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在他的识海中,那狂暴的破灭规则,在镇世鼎力量的包裹和源心之钥的调和下,仿佛被剥离了狰狞的外衣,显露出些许更加本质的结构——那是一种极其简洁、却又无比深奥的、针对“能量有序结构”的否定与瓦解的法则片段。
而镇世鼎的玄黄之气,则呈现出一种“厚重”、“承载”、“稳定”、“镇压”的特质,仿佛是一切“存在”的基石。
源心之钥的光芒,则灵动而奇妙,像是在“编织”或“定义”,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更像是一种“权限”或“接口”。
三者之间,竟隐隐构成了一种微妙而强大的循环与互补!
陈九福至心灵,尝试着将一丝微弱到极点的破法规则之力,引导至指尖。
他没有将其激发出去,而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让其与一丝玄黄之气混合,再以源心之钥的光芒进行“镀层”和“约束”。
指尖,一点极其黯淡、毫不起眼的灰芒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隐没。
陈九却能感觉到,这一点灰芒之中,蕴含着一丝足以让寻常法宝灵光瞬间溃散的恐怖力量,但却被约束得极其稳定,如臂指使。
他取过一柄缴获的低阶法剑,指尖灰芒轻轻点在上面。
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光芒爆发。
那柄法剑的剑身,以触碰点为中心,灵光瞬间彻底湮灭,材质虽然未变,却仿佛变成了一柄凡铁,甚至更糟,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
成功了!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但这是一个质的飞跃!从被动引动晶石的无差别攻击,到初步掌控并约束一丝规则之力为己用!
这意味着,他对这三种神秘造物的理解和运用,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极大地锻炼了他的神魂力量和掌控力,对混沌剑意的领悟也水涨船高。他感觉自己的修为瓶颈,已然松动。
就在陈九沉浸于修炼突破之时,外界风云变幻。
文墟被毁的消息,经过几天发酵,已然彻底引爆了天下局势。
尽管陈九下令封锁消息,但那冲天的异象根本无法掩盖,各方势力都有各自的渠道获知了大致情况。
“文墟毁了?被彻底抹平?是谁干的?仙门?洛京?还是……西北那位?”
“不知道……现场残留的力量恐怖无比,绝非寻常手段!”
“听说姑苏陈九第一时间赶去了,似乎有所发现,但回来后就紧闭城门,戒备森严!”
“景帝派出了皇室供奉,仙门那几个老不死的也坐不住了,据说有闭关多年的长老破关而出……”
“风雨欲来啊……感觉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了……”
流言四起,猜疑遍地。
各方势力的目光,除了紧盯文墟原址,也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姑苏。
很多人都想知道,陈九到底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西北,龙城。
女帝负手立于巨大的舆图前,目光锐利如刀,正落在姑苏的位置上。
永乐郡主静静站在一旁,详细汇报着姑苏之行的所见所闻,尤其是关于文墟异象和陈九的反应。
“……他回来后,姑苏戒备等级提升至最高,尘网活动异常频繁,似乎在全力追查某个关键词,我们的人无法靠近核心,但截获到一些零碎的信息片段,似乎与……琅琊、窃道等词有关。”
“琅琊?窃道?”
女帝微微挑眉,重复着这两个陌生的词汇,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永兴的笔记中,似乎隐约提到过类似的概念,但语焉不详……看来,朕这位皇姐,隐瞒的东西比朕想象的还要多。”
她顿了顿,手指敲了敲姑苏的位置:“陈九呢?他有何反应?”
“陈城主似乎深受震动,回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但根据其麾下动作来看,他并未慌乱,反而像是在……积极准备应对什么。”
永乐郡主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女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有意思,看来,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传令下去,让我们在江南的人,暂时停止一切针对姑苏的小动作,转为全力协助陈九……嗯,就说是朕的意思,东南防线,需要他这块顽石顶着。
另外,加紧对归墟和天外信息的搜集,尤其是古老传说部分。”
“是,陛下。”
洛京,深宫。
景帝看着手中来自姑苏方向和文墟现场的密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派去的影杀卫精锐全军覆没,抢夺破法晶石的计划彻底失败。
文墟毁灭,他安插在附近的眼线传回了那可怕的景象,以及……疑似“琅琊”痕迹的出现。
“废物!一群废物!”
景帝低声咆哮,将一份密报捏得粉碎,“非但没能得手,反而可能引来了更麻烦的东西!”
下方跪着的黑衣密探瑟瑟发抖。
景帝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算计的光芒:“琅琊……他们竟然真的存在……还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是冲着文墟里的东西来的?还是……”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身边阴影处:“国师,你怎么看?”
阴影一阵波动,一个苍老而诡异的声音传出:“陛下,琅琊现世,非同小可,古籍残篇有载,其代天执罚,巡狩规则之隙。文墟自毁,恐是触动了某种古老的禁忌,引来了他们。
此时,不宜再贸然行动,尤其是针对陈九。
此人气运古怪,身怀异宝,恐与某些古老布局有关,动之不详。”
景帝眼神变幻不定,最终冷哼一声:“那就先让他多活几日。传令,让我们的人撤回来,严密监视即可,重点给朕查!查清楚琅琊到底是什么!还有文墟到底藏着什么,值得他们自毁也要掩盖!”
“是!”
就在天下目光聚焦之际,姑苏城外,来了两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