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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时间涟漪与人类哨兵

“归墟”的信号如同一颗投入时空连续体的石子,其引发的涟漪同时荡漾在星辰之间与地球深处。那跨越光年距离、精准同步的天地共鸣,以及全球深度休眠“孢子”的飞秒级同步悸动,将净蚀中心的威胁等级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不再是单纯的网络犯罪或技术威胁,而是上升到了文明存续层面的未知风险。

最高决策层授权启动“方舟”预案,这是应对 existential risk(生存性风险)的最高等级响应。全球顶尖的天体物理学家、量子信息专家、甚至哲学家和神学家被秘密召集,组成跨学科智库,试图解读“归墟”信号的潜在含义和“摇篮”计划的终极目的。

尘光密钥的算力被最大化调动,全力分析那次天地共鸣的所有数据,试图寻找任何可理解的模式或信息。同时,全球监测网络进入最高警戒状态,严密监控任何异常的物理现象或网络活动。

林建奇站在巨大的综合态势图前,上面同时显示着奥尔特云的模拟星图、全球地质传感器网络的状态、以及所有已知“孢子”残留点的分布。一种无力感偶尔会袭来——人类的力量在宇宙尺度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种基于时空本身的新型通信或存在形式。”一位被紧急征调的理论物理学家在视频会议中艰难地表述,“‘归墟’可能不是一个地方,而是一种状态,一种…维度。‘摇篮’的遗产,或许只是通往那个维度的一把简陋的钥匙。”

这些讨论近乎形而上学,但却是在现有科学框架下唯一能进行的尝试。

与此同时,“涤心”行动并未停止。 对“圣堂”密钥生成机制的学术“污染”仍在持续。令人意外的是,在“归墟”信号事件后,区块链合约的抵抗似乎减弱了,其自我校验频率逐渐恢复正常,甚至对“污染”的容忍度有所提高。

“它们…似乎被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郑雅萍分析道。

“或者,‘圣堂’本身也是‘归墟’的一个组成部分,或者一个祭品。”林建奇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我们的干扰,或许无意中符合了某种更大的‘节奏’?”

他下令“涤心”行动转入静默观察模式,保留干扰能力,但暂停主动施压,以免在不明全局的情况下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深空和地底之时,那些曾在此案中留下印记的个体,其最终的故事线也迎来了彻底的终点。

安徽淮南,鲍玉佳 生前租住的廉租房被清理,他的少量遗物无人认领,被按规定处理。他曾存在过的最后痕迹,彻底消失。

上海崇明,曹荣荣 的墓碑在风雨中渐渐褪色,上面的名字变得模糊。只有清明时节,会有社区工作人员代为献上一束花。

石家庄,孙鹏飞 在精神病院的隔离病房里,靠着药物维持着生命。他时而狂躁,时而沉寂,无人再关心他口中的数学公式。

陕西靖康,张帅帅 的无名墓前,年复一年,只有荒草生长。

河北高碑店,武京伟 的墓则偶尔有亲人祭扫,烟火气中带着一丝平凡的哀思。

……(其他案犯的结局如前所述,彻底定格)

而光明的承载者们:

内蒙古,马文平 的慈善事业已成为国家体系的一部分,他本人则逐渐退居二线,将经验传授给更多人。

湖北云梦,程俊杰 在睡梦中安详离世,儿孙满堂,哀荣备至。

南昌,梁露 当选为国际某个重要心理学组织的理事,影响力与日俱增。

浙江嘉定,沈舟 已成为市公安局网安支队的骨干力量。

西北的少年天才 在大学里如鱼得水,受到了国家重点培养。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个体的命运在时代的洪流中沉浮,最终,善良与坚守者留下了印记,而罪恶与迷茫者则被冲刷殆尽。

数周的紧张监测后,深空和大地再次陷入了沉寂。

“归墟”信号没有再次出现。那些被唤醒一瞬的“孢子”也重归死寂,仿佛那次天地共鸣只是一次偶然的宇宙打嗝。

但净蚀中心无人敢放松警惕。智库的分析报告堆积如山,各种假说层出不穷,但都无法被证实或证伪。唯一达成共识的是:人类对宇宙和时空的认知存在巨大空白,而威胁可能正来源于此。

一日,密钥的日常扫描发现了一个异常现象:并非来自深空,也非来自地底,而是来自互联网基础协议栈中一个极其底层的、用于时间同步的冗余字段。

在全球主要网络节点的时间同步数据包中,出现了一种极其微弱的、非随机的相位抖动。这种抖动幅度极小,甚至无法影响任何现有应用的运行,但其抖动模式,经过密钥长达数月的持续观察和比对,发现其与“归墟”信号的部分频谱特征存在高度相似的谐波关系!

仿佛“归墟”的信号,在那次惊天动地的显现之后,化整为零,以一种极隐蔽的方式,寄生在了人类互联网的时间脉搏之中!它在利用全球网络的计时系统,持续地、微弱地“呼吸”着!

“它…它把自己编织进了我们存在的基础里…”郑雅萍感到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

林建奇沉默地看着那几乎完美的谐波分析图。对手的形态和手段,已经完全超越了传统的对抗范畴。

“密钥,”他的声音因长时间熬夜而沙哑,却异常平静,“建立新的长期监控项目。名称:‘心跳’监控。对象:全球互联网基础时间同步协议。目标:记录和分析一切异常相位抖动,尝试逆向推导其潜在目的。”

他知道,找到并摧毁某个服务器或节点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敌人可能是一种理念,一种协议,甚至是一种以人类网络为宿主的、缓慢作用的“信息病毒”。

净蚀的使命,从此进入了全新的、更加抽象的层面:守护人类文明的时间本身,免受无形之手的微妙拨弄。

他走到窗边,黎明再次降临这座城市。灯火渐熄,市声渐起,人们开始新一天的生活,对隐藏在时间缝隙中的低语毫无察觉。

林建奇忽然想起了那些已然逝去或沉寂的名字:鲍玉佳、曹荣荣、孙鹏飞、付书云… 他们的人生悲剧,与眼前这笼罩整个文明的宏大威胁相比,似乎变得微不足道。

但他们又同样是这巨大图景的一部分——是人性弱点如何被利用、技术如何被异化的微观缩影。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光幕前。

战斗远未结束,只是换成了人类几乎无法理解的形式。

而他们,这些永恒的哨兵,必须学会在这种新的、无处不在又无形无质的威胁下,继续坚守。

方尖碑的影子,在黎明的光线下被拉得很长,仿佛连接着大地与未知的深空。