶来刚好错过。
“姐姐坚持住!”边呼喊着边抱着人向一旁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