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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城南,浑河沿岸。

曾经流淌着平静河水的流域,此刻已成为一道血肉与钢铁交织的生死线。

陈念和选择的主防御阵地位于一处名为槐岭的山地,它依托浑河南岸的起伏丘陵和零星村落展开。

华南军北进兵团第二师、第四师的主力,以及张双喜北上抗日联军中最为坚韧的晋绥军第三十五军傅宜生部,构成了这道防线的中坚力量。

日军决号作战的先锋,由新近抵达、齐装满员的近卫师团担任。

这个被誉为天皇亲兵的师团,士兵狂傲,装备精良,求战心切。

师团长朝香宫鸠彦王更是皇室成员,其身份本身就带着一种不容失败的巨大压力。

他决心以一场酣畅淋漓的突破,来证明皇军的武运依然昌隆。

清晨,薄雾尚未散尽,日军的炮火准备就开始了。

超过两百门各型火炮,包括令人心悸的240mm重型榴弹炮,将钢铁和火焰的风暴倾泻在华南军和联军的阵地上。

炮击的猛烈程度,甚至超过了辽阳外围。

大地在持续不断的轰鸣中哀嚎,刚刚修复不久的工事再次被撕裂,硝烟和尘土混合,遮天蔽日。

等到炮火开始向华南军主阵地延伸。

朝香宫鸠彦王拔出指挥刀,向前奋力一挥:“近卫师的勇士们!前进!让支那人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皇军精锐!”

“板载!板载!”

日军步兵,排着密集的散兵线,在九五式、八九式坦克的引导下,如同黄色的潮水,漫过浑河冰封的河面(时值严冬,河面部分封冻)和被炮火犁开的滩涂,向着南岸华夏军队的阵地发起了凶猛的集团冲锋!

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在后方高处提供着绵密的掩护火力,子弹如同泼雨般扫过阵地前沿。

“稳住!给我放近了再打!”

华南军第二师第一旅旅长王铁山,趴在一条被炸塌半边的战壕里,对着电话声嘶力竭地吼道。

他的脸上沾满了泥土和硝烟,嘴唇干裂。

当日军前锋接近到不足两百米时,华夏军队的阵地上,沉寂已久的死亡之火终于喷发!

“打!”

砰砰砰!哒哒哒哒——!

隐藏在反斜面和巧妙伪装工事后的47mm穿甲钉反坦克炮率先开火!

穿甲弹带着尖啸,精准地射向日军薄皮的坦克。

轰!一辆冲在最前面的八九式中战车炮塔被掀飞。

咚!另一辆九五式轻战车直接被打得四分五裂。

几乎同时,暴风34通用机枪那撕布般的高射速扫射声,成为了阵地上的主旋律!

密集的弹雨如同镰刀般,将日军冲锋的步兵成排地割倒。

日军密集的冲锋队形,在这种恐怖的自动火力面前,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手榴弹!”

仅瞬间无数木柄手榴弹如同群鸦般从战壕中飞出,落在逼近的日军人群中爆炸,破片横飞。

日军的第一次浪潮,在华夏军队猛烈的火力打击下,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粉身碎骨,遗尸累累。

然而,近卫师团的凶悍超出了想象。第一波被打退,第二波几乎毫不停歇地又涌了上来!

日军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嚎叫着继续冲锋,军官挥舞着军刀,他们身先士卒总是想着第一个为他们的天皇效命,但也往往最先被狙杀。

战斗迅速白热化。多处阵地爆发了惨烈的白刃战。

华南军士兵挺着上了刺刀的二十年式步枪,与突入阵地的日军展开残酷的搏杀。

晋绥军官兵也挥舞着晋造大刀,与日军绞杀在一起。

喊杀声、刺刀碰撞声、垂死者的惨叫声,混成一片,压过了枪炮的轰鸣。

朝香宫鸠彦王在后方观察所里,用望远镜看着部队在对方密集火力下死伤枕籍,却迟迟无法突破,气得脸色铁青,嘴里不断咒骂着。

“八嘎!支那军的火力怎么会这么强?他们的机枪是无穷无尽的吗?”

他并不知道,陈念和为了应对日军的决死冲锋,在防线纵深配置了梯次的机枪阵地和预备队,并且通过完善的交通壕进行机动支援,确保了火力的持续性和强度。

这就是华南军战术的精髓——不是被动挨打,而是以高效的火力配系和弹性防御,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与此同时,在防线的左翼,由傅宜生亲自指挥的晋绥军第三十五军阵地,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他们面对的是日军第一师团一部配合战车的猛攻。

晋绥军的装备远不如华南军,晋造步枪射速慢,机枪数量也少。

面对日军的坦克和密集冲锋,他们往往需要付出更大的牺牲。

一处关键的高地上,晋绥军一个连死守不退。

连长是个黑脸膛的汉子,打光了子弹,就带着士兵们抡起大刀片,与冲上阵地的日军肉搏。

最后全连官兵几乎全部壮烈殉国,高地失守。

傅宜生接到报告,眼眶瞬间红了,他猛地一拍桌子。

“妈的!给老子把炮营剩下的炮弹全打出去!覆盖那个高地!二团三营,跟老子上!把高地夺回来!”

随后他亲自带着警卫连和预备队,发起了反冲锋。

晋绥军官兵见军长亲自上阵,士气大振,嗷嗷叫着跟着冲了上去,与刚刚占领高地的日军展开了更为惨烈的争夺。

最终,在付出了巨大代价后,高地被重新夺回,但傅宜生本人也在冲锋中被流弹击伤手臂,血流如注,但他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依旧坚持在一线指挥。

槐岭主阵地防线在日军的狂涛怒涛般的攻击下,剧烈地摇晃着,多处出现险情,但核心阵地始终岿然不动。

陈念和不断调动预备队,填补缺口,命令炮兵进行精准的反击,重点打击日军的集结地和炮兵阵地。

一天的血战下来,日军在浑河南岸遗尸数千,损失了大量坦克和技术装备,却未能取得任何决定性的突破。

但朝香宫鸠彦王一击破敌的梦想,也在华夏军队用钢铁和意志构筑的槐岭防线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当夜幕降临,枪炮声渐渐稀疏,只剩下伤员的呻吟和寒风的呼啸时,朝香宫鸠彦王不得不痛苦地向武藤信义报告:“敌军抵抗异常顽强,火力凶猛,我军伤亡惨重,今日未能达成突破……”

武藤信义在奉天城内的司令部里,听着各方向的战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槐岭的防线,远超他的预估。

他意识到,想要速战速决,恐怕是难以实现了。

战争的模式,似乎正朝着他最不愿看到的消耗战方向滑去。

而消耗,对于远道而来、补给线漫长的日军而言,是极其不利的。

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地图上的渤海湾,那里,华南海军的幽灵依旧在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